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境邊城急報。
原本還自信的三家之首立刻就慌了。
在他楚國西境是由項燕固守防禦,抵禦秦軍的進攻。
他們自然是不慌的,隻要保證糧草過度就足以了。
可他楚國北境的城池都是歸於他們防守調度,一旦從北境被攻破了,對他們而言絕非好事。
“說,北境怎麼了?”
“難道說秦國從北境動兵了?”
剛剛還平靜的昭文立刻出聲問道。
“直接念,到底怎麼了?”
“快念。”另外兩人立刻喝道。
滿朝文武的目光全部注視著。
在這麼多達官貴人的注視下,這個傳令兵顫聲舉起手中的急報:“大王,臣不識字,還請大王親自一閱。”
這種戰報傳來,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畢竟這楚國朝堂可不比在大秦。
在大秦哪怕接到了壞消息,秦王再如何震怒也不會牽連到普通的傳令士卒。
畢竟身為秦銳士,擁爵在身,那就是功臣。
在大秦律法為先,不會以此遷怒。
可在其他諸國就不一定了。
其他諸國是貴族掌權,普通平民,普通兵卒如若沒有人脈與家世,根本不可能登上高位。
“呈上來。”
楚王一揮手。
身邊侍奉的寺人立刻快步跑下去接過了這一封急報。
楚王接過來。
臉色驟然間大變。
“諸位愛卿。”
“大事不好了。”
“秦國武安君趙封率麾下武安大營攻我大楚了。”
“如今曲阜城還有周圍七個城邑已經被趙封率軍攻破。”
“我大楚布防在北境的大軍已經被秦軍擊潰,損失慘重。”楚王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話音落。
原本還不擔心的三家之首此刻也是有些慌了。
“怎會如此快?”
“我大楚都未曾收到秦國武安大營出兵的密報。”
“秦王何時下令動兵的?”
“曲阜城有五萬大軍鎮守,而且周圍諸城之中也有數萬大軍,兵力超過十萬。”
“就算趙封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短短數日時間攻破啊。”
“這可如何是好。”
“趙封可是秦國的常勝將軍。”
“這才幾日?我大楚北境就被趙封率軍攻破了。”
“武安大營可是強於函穀的……”
這一刻。
楚國朝堂上慌了。
“三位愛卿。”
“趙封率軍來攻,這可如何是好啊?”楚王看向了三家之首。
“大王。”
“事不宜遲,還請速速下詔,增兵北境。”昭文大聲請命道。
“臣附議。”
“理當速速調兵增援北境,阻擋秦軍攻勢。”
朝堂上的文武紛紛開口道。
隻不過。
在聽到這話後。
楚王卻是一臉的愁容。
他雖然為王,但手中根本就沒有兵卒可派。
於是。
他咬著牙,直接將目光投向了昭文。
“三位愛卿。”
“你們掌管著我大楚的軍政,如今北境失守,具體如何調度就看三位愛卿的,寡人一定支持。”楚王當即大聲說道。
顯然。
楚王也不愚蠢,直接將這難題拋了回去。
“昭文大人,如今我大楚還可調動多少兵力?”屈氏看向了昭文問道。
“如果將防守百越的兵力調回來,我大楚還能調動大軍三十萬。”
“相比於秦國的兵力,似乎仍然是不足。”
“而且秦國的糧草充足,我大楚不足啊。”昭文麵帶難色。
隨後他目光一轉,再次對著楚王一拜:“啟奏大王,以如今的兵力想要對付秦國很難,臣以為,大王當立刻下達王詔,募集民間老兵,募集新兵。”
“以此來抵禦秦國。”
聽到這。
另外兩人當即一拜:“臣附議。”
“必須立刻募集兵力,否則真的無法與秦抗衡。”
“除此外,如若項燕上將軍還能夠防守得住,理當讓上將軍調撥兵力於北境防守。”
“不錯。”
“上將軍駐守楚方城,此城乃是我大楚最堅固的城池,易守難攻,上將軍一定可以調撥一些兵力入北境防守。”
……
三人一唱一和。
再次將問題拋給了楚王。
麵對三人如此。
楚王袖袍裡麵的手都握緊了,充滿了一種無力感。
如今都已經到了國破家亡,他們三家還都隻為了自身利益為先。
“諸位愛卿。”
“秦國對他國的手段你們應該也聽聞了。”
“他們連燕王都敢殺,難道覺得不敢殺你們?”
