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山海伏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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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側頭,氣呼呼怒罵鄔正道:“鄔正道,你是刑部尚書嗎?你有權扣押石天雨嗎?”

隨即拂袖離座,急急趕往府衙。

雖然心裡也恨石天雨,但是,確實很難找到殺石天雨的借口和罪名。

石天雨派人送來的公文還夾著高得爽、王森、嚴林石等人的口供。

高得爽的死,證據十足,連那些民夫都簽名畫押了,根本無縫可擊。

“走啊!”向來香連忙大喝一聲,急急率眾追上戴坤。

彭金石忽然靈光一閃,心生毒計,快步追上戴坤,與戴坤並肩而行,說道:“大人,不如在穀香來的稅銀稱磅的時候,讓向大人稱少些,然後咱們就說石天雨貪汙稅銀,把他拿下。”

戴坤心裡一想,這也是一條計策。

最重要的是彭金石是川中首富姚路陽的徒弟,有錢。

不看僧臉看佛臉,看在錢的麵子上,就給彭金石這個跳梁小醜再多一些機會表演吧。

於是,戴坤便含笑的對彭金石說道:“賢侄好計策,難怪令師如此看重你。待事情告一段落,本府薦舉伱到某個縣衙作主官。”

彭金石連忙下跪道謝,熱淚盈眶的說道:“謝謝戴大人提攜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向來香大喝一聲:“好啊!走,咱們治死姓石的那狗雜種。”

隨即領著鄔正道等人前往府衙大門口。

又讓邱峰先去弄稱。

向來香走到府衙門前,皮笑肉不笑的向石天雨打招呼,說道:“石大人,辛苦了。你堂堂一個縣令,竟然親自押運稅銀來涪城,精神可嘉啊!難怪穀香縣在您的治下,欣欣向榮。”

石天雨自然不會得罪向來香,明麵上肯定不會得罪向來香,儘管事實上已經得罪了向來香。

看到向來香來了,便連忙躬身行禮,一副很驚喜的樣子,說道:“喲,向大人好啊,下官給向大人請安。”又側身拱手,對鄔正道說道:“鄔大人,最近身子可好?下官一直都惦念著鄔大人呀。”

鄔正道連忙回禮,又不忘嘲諷石天雨一番,說道:“嗬嗬!好!好!石大人少年英雄,親自押運稅銀過來,想來一路上無人敢惹這些稅銀吧?”

石天雨軟語挾硬,笑道:“嗬嗬!謝謝鄔大人關心,一路上還算平靜無事,比起石某當年押運錢糧去山海關抗金可好多了。”

意思是讓鄔正道彆忘了石天雨還是一位抗金英雄,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鄔正道尷尬的笑道:“哈哈!本官聽說過石大人的英雄事跡。”

還真是在心裡打了個鼓。

預感到修理石天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彭金石雙目猩紅,恨不得馬上就殺了石天雨。

張銘、張慧、玥兒等人見狀,均是心裡甚不舒服。

但是,石天雨一路上都在叮囑他們到了涪城之後要忍。

誒,張銘、張慧、玥兒等人也隻能忍了。

但是,忍的非常辛苦。

尤其是玥兒,握著大夏龍雀寶刀,真想拔刀出鞘,即刻削死向來香和鄔正道。

陳彪實在忍不住了,看到彭金石怒視石天雨的眼神,不由勃然大怒,揚手指著彭金石,怒罵道:“彭金石,你若有種,就放馬過來。哼!你有錢又如何?還不是一條哈巴狗一樣的活著!”

石天雨此時可不想惹是生非,連忙勸阻陳彪,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隻是時候未到。陳捕頭,還是盯著稅銀過稱吧。”

陳彪“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彭金石手撫劍柄,卻不敢出手,氣的臉形都歪了,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心中是有數的,自從來到涪城之後,確實活的很辛苦,憋的很辛苦。

此時,邱峰過來打招呼,抱拳拱手,躬身說道:“石大人,請護稅銀進府衙側堂過稱和驗銀。”

明麵上,還是佯裝很尊重石天雨的。

石天雨點了點頭,並不在乎這幫小人是怎麼想的。

隻要自己行的直,走的正,怕什麼?

於是,便揮手讓陳彪和張銘、玥兒、張慧等人推著稅銀車進去。

然後,石天雨自己也親自跟著進去。

向來香邊走邊低聲問邱峰:“咱們的官稱調低了多少?”

