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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沒想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孩會見過定軍山,並且給出的信息跟積極一點都不沾邊。
恐洞是按照“正常”邏輯運轉的。
誰家大人聽說街上有個渾身是血的人之後,會不連帶著懷疑跟他一起同行的朋友呢?
全都有問題。
男人的目光瞬間幽深起來,他伸出手將女孩護在身後。
“小孩子不懂事胡說的,我從沒見過你們描述的人。”
冉冉睜大眼睛,這完全是說謊不打草稿啊,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是我不覺得這個小妹妹是在胡說。”
她真摯地同小女孩對上眼神,“是不是呀?”
男人冷哼一聲,小女孩垂下長長的眼睫,將頭縮了回去。
他將目光投向在場年紀看起來最大的笑女,“做家長的還是好好管管自己的孩子吧!”
“免得不知道教出什麼德行的東西!”
這話放在正常場景下已經算相當重了,基本等於指著冉冉的鼻子罵她不是個好東西,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皺起眉頭。
陽光滿臉氣憤,“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一個成年人這麼對一個小孩!你真是好意思!”
沈定海時刻注意著冉冉的動靜,因此他看出來冉冉並不在意男人說的話,福至心靈他選擇了不吭聲,隻讓陽光跟男人對嗆。
冉冉是時刻保持著警惕的,但她並不會產生很多代入感,她隻把眼前的一切當做一個必須要通關的危險遊戲。
小女孩身上明顯是可以挖出信息的,但男人輕飄飄一個舉動就能讓小女孩失去與他們交談的動力。
在正常的世界中,年幼的孩子確實是不具備話語權的,他們的一切行為都會被成年人視作玩鬨、並不是什麼需要重視的正經事。
在這裡也一樣。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被拒之門外了,而要想加深對這一家特殊npc的了解,就不能讓交談斷在這裡。
這個男人明顯已經非常討厭他們,那這個家的女主人呢?如果存在的話可不可以嘗試一下?
小女孩完全縮在男人身後,但這不妨礙冉冉盯著她執意跟她對話。
“剛剛給我們開門的那個小男孩,你和他誰的年紀比較大呀?”
沒有回應,冉冉並不氣餒,繼續道。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長得好可愛,像一個洋娃娃一樣…”冉冉說著若有若無地看了男人一眼,“應該是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吧?”
“我都不敢想象你的母親會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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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海大概明白了冉冉的意圖,就是死乞白賴也要跟這家人搭上話。
也是,男人身後的小女孩可是掌握著定軍山的下落,不能輕易放走了!
即使冉冉的盤算與沈定海完全不同,但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配合。
隻見沈定海咧嘴一笑,“多的不比,但我敢打包票她媽媽絕對是這條街最漂亮的!”
幾句彩虹屁下去,男人身後靜靜的,小女孩好像還是沒聲音,可耳力好的冉冉聽到了細微的哭泣聲。
聽見關於母親的誇獎之後…哭了?是傷心事?已經過世了?還是離異了?
果不其然,小女孩應該是壓抑不住,很快放聲哭起來。
“爸爸,我好想媽媽,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呀?”
和陽光對線的男人臉色猛地沉下去,“你們這群人都給我滾蛋!”
沈定海沒想到小女孩這就哭了,震驚的同時有些愧疚,他正準備跟著大家一起灰溜溜開溜,冉冉卻迅速跨上樓梯抱住小女孩哭起來。
“漂亮妹妹彆傷心!我也很久沒見過我的媽媽了!”
冉冉這舉動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陽光的下巴張得跟要脫臼一樣,他自言自語地嘀咕。
“我願稱之為影後……”
即便是笑女,臉上也浮現出震驚。
沈定海也有驚到,但他反應迅速,立刻接上冉冉的戲。
“是啊是啊!小妹妹!你跟我堂姑真是同病相憐!”他假模假樣地揩眼淚,“好可憐的兩個小女孩!”
冉冉一回頭,清澈的眼睛正包著兩汪淚,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感情真摯、令人動容。
開口時,她的聲音甚至是微微顫抖的,“二侄子,我跟這個妹妹一見如故,我想和她成為朋友!”
沈定海微微一怔,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感覺說什麼都會有點尬,所幸冉冉也不需要他接話。
隻見她伸手輕輕拍著小女孩的後背,哼出一段輕柔又動人的旋律,就像溫柔的清風。
小女孩盈著淚的眼睫輕輕抖動,滿是好奇地望著冉冉,心中思念母親的悲傷頓時消散了許多。
“你唱歌真好聽,而且好神奇呀…我一聽就覺得這是媽媽會唱的歌。”
冉冉在心裡暗暗點頭,這是以前在山上時母親不必閉關、哄睡她時會哼的歌,有用就好。
“你的媽媽…”
冉冉本想打探出更多消息,可男人忽然伸出長長的手臂,橫亙在她和小女孩之間,惱怒的臉上滿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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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間,冉冉聞到來自他身上衣料帶來的腐朽味道。
像是一具屍體。
有鬼!該不該表明?冉冉想起之前在咖啡廳的遭遇,得【正常】
像一個隻有這麼大的小女孩一樣表現!
當下冉冉捂住口鼻,皺著眉頭往後退了兩步,離大門更近了,甚至她身後就是一片黑暗。
“好臭的味道!”她嬌嗔著,似乎是在不滿。
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伸出手就要把冉冉從台階上趕下去。
小女孩卻忽然抬起臉看著男人,“爸爸,我想和這個姐姐做朋友,她能讓我想到媽媽也不會傷心。”
男人的動作頓住,眾人本以為他會發怒,但他的語氣卻很柔和,說是哄騙也不為過。
“你忘了你看見過他們的朋友嗎?渾身是血!那種人都很危險。”男人陰惻惻地看向冉冉,“這些人…也不會是什麼好人的。”
冉冉懵然地指了指自己,“臭臉大叔是在說我嗎?我可不是壞人。”
“而且就算是壞人…”她拉起小女孩的手,“也會善待朋友哦~”
小女孩被冉冉又是擁抱又是牽手,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她都沒有過同齡小夥伴呢……
她望向男人爭辯,“爸爸,姐姐的朋友確實渾身都是血,但他是個好人,他身上的血都是他自己的,我看見他的時候他身後正跟著一群壞人要打他。”
“那些人才是壞人吧?”女孩充滿求知欲地看向男人,“爸爸你教過真子,打人是不對的,那打人的人自然是壞人。”
純粹的、毫無雜質的眼神,像將一泓澄澈的天藍色湖水盛在其中,看得人心頭發軟。
男人沉默一瞬,“既然真子喜歡,那你們進來喝點茶水用點點心吧。”
明明是離目標更近了一步,冉冉卻無法高興起來。
因為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門被男人拉得更開了,站在門檻外看裡麵的景象卻還是漆黑一片。
冉冉靜靜站在原地,腦海中盤旋著一個問題,正常的問題。
請問什麼樣的父親會在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仍然邀請四個來曆不明的人去家裡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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