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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衝過來,趙傳薪不為所動。
當它接近的時候,趙傳薪才調整了一下步子,把右腿往旁邊伸了伸,讓左腿直麵野豬,右腿錯開。
保險隊的人沒啥反應,而商隊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趙傳薪。
心道這人膽子太肥了。
換成是他們,可能這會兒已經轉頭跑了。
其實,野豬的速度也沒那麼快,主要是雪太厚實了。
人那麼長的腿,邁步都挺費勁的,何況是野豬呢?
忽然,趙傳薪左腿抬了起來。
同時,揮動蜘蛛腿。
他還記得,日記中的“我”使用蜘蛛腿朝內劈砍的事情。
他還一直沒嘗試過呢。
抬起左腿便錯過了與野豬直麵的機會,蜘蛛腿鋒利的刃,刹那砍在野豬的脖子上。
說時遲那時快,他同時扣動機關,蜘蛛腿猛烈收縮,他的手臂開始回拉。
撕拉……
野豬的脖子被切開好大一條口子,煞是嚇人!
動脈破了,血噴出去老遠。
動脈噴血的速度相當快,那野豬跑出去幾步,還想回頭再朝趙傳薪衝鋒回來。
可惜,它的步子開始踉蹌了。
等衝過來的時候,也是相當無力的。
趙傳薪把蜘蛛腿插進雪裡,當野豬回衝過來的時候,抬腿蹬在了野豬的脖子後麵脊背上。
反彈的力道讓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而野豬也被他蹬的側翻過去。
趙傳薪起身,拍拍屁股啥事沒有。
而野豬呢,倒地後還想著掙紮。
可大量流失的血液,已經讓它無力掙紮了。
越掙紮,流的越快,死的越快。
“好樣的!”
“趙隊長英雄好漢,一把刀砍翻野豬!”
“我曹,剛剛嚇死俺了!”
趙傳薪笑而不語。
裝逼是要拿捏分寸的,這時候就不要狂和顯擺,一定把這個活交給旁觀者,讓他們替自己去吹。
他戴著露指手套,握了一把雪,將蜘蛛腿上的血跡擦拭乾淨,然後插回後背。
走過去踢踢豬脖子,讓它的血流乾淨。
他喊道:“誰車上有地方,搭把手,等血流乾淨,給裝上車去,咱們晚上就有豬肉吃了。”
有人喊:“趙隊長,人太多了,一頭豬不夠吃啊。”
“哈哈哈……”
趙傳薪回到馬身邊,從側麵拿出步槍:“那還不簡單,我再打一頭小的。”
為了避免馬受驚,他在雪地裡趟出去二十來米,舉槍瞄準。
砰!
遠處,一頭半大的野豬應聲而倒。
車隊的牛馬騾子稍稍受驚,但槍聲不是在它們身邊響起,倒是也沒有亂跑啥的。
安撫一下,就消停了。
“好槍法!”
“神槍啊!”
“趙隊長屬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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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哏的太多了,七嘴八舌的。
不佩服不行啊。
你說拎著刀子就能乾翻野豬,拿槍照樣能打死野豬。
一槍一個準好麼?
假如對麵是綹子,他們相信那些綹子算是撞鐵板了。
趙傳薪收槍:“再來幾人,把小的抬回來。”
陳大光挺高興的。
不是高興有豬肉吃,咋說他也不至於因為點肉高興,而是趙傳薪確實厲害啊。
他說:“彆整頭豬帶著,直接剝皮割肉,一輛車上掛一扇肉,輕快,不占地方。要是等晚上,整頭豬都凍結實了,想割也割不動了。咱們人多,用不多會兒就拾掇出來了。”
就像他說的,人多力量大。
一般殺豬,五六個人按著,殺豬放血,完事還得燒熱水燙刮豬毛。野豬不同,野豬的毛刮不好,必須剝皮。
內臟腸子啥的,沒條件處理,該扔的直接就扔了。
等分割出來,肉也凍得差不多了,用麻繩係上,往車轅上一吊,嘿,正正好好!
真用不了多久。
這下,車隊的人更開心了。
竟然還能吃頓豬肉!
晚上,臨時落腳的農戶家裡都分去一塊豬肉,高興的不得了。
趙傳薪其實不愛吃野豬肉,這玩意兒有土腥味,腥臊不說,肉很硬很瘦。
所以,他沾著蒜醬吃了些,就自己開小灶去了。
乾飯卻挺愛吃,狗的味覺沒人那麼靈敏。
但是,當大家看一條狗,竟然叼著野豬肉沾蒜醬的時候,也都是驚掉下巴。
趙傳薪正在一個小馬勺上翻炒,顛勺,不時地往裡麵加料。
“趙隊長,這是啥肉,味道挺香的。”
趙傳薪專注的炒菜:“羊肉!”
