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黑冰台的執掌者。
直接受命於秦王,他的一切權柄也都來源於秦王。
秦王居深宮,而他黑冰台就是屬於秦王的耳目。
雖說頓弱已經知道了趙封的身份,但事關酒仙樓,他卻不得不稟告上去。
而且。
趙封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個臣子,並沒有恢複身份,哪怕恢複了身份。
擁有如此強大的一個酒仙樓,擁有酒仙樓那般強大的暗士,可與黑冰台比肩,這會不會引起大王的猜忌,這也會有可能的。
而頓弱要做的自然是稟告,交給秦王定奪。
此刻。
嬴政也是一臉沉思。
“酒仙樓。”
“還有其中的暗士。”
“竟然是趙封所創?”
嬴政心底暗暗想著,顯然是有些想不到。
以往再如何想都不可能想到趙封的身上。
“孤倒是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創酒仙樓才幾年?竟然就訓練出了一支實力強於我黑冰台的暗士。”嬴政緩緩的開口道。
一聽這話。
頓弱心底一驚:“大王並未動怒,看樣子對於這未曾公布身份的長公子,大王是真正寄予了儲君的厚望。”
一直在嬴政身邊效力這麼多年。
他自然清楚麵前的大王是有多麼的霸道威嚴。
如若是他人,乃至於他國。
這酒仙樓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存在。
不是因為這酒仙樓大肆收取錢財,而是因為酒仙樓之中那實力強大的暗士。
強於黑冰台的暗士。
但現在嬴政這一笑,顯然是沒有放在心上。
“黑冰台存在數百載,底蘊深厚。”
“可論戰力卻不如一個創建數載的暗部勢力。”
“頓弱,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孤說?”嬴政緩緩開口道,壓迫般的目光落在了頓弱的身上。
頓弱立刻一拜:“臣有罪。”
對於此事。
他的確是沒有任何辯駁。
如若說趙封所創的暗部勢力遜色於他黑冰台,那還可以說,可創建記載,黑冰台不是對手。
他的確是有些慚愧了。
“如今還有沒有對酒仙樓探查?”嬴政問道。
“一直在盯著酒仙樓。”
“原本想著有任何風吹草動,黑冰台會再次出手。”頓弱立刻回道。
嬴政一擺手:“無需了,將所有黑冰台的人都撤了。”
“大王。”
“臣隻是猜測酒仙樓是公子的,並非肯定。”
“萬一他們不是,而黑冰台又撤出了監視,他們一旦有所動吾大秦就會措手不及,必有大患。”頓弱臉色一變,立刻道。
“今日你的話提醒了孤。”
“若酒仙樓背後的暗士真的對我大秦有所企圖,在當日黑冰台出手時,他們就不會有任何克製了。”
“反而在被黑冰台襲擊後仍然忍讓,沒有半分動作。”
“從此可推斷,他們對吾大秦沒有敵意。”
“昔日對於此事孤還有些不解,但今日全部都明白了。”嬴政淡淡笑著,臉色沉穩下帶著一種自信。
見此。
頓弱也不再多言,而是一拜:“臣明白了。”
“好了。”
“退下吧。”
“密切觀察齊楚燕三國。”
嬴政一揮手。
頓弱一拜後,直接退下了。
“封兒。”
“你這小子隱藏了不小的秘密啊。”
“一個人創建了如此龐大的酒仙樓,再以酒仙樓賺取的錢財養了一支暗士。”
“這可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
看著麵前的兩個孫兒,嬴政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
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兒子的了解還真的是不夠透徹啊。
這麼久了,趙封創建了一支如此龐大的勢力,而且還是在大秦,他這個秦王竟然都沒有發現。
手腕,能力。
這毫無疑問都是頂級的。
“現在。”
“孤算是明白你為何放心你娘一個人留在沙丘了。”
“看樣子府中隱藏了不少這些訓練有素的暗士。”
“還有當初黑冰台暗士無法潛入你親衛之中,看樣子你也自有手腕。”嬴政心中思索著。
如若是其他人。
那嬴政必然會警覺起來。
畢竟無論是自己兒子還有臣子,擁有一支如此龐大的勢力都足可讓他忌憚。
如若不能掌控,那必然要抹除。
一個酒仙樓日進鬥金。
一個隱藏在酒仙樓幕後的暗部勢力更是無需多言。
不過對於趙封。
初識之時,是有一種對臣子的賞識。
知底之後,並非君王之心,而是以父親之心對待。
對於趙封,嬴政始終是覺得自己有所虧欠的。
對於趙封創建這勢力之舉,嬴政或許也猜到了幾分,或許是為了保護她母親和妹妹。
除此外。
嬴政也想不到其他。
畢竟。
如若趙封有反叛之心,那他那般赴死般的上陣殺敵也並非有心思的人能做到的。
再而。
趙封也根本沒有造反的理由。
“也好。”
“封兒有自己的班底。”
“對於以後也有幫助,如此一支強大的暗部勢力,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縱然是嬴政,此刻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好奇。
王宮內!
