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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聽完阿爾芒的話,幾乎有些驚慌,她想趕緊把作畫這個問題岔過去。
她根本不會畫畫,畫符倒是拿手。
但兩者完全不是一個體係,鬼畫符鬼畫符可不是說著玩的!
一旦阿爾芒要求她作畫,那她就直接暴露了。
阿爾芒認真地注視她好一會,才善解人意道:“好在伊麗莎白你已經恢複健康,以後在古堡的時間很多,所以我不著急。”
“我遲早會擁有你為我創作的畫。”
冉冉冷汗都快下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用善解人意這個成語形容阿爾芒。
她軟軟地笑笑,“伯爵您偏題了,我們現在是在探討您和萊昂諾爾小姐之間的事哦。”
阿爾芒聞言露出微笑,“不,主要是看伊麗莎白你怎麼看待她。”
冉冉隻覺得壓力山大,好在阿爾芒繼續了他的講述。
“我跟萊昂諾爾之間,如果隻是沒有情誼也不算太糟糕,畢竟很多夫妻都是相敬如賓,沒有愛情參與的婚姻未嘗不是一種好婚姻,隻要我和她願意相互扶持走下去。”
“可惜我們之間後來的確發生了…”阿爾芒對著冉冉露出笑容,“伊麗莎白你所說的【故事】”
“從某種程度上講,萊昂諾爾比我幸運。”
“她遇到了她的愛人。”
阿爾芒沒給冉冉太多時間驚訝,“這是相當難得的事,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遇不到愛人。”
“我說的愛人,是真正的愛人,從外表、到觀念、到靈魂,全方位的契合。”
“萊昂諾爾遇到了。”
阿爾芒露出冉冉看不懂的複雜神情,“所以很多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
“萊昂諾爾跟我一樣,懂得這件事的可貴,所以因為這個愛人的出現,她不顧一起奔向了她。”
“聯姻傳統、家族訓誡、親人施壓,她全都拋在腦後,她什麼也不要了,隻要和愛人在一起。”
冉冉完全想象不到一直保持著一副平淡神情的萊昂諾爾會為了一個人有那樣的舉動,幾近瘋狂。
阿爾芒微笑著,“親愛的伊麗莎白,你千萬不能誤解這一點。”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一般,“萊昂諾爾不顧一切奔赴的,從來不是那個愛人,而是遇到完美愛情的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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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是食花者親吻過她的雙頰、讓幸運伴隨她身,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像她那樣活一次?”
阿爾芒的話再次超出冉冉的認知,他冷靜道:“我完全能理解她的瘋狂。”
“但就是這樣一件事…”
阿爾芒轉瞬間從能夠感同身受的當事人切換成理智的看客視角。
“被定性為舉國震驚的特大醜聞。”
“萊昂諾爾的愛人,那個總喜歡捧著報紙痛罵貴族的姑娘,被絞死在廣場。”
“而萊昂諾爾,她作為家族的女性、一位甚是美麗、教養得體的女性,她的價值仍舊存在,因此被家族出麵保住了性命,代價是…”
“親眼看著自己的愛人被絞死。”
阿爾芒的語氣中染上回憶,“我記得那天,很壓抑的陰天,一直下著小雨。”
“看熱鬨的群眾擠滿了廣場,萊昂諾爾被家人架著,在最靠近絞刑架的地方被迫觀看。”
“那位姑娘一點也沒害怕,她隻是盯著萊昂諾爾的眼睛,我記得她的眼睛亮得驚人。”
“她說‘做出改變萊昂諾爾,讓腐朽的一切見鬼去吧!’”
“她說‘如果經曆過戰爭洗禮過的王國注定墮落至此,那我希望我們永遠也不要勝利!’”
“劊子手拉動絞刑架,那位姑娘轉眼間就沒有了氣息,但她的眼睛仍舊睜得大大的,她死得憤怒又不甘,大概是因為沒有看到理想中的【新世界】降臨。”
冉冉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阿爾芒繼續道:“我就站在萊昂諾爾的旁邊,作為她的未婚夫。”
“細雨淋濕了她的臉龐,我分不清她有沒有哭,但她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國王的示意下,我舉過黑傘擋在萊昂諾爾頭頂,像一個合格的丈夫那樣。”
“那一刻我看到了,她在哭。”
“淚水遠比雨水洶湧。”
“她掙開束縛、毫不留情地揮開我的手,用發紅的眼睛瞪著我,對在場每一個人破口大罵。”
“她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劊子手。”
“她自己也是。”
“國王大怒,但他已經答應過萊爾諾爾的家族饒恕她的罪過,他隻能在觀死禮這件事上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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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言而有信的他下令讓劊子手割下那姑娘的頭顱。”
“血拋灑在雨水中,圍觀的群眾大驚,往後退去,那顆頭從高台上滾下,落在萊昂諾爾的腳邊。”
阿爾芒用一種冉冉聽不懂的複雜語氣繼續道:“她抱著那顆頭在雨中痛哭,我想…”
“看著愛人再也不會亮起的眼眸,那一刻萊昂諾爾應該也隨著她的愛人一起死去了。”
冉冉聽完怔然了許久,最終她誠實道:“我實在無法把您講述的萊昂諾爾小姐和現在的萊昂諾爾小姐聯係在一起。”
她這麼說有禍水東引的嫌疑,這樣的說法難免會讓伯爵認為萊昂諾爾反差得不正常。
不,不是嫌疑,她就是這麼打算的。
她們的五人小隊,隻有她和黑茶部長兩名女性,而自她恢複視力之後的觀察,以身份確定的白醫生為中心,她已經知道和白醫生互動最多的幾名角色分彆是誰。
女仆長伊芙是最明顯的。
對白醫生,冉冉早在他專門跑來試探她時就已經提起警惕,而這種警惕在她明確知道阿諾德就是白醫生之後也並沒有消失。
或許當時所有人都沒注意,但她注意到了,白醫生在試探完她之後,專門去找了女仆長伊芙。
所以伊芙的身份,冉冉在那時就已經有猜測了,是黑茶部長。
後續伊芙和白醫生之間的互動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想。
而另一個身份也呼之欲出的,是海爾,作為一名並不算出眾的男仆,他卻頻頻向女仆長伊芙表現出親近意向。
最明顯的是在控製車夫時,他一腳踢飛了車夫的匕首,看向的方向是她,而不是阿爾芒。
城堡裡的男仆都知道他們的效忠對象是誰,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而能夠關心她勝過關心伯爵阿爾芒,隻能說明海爾的內芯是個對她身份有猜測的探索者。
就比如,高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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