邱峰看石天雨走在前麵,便低聲說道:“約兩千兩。”

鄔正道得意的笑道:“這已經夠治石天雨死罪了。待會,過稱的時候,穀香縣的稅銀少了,咱們就指證是石天雨貪汙了稅銀。如此,便可以扣押石天雨,將他押進地牢,弄死他。”

向來香向鄔正道翹起了拇指,無聲的稱讚鄔正道有才,了不起!

一群人緊隨著走進府衙側堂。

十餘隻箱子在過稱。

關洪在一旁記賬。

驗銀的人喊道:

“第一箱稅銀是四千九百兩,驗證,是真銀。”

“第二箱稅銀是四千九百兩,驗證,是真銀。”

張慧一聽,心裡發慌了,趕緊對石天雨說道:“公子,怎麼他們的稱如此不準呀?咱們來的時候,可是給每箱稅銀都放多了二百兩銀子的。”

張銘頓時也是渾身冷汗直冒,雙腿哆嗦起來。

玥兒伸手拉拉石天雨的衣袖,說道:“哥哥,不能再忍了。我忍不住了,我想開戰!”

石天雨一聽,雙眼冒火了,向來香等人分明就是要整自己嘛。

於是,便對陳彪喝道:“陳彪,讓他們彆驗了。本官親自押運稅銀到成都去驗,反正,現在也還不到交稅銀的時候。”

玥兒仰天直喘粗氣,憋的實在辛苦。

陳彪發怒,大喝一聲:“弟兄們,彆驗了,石大人說,把咱們的稅銀送到成都布司府安大人那裡去驗好了,來的時候,咱們每箱還多裝了二百兩銀子,到達涪城府衙這裡,每箱卻少了幾百兩銀子?這不是在坑人嗎?”

隨即領人把稅銀搬了回來。

向來香一聽,也冒火了,隨即質問石天雨:“石天雨,你什麼意思?拿安大人來嚇唬本官呀?你一個小小縣令,真不識好歹!這裡可不是穀香縣衙,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石天雨淡淡的說道:“本官隻想討個公道。如果向大人覺得安大人不夠資格,到吏部那裡去一趟也行。”也不再謙稱下官了,剛才已經夠給向來香等人麵子了。

現在,眼前的這幫小人還是如此卑鄙無恥,那麼,也不再用給他們麵子了。

向來香聞石天雨提起吏部,不由一怔,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仿佛這才想起石天雨也是有背景的人。

陳彪、張慧、張銘等人馬上搬開銀子,重新裝車。

玥兒嘻嘻哈哈的笑道:“沒想到官場這麼多學問呀。”

狠狠的諷刺向來香等人一頓。

鄔正道目露凶光,惡毒的揚手指著石天雨,罵道:“你?!哼!石天雨,你好大的膽子,送來稅銀又搬走,你這是公然盜取稅銀。來人,拿下石天雨。”

倒是忘記自己已經降為經曆司了。

所以,他的話不靈。

單無雙、路海、邱峰等人麵麵相覷,卻不敢動手。

即便是彭金石,也不敢動手。

鄔正道這個時候,哪有資格指揮他們呀!

石天雨仍然很平靜的說道:“鄔正道,你的狗眼看清楚點,這是穀香的稅銀,本官還沒有交付給府衙,有權拉走,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你的人敢動本官的稅銀一下,本官就宰了他,然後告他們搶劫穀香縣的稅銀。”

向來香氣得渾身發抖,揮揮手,怒喝一聲:“來人,石天雨盜取稅銀,把他拿下。”

張銘嚇的坐倒在地上,尿褲子了。

玥兒隨即將大夏龍雀寶刀遞與石天雨。

石天雨橫手推開大夏龍雀寶刀,淡定的笑道:“哈哈!向來香,你也太無知了吧?你不就是一個府級同知嗎?本官堂堂一個縣令,你說拿下就拿下嗎?戴坤也不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吧?嘿嘿,不怕死的就過來試試?哼!看看本官不斬了他,再判他一個劫取穀香縣稅銀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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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金石、邱峰、路海等人圍上來,卻又不敢動手。

戴坤聽的不對勁,連忙從內堂走出來喝阻:“向來香,你們在乾什麼?怎麼可以如此怠慢石大人呢?彆忘了,石大人乃是兩次威震遼西的抗金名將。你真不識趣!你的官是買來的嗎?瞧瞧你,一把年紀了,還如此不明事理,滾遠點。”

陳彪過來,扶起張銘,低聲說道:“你再老實,也不能如此膽小吧?誒,你待會去街頭先買條褲子換換吧,實在太臭了。你吃那麼多的蔥蒜乾什麼呀?”