“咋做的,這麼香呢?”
趙傳薪已經翻炒好了,出鍋,裝盤。
人在外,一切從簡,他用的是木頭餐盤,就像為乾飯準備的那種,簡單方便。
他說:“先用蛋清,鹽,糖,橘子皮,澱粉,胡椒粉,醬油,還要一點菜籽油抓勻醃製一刻鐘。之後滑炒羊肉,炒個八分熟,下蔥段,孜然,花生碎。熟透出鍋!”
但凡聽見他說話的,聞到那股羊肉的香味的,登時都覺得嘴裡嚼著的野豬肉不香了。
雙喜腆著臉:“傳薪,給俺嘗嘗,俺就夾一筷頭子!”
趙傳薪把餐盤一轉:“人生不要隻想著吃,你的理想呢?你的抱負呢?像你這樣好吃懶做的人,簡直就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
說完,動起了筷子,吃的飛快。
雙喜:“……”
兩天的時間,大夥和保險隊的人都混熟了。
尤其是趙傳薪,大家覺得這個保險隊隊長雖然有本事,但是平易近人,非常好相處。
大家聽了他的話,都笑了起來。
雙喜嘟囔道:“俺就想吃個羊肉,咋好像成了禍國殃民的罪人了一樣。”
趙忠義給他夾了一塊大腿骨棒子:“快啃一塊骨頭吧,這樣還能挽回你稍許聲譽。”
……
第一天很新鮮,第二天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趙傳薪覺得自己快死了。
累死的。
若是現在有什麼綹子前來,他會往那一攤:來,給我個痛快!
盛京就是後世的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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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靠兩條腿走幾百公裡路抵達盛京,那滋味……
到了盛京附近的時候。
本來很累的趙傳薪,當看到了一個場景後,疲憊立馬被憤怒所取代。
在一條鐵路旁的民房外,兩個挎刀的俄國士兵,站在一排辮子係在一起防止逃跑的百姓兩邊正在照相。
“草他媽的!”趙傳薪直接就去摸槍。
旁邊的趙忠義一把將他按住:“兄弟,彆衝動。”
陳大光也直冒冷汗的勸說:“趙隊長,使不得。這裡是俄人地盤,他們的軍隊長期駐紮,不敢對他們的人動手啊。”
“彆攔我,我他媽要打死他們!”
趙傳薪要氣炸了。
還是趙忠義了解他,小聲道:“想要動手也不必急於一時,有的是機會。這個場麵,在遼地你會經常看到,就算殺也殺不完的。”
果然,趙傳薪漸漸平息怒氣,鬆開摸槍的手。
他冷冷的看著那幾個俄國士兵,又看看咧嘴用古老相機拍照的那人。
算是記住了他們的模樣。
這讓陳大光憂心忡忡。
生怕這小子一個不注意掏槍把那些洋人給崩了。
同時,他也算是重新認識了這位號稱關外一點紅的趙隊長。
剩下的路好走多了,雪地壓的很平,車馬方便。
但是,趙傳薪卻不怎麼說話了。
來到了盛京的內治門,那裡有俄軍士兵把守。
趙傳薪皺皺眉:“讓帶武器麼?”
趙忠義來過數次,知道情況,就說:“不讓帶。”
“那咱們不進去了,在外麵等幾天。”
陳大光說:“趙隊長,不然進去看看吧,好不容易來一趟盛京,怎麼著也見識見識。”
趙傳薪覺得有理。
雖然後世花錢買票來參觀過,但是現在畢竟和後世不同。
但依然搖搖頭:“告訴我伱們在哪落腳,到時候我去找你們。我得先安排好,武器彈藥不能遺失。”
陳大光隻能帶人先進城。
等他們一走,趙傳薪獰笑著說:“現在累贅都走了,咱們該乾點正事了。”
趙忠義有點忐忑:“要不然,就彆節外生枝了吧?”
雙喜天生神經粗大:“是要乾那些俄人麼?太好了,這次俺能證明自己了。”
趙傳薪想起那些被係在一起的辮子,心裡就有一股邪火。
當初看到那些小腳的女人,心裡也有邪火。
看到那些腐敗無能的清朝官員,心裡依然有邪火。
有個詞兒叫——無能狂怒。
是的,對這個時代,憤怒是肯定有的,但他無能為力。
越無能為力,越憤怒。
必須找他們泄泄火。
“必須乾他們。看見他們手裡的步槍了嗎?那都是好東西。咱們有了槍支彈藥,到時候想怎麼練就怎麼練!”
雙喜重重點頭:“嗯,是這個理兒!”
趙忠義氣的拍了他腦袋一巴掌:“是什麼理兒是!”
這貨絕對惹是生非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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