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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看她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和超凡脫俗的氣質,僅僅看那不動如山的坐姿,看那海邊垂釣的蕭索,還真有點隱士的意思。
身旁的五色神牛倒是好脾氣,此時也不著急,老老實實趴著,似睡非睡,偶爾用牛尾巴抽打背脊止癢。
水麵異常平靜,鄧嬋玉在這裡枯坐了半個時辰,一條魚都沒上鉤。
“唉。”她輕輕歎氣,這年頭釣個魚也不容易啊,自己這麼好的技術在東海竟然釣不上魚,肯定是祖龍的鍋。
“小友為何歎氣?”一個同樣做漁翁打扮的中年人緩步走過來詢問。
中年人天庭飽滿,眼窩很深,鬢角青黑,豐神俊朗,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物。
鄧嬋玉往左右看看,這裡是東海之濱,附近百裡內都沒有村子,你還弄一幅漁翁的打扮,這也太假了吧?
她抖了抖魚竿,還是沒有任何收獲,這才鬱悶地說道“家裡實在是貧窮,吾妻聽聞東海之上有一魚名為蛤梨,能夠滋補身體,讓嬰兒更加茁壯,故此我才來到東海,準備釣兩尾魚,回去熬湯。”
中年人笑笑,什麼“家裡貧窮”的話他是不信的。
鄧嬋玉也沒指望一個路人會信,你信不信都和我無關。
天大地大,自然是懷孕的媳婦最大,妲己也不知道從哪聽到這麼一個偏方,說這個蛤梨是好東西,孕婦吃完怎麼怎麼好,甚至還有未來強化嬰兒的諸多優勢。
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的心理古今中外都差不多,她們也不能免俗,哪怕付出一百分的努力,到了孩子身上隻有一分的提升,那都是值得的。
妲己就派她出來找蛤梨。
鄧嬋玉也沒鬨明白這個“蛤梨”是個什麼鬼,哈利波特那麼善良,為什麼要拿他熬湯?
把這兩個字寫出來,她才知道此蛤梨非彼哈利。
這個蛤梨具體是個什麼東西呢?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實在太小,她不想麻煩女媧,就自己出來找。
從峨眉山到東海之濱的這一路,她也在打聽。
有的說是一種植物這麼一說,她也有了點印象,搜腸刮肚,從極為遙遠的記憶裡找到一點影子,好像在葛洪的【抱樸子】裡說過蛤梨,原文就很像罵人的話,葛洪說的原話是“此必草也!”
有的說是“梨”,要不是梨,為什麼叫蛤梨呢?
有的說是魚,因為有見過的就說這東西叫起來就是“蛤梨蛤梨”的。
剩餘說是石頭的,說是人名的,說是妖怪的,什麼說法都有。
鄧嬋玉腦袋都大了,她一陣占卜,循著結果搜索過來,發現自己來到海邊,當即就拿出釣竿開始釣魚。
中年人輕笑兩聲“小友怕是有了些許誤會,蛤梨乃是一種以殼為翅,每當風雨來臨的時候,都會乘風起舞的海蟲,不是魚,平日裡都在海底,怕是不會像魚那樣被你釣出來。”
鄧嬋玉“哦”了一聲,一指四周“巧了,你看,這風雨不就來了嗎?”
她的話音未落,就見原本晴空萬裡的海邊憑空出現了一道颶風,天空飄過大片烏雲,不到十息時間,淅淅瀝瀝的雨珠就落了下來。
風雨到她身旁三尺之地的時候自動避開,中年人也是一樣,無論風雨多麼猛烈,都無法近身。
中年人坐在她身旁,拿出魚竿,笑著說道“在下若士,今日就借一借小友的東風,也來附庸風雅一把。”
鄧嬋玉一直盯著魚漂,隨意地問道“若士?道友和太乙救苦天尊如何稱呼?”
若士輕笑“某一山野村夫,如何認得東極青華大帝。”
兩人坐在岸邊釣魚,略過了彼此身份的問題,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
風雨交加,似乎讓海水中的魚類也變得躁動起來,鄧嬋玉這邊接二連三有笨魚咬鉤,她看也不看,手腕一抖,全部扔回大海。
若士緩緩說道“以小友的**力,把這片海域翻開,再找蛤梨豈不方便?”
鄧嬋玉說道“願者上鉤,某不求為孩子做多少好事,至少不能損傷她的陰德,能被我釣上來的,想必自有其中的緣由。”
她的核心意思就是這個蛤梨彆管是蟲子、是魚、還是彆的什麼東西,反正能被我釣上來的,那就是有“取死之道”,我拿回去給媳婦嘗嘗鮮,就是順天應人。
若士不是很認同這個說法“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豈能強求?增一分,減一分,順其自然又何妨?”
一隻蟲子,能有多大因果?你這樣的仙人還怕這個?
鄧嬋玉笑著搖頭,雙方對因果的理解不同,這個話題沒必要深入。
雙方各自安靜下來,專心釣魚。
若士也在釣蛤梨,他沒有鄧嬋玉那邊那麼多要求,來者不拒,釣上來不少,很快就裝滿了一個魚簍,而鄧嬋玉這邊要求太多,遲遲沒有開張。
若士也沒理她,外界的風雨像是不存在一樣,自顧自去一旁生火,然後把一個個很像牡蠣的蛤梨放在火上烤,這位似乎還是美食家,在蛤梨烤好後,撒上醬汁,也不嫌燙,就那麼一口一個吃了起來。
鄧嬋玉“”
她也有點饞,難怪妲己同學要自己出來弄這玩意,這個仙俠版的牡蠣聞著還挺香,尤其是火一烤,再撒上醬料,那滋味簡直是
她忍不住看向一旁的五色肥牛,肥牛兄的眼睛很大,此時就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看我乾啥?
為了讓“三清”能夠整整齊齊的,鄧嬋玉還是克製住了心中的“不忍言”之事,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繼續悶頭釣魚。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她還是顆粒無收,似乎那些蛤梨都很善良,一個因為犯事而栽到她手裡的都沒有。
若士提出一個建議“不如把我的這些蛤梨賣給小友,如何?”
鄧嬋玉答應得特彆乾脆“善。”
交易過後,把蛤梨釣上來的因果就不屬於她了,她是買來的啊。
若士吃了半魚簍,剩餘半魚簍的蛤梨就賣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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