張銘滿臉通紅,甚是不好意思,低垂著頭,任由陳彪如此教訓他。

向來香滿臉漲紅,暗暗問候戴坤的母親十八遍。

心道:姓戴的牲口,好人你來當,壞人我來做,你真不是東西。

但是,心裡暗罵歸暗罵,明麵上,卻還是得連忙上前解釋。

於是,向來香抱拳拱手,躬身說道:“戴大人,明明這是狗!明明是石知縣上繳的稅銀本不足稱,他這是誹謗本官呀。他這是誣告呀!”

石天雨也走上前去,抱拳拱手,躬身對戴坤說道:“回戴大人,下官在穀香縣衙稱足了稅銀過來的,而且,為防止官稱有誤差,下官就給每隻箱子增加了兩百兩銀子。但是,到此之後一稱,每箱稅銀卻少了一百兩。為避免有人對府衙閒言流語,下官想將稅銀送到成都過稱和驗銀,反正這稅銀也是要解往成都的,下官就順便替大人分憂吧。”

戴坤但聞此言,作聲不得,暗讚石天雨果然精明。

向來香但聞此言,嚇出一身冷汗來,急急對戴坤說道:“大人,石天雨這是在誹謗府衙,誣告府衙。韓進韓縣丞就是這樣死的不明不白的呀。”

眼看戴坤就要被石天雨說服了,趕緊提起韓進,希望戴坤不要忘記新仇舊恨。

石天雨鎮定自若的對戴坤說道:“大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如另找一把稱來,讓陳彪和邱大人一起重新過稱和驗銀?或者一起到成都布司府過稱和驗銀?”

戴坤聞言,好不氣惱的說道:“石天雨,你什麼意思呀?拿安大人來壓本府嗎?”

石天雨也不與戴坤急,而是慢條斯理的說道:“下官來此之前,就怕穀香的官稱與涪城的官稱有差彆,所以稅銀裝箱的時候,下官特命部屬從縣衙的日常公用經費中提取些銀子,給每個箱子再加二百兩銀子,又怕路上出什麼差錯,還親自押運稅銀而來。來到涪城,就算不會多,至少也不會少吧?但是,怎麼到此一稱,每隻箱子反少了二百兩稅銀呢?”

向來香氣呼呼的揚手,指著石天雨罵道:“石天雨,你這是歪曲事實,是你貪汙了稅銀,你還敢說府衙的官稱不準確?你這不是打戴大人的臉嗎?”

繼續挑撥離間,希望戴坤能即時拘留石天雨。

石天雨仍然心平氣和的說道:“諸位也彆急,可以另找稱來稱嘛。要不?到成都去稱也行。如果成都不行,那就到京都去稱,請殷大人親自出來作證。箱子是沒有拆封的,也是加蓋了穀香縣衙大印的,由府衙和縣衙共同派人看守和押運。如何?”

畢竟,還是得給戴坤麵子。

也不想當戴坤的麵與向來香爭吵。

更重要的是,待會要向戴坤爭取張銘、唐關、陳彪、宋子青、潘棟等人任職的批複。

這才是石天雨真正的高明之處。

戴坤聽石天雨提到“殷有招”,便有些頭痛,隨即說道:“本府相信石大人。來人,將稅銀加貼府衙封條並加蓋府衙大印,年底一並解往成都。”

心裡也明白,向來香等人遠遠不敵石天雨的智計,如果現在真要另找稱來稱穀香縣的這些稅銀,或押往成都布司府去稱,那麼,戴坤的顏臉可就丟大了。

石天雨笑道:“那就請向大人打收條給下官。”

也不想再爭論什麼。

因為今年,穀香縣的稅收乃是大豐收之年呀。

石天雨也不在乎多繳一千兩銀子。

戴坤隨即朝向來香喝道:“向來香,你傻了?快打收條給石知縣呀!”

心裡明白石天雨已經起了疑心。

又怕石天雨以向來香不打收條為名,直接把稅銀押往成都。

到那時,每箱銀子一稱是足額或有多。

那麼,戴坤可下不來台嘍。

事情若是傳到吏部去,那吏部尚書殷有招又正在整頓吏治,還不拿戴坤開刀並且把戴坤作為大明一百五十九個府州的典型嗎?