胡夫人府上。
“母妃。”
“今日朝堂之上,當真是令孩兒高興。”
“王翦已經徹底與王綰決裂了,從眼下來看,王翦是斷然不會允許扶蘇成為太子的。”
“王翦因王綰他們針對趙封而決裂,這也代表著趙封也不可能相助扶蘇,不可能讓扶蘇被立於太子之位。”
“大秦四個上將軍有兩個都站在了扶蘇的對立麵,當真是天助我也。”胡亥一臉高興的說道。
胡夫人也是一臉笑容:“如此看來,未來這太子之位必然是我兒的。”
“王翦與趙封都是手握兵權。”
“縱然他們不能投入你的麾下,可隻要與扶蘇為敵,那意義自然也是一樣。”
這時!
“中車府令到。”
殿外傳來了一聲高呼聲。
隻見趙高快步走了進來。
看到趙高來到。
胡夫人立刻給胡亥打了一個眼色。
胡亥立刻會意。
當即站了起來,躬身對著趙高一拜:“參見老師。”
趙高連忙跑過去扶起胡亥:“公子無需如此。”
“老師是我的老師,胡亥自當恭敬對待。”胡亥一臉真摯的說道。
秦二世胡亥。
曆史上的確是一個敗家子,但畢竟他是公子,這些基本拉攏人心的手段自然是還是有的,畢竟他的母親也是出自大家族。
如若連這都不會,那他也枉為公子了。
“大王已經回了章台宮,趙大人怎會來此?”胡夫人不解問道。
顯然現在是趙高侍奉秦王在身邊的時刻,此番來此實在是有些奇怪。
“趙封的一雙兒女回來了。”趙高笑了笑。
“難怪。”胡夫人恍然回神。
趙封一雙兒女深受大王恩寵已經傳遍了整個王宮了。
上至趙高,下至普通的宮女,再到禁衛軍。
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小祖宗不能得罪。
久而久之。
一旦這兩個小家夥來到宮中,嬴政就無需旁人在一旁。
趙高自然也是可以離開。
是如若有什麼事,其他寺人自然會稟告。
“大王對於自己的兒女都未曾有那般恩澤過,對待一個臣子的兒女竟然有如此恩重。”
“當然是令人費解啊。”
哪怕是過去了這麼久,胡夫人還是有些不解。
“夫人難道不知道質子之說嗎?”趙高則是淡笑了一聲。
“伱的意思是趙封領兵在外,手握兵權,而且王翦同樣也是如此。”
“如此也是為了控製兩家。”胡夫人立刻會意了。
“正是如此。”趙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而陰柔的臉上也帶著肯定:“大王是什麼人,奴婢侍奉在大王身邊多年,對於任何人大王都是不喜於聲色,這兩個小娃之所以能夠得到大王如此,也根本是為了製衡罷了。”
“有兩個幼子在手,趙封無論在外如何都要忌憚幾分。”
“免得生不出不該有的心思啊。”
胡夫人點了點頭:“如此,這恩澤雖高,但也是製衡,果然是王威浩瀚啊。”
“母妃。”
“雖然有製衡在其中。”
“但趙封真的是深得王恩啊。”
“如今王翦與趙家都與扶蘇站到了對立麵,這就是大好事。”胡亥則是興奮的說道。
此刻他心底都是這種事,隻要能夠讓自己大哥沒有機會,那他的機會就大了。
“公子。”
“如今這種機會自然要把握。”
“不過對於王翦與趙封,普通財帛還是美女已經無法拉攏了。”
“但現在機會就在此,想要拉攏他們就要立下承諾。”趙高一臉嚴肅的道。
“什麼承諾?”胡亥立刻問道。
“保王翦與趙家一直昌榮的承諾。”趙高十分嚴肅的道。
“這該如何保證?”