“如若真的讓卻秦國攻到了都城,你們覺得覆巢之下無完卵呼?”楚王幾乎一字一頓的對著朝堂大臣說道。
聞言!
朝堂上諸多大臣臉色也是一變,他們自然明白楚王話裡的意思。
國破,族亡。
在三晉,在燕國。
多少君王,多少大族淪為了秦國的囚徒。
一朝權勢全無。
看著朝堂上的沉默與擔憂。
楚王心底冷笑了一聲,然後又道:“倘若秦軍真的兵臨城下,寡人無父無母,親人皆死,寡人是斷然不會做階下囚。”
“至於諸位愛卿,寡人可顧不上了。”
這一話自然是帶著一種警告。
如若他們還不出力,還要勾心鬥角保全自身利益,那他大不了就是一死,而他們這些權貴的一切就要都沒有了。
“大王。”
“國之存亡,臣等必全力報效。”
“臣願將族中青壯全部調集,報效大楚。”
昭文思索一刻,大聲道。
“臣也願將族中青壯調集,報效大楚。”
“臣也願……”
一個個大臣似乎被說動了,紛紛開口願意出力。
聽到這。
楚王臉色才好看了許多。
“三位大人。”
“你們三族乃是我大楚的康鼎之族,此戰如若你們三族不能合力,吾大楚就真的危矣。”
“如何調兵,如何護衛大楚,寡人全權交給你們。”
“至於募兵,寡人也會下詔。”楚王當即說道。
“大王聖明。”群臣齊聲高呼。
——
楚方城所在。
函穀大營銳士已經兵臨。
“上將軍。”
“剛剛收到了消息。”
“武安君已經率軍攻破了楚國北境諸城,擊潰了楚國在北境的十萬大軍防守。”
“如今繼續猛攻楚國。”李信一臉激動的向著桓漪稟告道。
“吾就知道大王會下令武安君攻楚。”
桓漪臉上也浮起了一抹激動笑容。
“上將軍。”
“如今末將是真的服了。”
“雖說此番武安大營是采取突襲,但楚軍在其北境布防已經多年了,武安君卻是在短短不到十日連續攻破了楚國邊境重城,又連奪諸多城邑。”
“十萬楚軍精銳死的死,被俘獲的俘獲。”
“大勝啊。”李信一臉激動的道。
“如今武安君大勝。”
“自北境一路而下,可直撲楚國都城。”
“如此來看,我軍反倒是不急了。”桓漪冷笑了一聲。
“上將軍的意思是拖住這項燕即可?”李信立刻會意。
“不錯。”
“楚國真正的精銳都是項燕麾下,二十萬大軍皆是聚集在這楚方城周圍。”
“這楚方城易守難攻,我軍圍而不攻,拖住項燕即可,必可取得成效。”
“至於滅楚,相信武安君一定可直撲楚都,隻待攻破其都城,楚國必亡,這項燕死去了楚國腹地,必亡。”桓漪冷笑道。
“末將明白了。”李信當即點頭。
“此戰,楚國完了。”
“他們楚國的人心不齊。”
“承受吾函穀大營一擊就如同驚弓之鳥,如今武安大營再出,半載內,以武安君的統兵能力絕對足可攻至楚都。”
“此戰。”
“就由我函穀大營輔武安君拿下此功吧。”桓漪十分自信的說道。
“末將明白。”李信當即點頭。
“這一戰。”
“原本我就不該來搶的。”
“如若當初是武安君統兵來攻,或許早就已經攻破楚方城了。”
“這一戰如若不是武安君提醒,我函穀大營更是不複。”
“如此大恩,桓漪銘記。”
“此戰桓漪不爭功,隻求輔助武安君取得這滅楚之功,助武安君登臨國尉之位,統領吾大秦兵權。”桓漪喃喃說道。
“末將定全力相隨。”李信也是一臉心悅誠服。
以前他覺得趙封年齡比他還小,所以有些輕視,但如今他是完全服了。
攻楚!
並非難事。
比之攻燕,攻趙。
攻楚則是更為簡單。
鹹陽,朝議大殿!