向來香氣的七孔生煙,無奈的說道:“諾!”

又狠狠地盯了石天雨一眼。

轉身回到公堂案桌上,提筆醮墨,寫下收條。

然後膳印,再遞與石天雨。

石天雨接過收條,認真細看,隻字不漏。

沒辦法,得防著這幫小人。

如此,又把戴坤氣的夠嗆。戴坤便冷嘲熱諷的說道:“石大人,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石天雨卻不走,還得找戴坤簽字批複唐關等人出任穀香縣稅吏之事呀!

於是,便朝戴坤欠欠身,說道:“謝謝戴大人。下官既然親自來涪城,當然想請戴大人暨諸位同僚吃頓飯,敬諸位幾杯酒。”

戴坤對石天雨早就已經火冒三丈,冷冷的對石天雨說道:“本府近來身體有恙,胃口不好,下次吧。石大人,你一路順風,本府就不送了。走好!”

向來香鼻子“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邱峰、路海、單無雙等人霎時間走的乾乾淨淨的,把石天雨晾在原地。

陳彪看石天雨僵在那裡,連忙拱手上前請示,說道:“大人,咱們回去吧,他們對你可恨了。”

石天雨回過神來,反而哈哈一笑,又說道:“不!本官要厚著臉皮去討好戴坤,否則,張銘和唐關幾個人的任命還真下不來。”

張慧好生感動的說道:“公子,你為了關子哥他們的前途,如此屈身找戴坤,也太難為你了。”

陳彪既感動也很氣憤的說道:“大人,你不必如此的,大不了,咱們幾個不當官罷了。”

張銘歎了口氣,上前遞給石天雨一張兩千兩的銀票,欠欠身,說道:“唉,石大人,去吧,稅課司幫您墊付一筆經費,您請他們吃飯也好,送給他們也好。來,拿著。”

石天雨一笑,輕輕的推開張銘的銀票,說道:“張銘,謝謝你為本官著想,不瞞你說,本官一直都是自掏腰包到縣衙辦差的。要不,以本官的花費,縣衙早被拍賣了。好了,你先去買條褲子吧。”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張銘急忙鑽進馬車裡換褲子。

早有備用,早有心理準備,一直都是隨時的多備了好幾條褲子的。

陳彪見石天雨非要去找戴坤,便躬身說道:“大人,那卑職諸人就先找家客棧吃飯,等候大人回來。”石天雨笑道:“就川味客棧吧,稍候本官去找你們幾個,吃好些,本官請客,玥兒結賬。”

伸手拍拍陳彪的肩膀,轉身走向戴府。

陳彪、張銘等人的眼睛,頓時濕潤了。

戴府。韓鳳凰看到戴坤回府,便小跑著迎上前去,說道:“老爺,你回來了呀!可曾扣下那姓石的狗崽子呀?”

戴坤氣呼呼的說道:“唉,向來香他們幾個儘出歪主意,又不是石狗崽的對手,弄得為夫差點丟大臉了,還扣押什麼呀?去去去,老夫沒心情。”

說罷,仰天長歎。

韓鳳凰聞言,大為失望,也是仰天長歎,悲哀的說道:“真可惜,到了涪城,還是讓石天雨給逃脫了。誒,什麼世道呀?相公,你們府衙難道就沒有一個能人嗎?”

戴坤氣惱的說道:“向來香人頭豬腦,儘辦壞事,好好的機會,又讓他給弄砸了。誒!”

走上通往大廳的台階,回頭看看韓鳳凰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忙又回身去牽她的手。

“石知縣前來拜訪大人,正在府門外候命。”

此時,老管家進來向戴坤稟報石天雨來了。

戴坤怒罵道:“這?!這死狗崽,怎麼臉皮那麼厚呢?本府已在公堂上給他臉色看了,他還敢到敝府來呀?真他姥姥的不是東西!”

當真是又氣又火又無奈,隻好吩咐管家領著石天雨進來。

畢竟石天雨乃是一個堂堂的縣令,都找上門來了,不見也不好。

然後,戴坤牽著韓鳳凰的手,走進廳堂裡坐下。

石天雨隨戴府管家走進戴府廳堂,躬身說道:“恩師,夫人,小侄給二位請安!”