“空口無憑。”
“王翦與趙封都是聰明人,他們應該不會相信吧?”胡夫人有些擔心的道。
“所以一定要想一個讓他們相信的辦法,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徹底站在公子這邊。”
“如今朝堂之上,明麵上隻有扶蘇與十八公子相爭。”
“但其他公子心中有沒有想法,那就另當彆論了。”
“王翦與趙封哪怕隻有一人都是極大的一個助力,得到兩人之力可比半個朝堂。”
“所以,斷然不能讓他們為他人所用。”趙高十分嚴肅的道。
言語之中就表明了一個意思。
王翦與趙封已經不可能支持扶蘇了,但也不能讓其他公子有機會。
“趙大人乃是亥兒的老師。”
“一切都聽從趙大人安排。”
“如若用一個承諾換取王家與趙家之助,讓我兒登臨大位,一切都值得。”胡夫人直接看向了趙高,給予了最大的信任。
而此刻。
在胡亥與趙高他們商議拉攏王翦與趙封翁婿時。
扶蘇府內。
一眾長公子坐在了殿內。
“王相。”
“王翦今日究竟對你說了什麼?你臉色那般難看?”隗狀問道。
王綰掃了眾人一眼,隨後道:“往後對於王翦與趙封,隻要有他們的把柄,立刻彈劾。”
“以後我們與王翦與趙封將會是不死不休之局。”
聽到這話。
眾人都是神情大變的看著王綰。
“王相。”
“已經這般嚴重了嗎?”
“難道王翦直接對王相宣戰了不成?”一個居於少府之下的大臣問道。
因為看著明麵上的勝券在握,支持扶蘇的人不少,遍布九卿之下。
“如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
“本相又怎會如此。”
“趙封已經對吾等產生了敵意,也便是對長公子產生了敵意,如若讓他晉升國尉,成為武臣之首,這對於我們而言絕非好事。”
“所以本相才會阻攔。”
“因此得罪王翦,並無意外。”
“但今日王翦說出那一番話,已然是擺明要阻止長公子為儲君了。”王綰眉頭緊皺。
“他究竟說了什麼?”扶蘇也是好奇問道。
“王翦說,絕對不會讓公子順利成為太子。”
“如若真的有那個可能,他不介意與趙封一起掀起兵禍。”王綰沉聲道,眼中湧現了一種忌憚與擔憂。
此話一落。
這些屬於扶蘇的支持者臉色全部都大變了。
“放肆。”
“王翦竟然敢如此大膽。”
“掀起兵禍,他是想要造反不成?”
“此事一定要上奏大王,請大王處置。”淳於越立刻站出來,十分憤怒的道。
“上奏?”
“你覺得王翦愚蠢嗎?”
“王翦此話,如若吾等上奏,大王會相信嗎?”王綰冷笑了一聲。
“王翦此番言論雖然是恐嚇王相,但如若真的有那一日,或許王翦與趙封當真會舉兵謀逆。”
“此事不可不防。”隗狀嚴肅的說道。
“如何防?”