“啟奏大王。”
“武安君率軍攻破了楚國北境十座城邑,十萬楚軍被武安君率軍斬殺超五萬,俘獲三萬餘眾。”
“今武安君率領大營銳士一路南下強攻。”
“半載內,必可攻至楚國都城。”
尉繚一臉激動的稟告道。
“果然。”
“還是要武安君出戰啊。”
“武安君出戰,必有勝果。”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倘若當初直接是武安君率軍進攻,隻怕我大秦軍隊已經斬滅更多的戰果了。”
“滅楚,快了。”
“隻要將楚國覆滅,我大秦一統天下就真的指日可待了。”
……
眾多大秦朝臣紛紛議論了起來,很多都是對趙封充滿了敬佩。
大秦戰神之名,果真是名不虛傳。
聽著朝堂上議論紛紛的誇讚。
嬴政嘴角也翹起了一抹幅度。
每當自己兒子出戰,總是要給自己帶來大驚喜的。
“函穀大營在做什麼?”嬴政大聲問道。
“啟奏大王。”
“桓漪上將軍率軍與項燕在楚方城相持。”
“上將軍上奏,此戰他為輔,將項燕麾下大軍拖走,主攻交給武安君,破楚之任在於武安君。”尉繚當即回道。
聽到這。
嬴政點了點頭:“桓漪不錯,知進退,沒有太過莽撞。”
“傳孤詔諭。”
“此番隻要桓漪上將軍配合武安大營滅楚,寡人同樣要記他大功一件。”
尉繚立刻一拜:“大王聖明,臣會立刻轉告大王聖意。”
“韓相。”
“糧草輜重之事如何?”嬴政看向了韓非。
“回稟大王。”
“函穀大營由吾大秦腹地之糧供給,而武安大營糧草則是從燕地供給。”
“以督亢之地糧草,足可保障武安大營後勤。”
“臣在今日也收到了蔡賜郡守的文書,他保武安大營糧草不缺。”韓非立刻站出來道。
“寡人還是那句話。”
“大秦銳士可戰死在戰場之上,但絕不可因缺糧而死,絕不可因缺糧而敗。”
“大秦滅楚之後,除了統兵戰將當賞,後勤調度眾官吏也該賞。”嬴政威聲說道。
“大王聖明。”
群臣紛紛高呼道。
以前每次在朝堂上有趙封之名,不管做了什麼事,必然會有人彈劾,說出一些風涼話來。
可自從王綰死了後。
這朝堂之上已經沒有人敢針對趙封。
哪怕是那隗狀,此刻他也生怕惹到了趙封。
自從王綰被滅族後,趙封在他們的眼中就如同瘋狗一樣,隻要抓住了機會就死死咬他們。
而且王綰全族被滅,這對於滿朝而言也是一種震懾。
與趙封為敵的代價並非每一個人都可以承受的。
“以楚國的情況,三家爭權,利益為先。”
“楚國雖大。”
“但滅起來絕對比趙國容易。”嬴政笑了一聲,語氣裡也透出了對楚國朝局的嘲弄。
“正如大王所言,楚國雖大,人口雖多,但王權卻無法將楚國彙聚,楚國的權柄幾乎都在三家掌控。”
“楚王,不愧是一個傀儡罷了。”
“滅亡此國,並無難事。”尉繚也是立刻附和道。
“傳寡人詔諭給趙封。”
“給寡人快些滅楚。”
“越早一日,寡人就加大恩賞一次。”
嬴政笑了笑,對著尉繚道。
“有大王如此激勵,武安君必更為振奮,武安大營銳士必更為振奮。”尉繚笑著道。
“尉卿。”
“孤聽說令師鬼穀子邀請了趙封入鬼穀一敘。”
“此事是真是假?”嬴政笑著問道。
一聽這話。
朝堂上的大臣全部都彙聚到了尉繚的身上。
鬼穀子!
那是何人?
真正名聲響徹天下的存在。
如若說天下有沒有人的名望超過鬼穀子?
那真的是少見。
縱然是稷下學宮的荀子,他的名聲也不如鬼穀子。
哪怕是君王想要見鬼穀子一麵都是極難,根本見不到。
因為鬼穀子是隱世高人。
而現在他竟然邀請趙封入了鬼穀一敘?
這是何等的殊榮?
不少文臣聽到這消息,也完全被驚到了,充滿了羨慕之意。
很明顯。
嬴政這又是在為自己兒子造勢了。
……
本章完
:..cc00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