“趙封與王翦都是深受王恩。”
“隻要他們不造反,大王難道還能將他們如何不成?”王綰則是十分凝重。
“那依王相之間,我們該如何?”隗狀問道。
“儘可能找到王翦與趙封觸犯律法的罪證,一旦發現了,將這些罪證全部集起來,一舉扳倒二人。”
“除此外,兵權,吾等不得不防。”
“鹹陽,乃至於地方兵權。”
“為了長公子,吾等也必須要掌握了。”王綰沉聲說道。
在場的眾人都是他的心腹,都是扶蘇的堅定支持者。
“王相。”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向著軍中安插人手,鹹陽禁衛軍之中也有不少我們的人,各地郡兵也有,但各大營除了拉攏以外,根本難以安插。”
“畢竟主戰營是需要軍功晉升。”
“這沒有半點機會可用。”隗狀沉聲道。
“以後兵權放在鹹陽禁衛軍,還有鹹陽周邊的郡兵之上。”
“隻要有兵權,隻要王翦與趙封在鹹陽,吾等就無需怕他們。”
“畢竟,他們的兵權隻在外。”
“倘若真的有那一日。”
“隻要我們掌握了鹹陽兵權,將他們控製,那麼一切都無懼了。”
“哪怕不能擒住王翦與趙封二人,他們的家小在手,他們也不敢放肆。”王綰冷冷一笑。
“諸位。”
“既然選擇了支持長公子。”
“那就不能再三心二意。”
“如若不然,老夫絕對不會放過他。”
王綰冷冷掃過在場的眾人,帶著嚴厲的告誡。
如今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都要麻煩了,他自然是要著重應對了。
上將軍王府!
大殿內!
王翦坐在了主位上,喝著酒仙樓的美酒。
臉上則是有著一抹暢快之色。
“父親。”
這時。
王賁走了進來。
躬身對著王翦一拜。
“坐。”
王翦笑了笑,一揮手。
王賁則是帶著一種憂愁,坐在了王翦的麵前。
“怎麼?”
“繃著臉?”
“誰惹你了?”王翦帶著幾分笑意的問道。
“爹。”
“難道你都一點都不擔心嗎?”
“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是與王綰徹底撕破臉了,與他撕破臉,那就是與長公子撕破臉了。”
“如若以後真的是長公子繼位,我王家就完了。”王賁一臉擔心的道。
今日朝堂之上。
王翦所表現出來的真的不像是昔日的王翦,沒有一點明哲保身的樣子。
這與曾經王翦教導王賁的也截然不同啊。
如若不是王翦現在沒有其他變化,王賁都懷疑自己父親被鬼怪附體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是為父多年為官以來最為暢快的一次。”
“王綰這老東西。”
“一而再再而三。”
“泥人都有三把火。”
“他真的當為父還有趙封是泥捏的。”
“既如此針對,那為父就徹底與他撕破臉了。”王翦冷笑道,對於今日在朝堂上之舉,一點都不後悔。
“可是父親。”
“難道你不擔心長公子?”
“這可與你曾經教導孩兒的完全不同啊。”王賁哭著臉說道。
聽到這話。
王翦則是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一笑,伸出手拍了拍王賁的肩膀:“賁兒啊,如今已經與昔日不同了。”
“為何?”王賁睜大眼睛,萬分不解。
“那是因為趙……”
王翦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
可看著王賁,又想到了章台宮內。
想到了未來的危機四伏。
王翦及時閉嘴了。
“爹。”
“你難道連你兒子都要瞞著?”
“我可是你兒子,又不是外人。”
看著自己父親如此,王賁就明白有秘密,當即追問道。
王翦緩緩站起來,謹慎的向著大殿走去,然後將門給關上了。
“你要向為父保證,絕對不可外泄。”王翦一臉嚴肅的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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