彬彬有禮,臉色平靜,似乎剛才並與見過戴坤一般。

“哼!”韓鳳凰轉身就回房去了。

當場就給石天雨臉色看。

就不給石天雨麵子。

但是,戴坤卻尷尬了,趕緊強顏歡笑的說道:“嗬嗬!石大人,請莫見怪,賤內有些不舒服。來人,看茶。”

石天雨也不急於落坐,而是從腰間的鹿皮袋裡掏出兩隻碩大的金元寶,塞到戴坤的手裡,躬身說道:“恩師,小侄之前忙於公務,沒有前來孝敬恩師,現在小侄押運稅銀,順路前來看望恩師,小小心意,請恩師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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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佯裝驚叫一聲,說道:“哎呀,石大人,你這是乾什麼呢?快快收回去。本官素來清廉,從不收禮的。”說這話時,他自己瞬間也臉紅至耳。

因為之前,他收過石天雨兩隻碩大的金元寶的,還很親切,很關心的嗬護石天雨,親自護送石天雨到穀香縣上任。

石天雨懂得官場的潛規則:送禮之時,上司都會假意推辭。

如果送禮之人真把禮金收回去,可能還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於是,石天雨又欠欠身,很有藝術水平的說道:“恩師,小侄每天都記著您老當年傳授小侄射箭之術的恩德呀!”

戴坤便將兩隻碩大的金元寶放在旁側的一隻精致的小木箱裡。

這隻小木箱便是戴坤專門收禮金用的。

如果收到的是現銀,即刻也有地方放,不至於總是握在手中那麼尷尬。

接著,戴坤又笑逐顏開的說道:“嗬嗬,賢侄見外了。好,叔父也算是賢侄的恩師,既然是私人感情,叔父就不客氣了。”

好話順耳,心裡舒服,又親手從丫鬟端來的托盤上,端過茶,遞與石天雨。

韓鳳凰聽到戴坤的語氣對石天雨如此親熱,不由低聲怒罵道:“戴坤呀,你這老柴骨,連對姓石的狗雜碎的稱呼都變了。哼!你真不是東西!”

她沒走遠,隻是躲在屏風後。

聽聞丈夫與石天雨的對話之後,不由暗罵丈夫見錢眼開。

石天雨呷了口茶,側身對戴坤說道:“叔父,府上的茶真香,小侄若能來涪城任職就好了,以後,可以天天到府上看望叔父和嬸嬸。”

索性臉皮再放厚些,專揀好話說給戴坤聽。

不過,石天雨也並非純粹討好戴坤,因為石天雨現在是身兼涪城通判和穀香縣令之職。

石天雨也是隨時可以到涪城府衙署理公務的。

戴坤收了禮金,對石天雨熱情起來,笑道:“嗬嗬!賢侄真會說話,穀香縣的百姓皆稱讚你是包青天再生啊!現在,穀香的百姓都稱讚你是石青天呀!”

石天雨十分恭謙的說道:“這全賴叔父教誨有方。小侄如果當年沒有叔父傳授射箭之術,也不可能考武舉呀。現在,小侄能取得微薄政績,也都是歸功於叔父對小侄的信任和栽培,小侄的政績其實就是叔父的政績呀!”

“哈哈!”戴坤聽了,得意的大笑起來。

心想也是:石天雨乃是自己的下屬官員,他有政績,自己不等於也是有政績嗎?

誒,向來香這幫奸佞,差點誤了老子的大事。

韓鳳凰但聽此言,心裡嘀沽著:我家這老柴骨,現在與石天雨倒像是親人,丁點也不像是仇人呀!什麼世道呀?誒!煩死了。

石天雨見和戴坤套近乎套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說道:“叔父,小侄告辭了,春節前再來打擾,再來孝敬叔父。”

戴坤起身相送,說道:“好!好好好!賢侄有空就多來看望叔父,不一定要逢年過節,嗬嗬!回去後,好好乾!”

石天雨每次來戴府,那可都是帶著碩大的金元寶來的。

而且,石天雨也算是自己的徒弟。

所以,戴坤忽然又期望能經常見到石天雨。

石天雨便從懷中掏出一紙人事公文,遞與戴坤,說道:“謝謝叔父!小侄剛到穀香縣上任不久,需要叔父多多支持,您看能否把穀香的稅吏安排公文批了,以便小侄可以早日上報成都稅司府。”

“這?!”戴坤聞言,不由一怔,感覺到上當了。

心裡暗罵:石天雨,你娘是從鳳鳴院出來的呀?

你這小子怎麼那麼會套交情呀?

姥姥的,誒,老子又上當了。

石天雨心態很好,心想戴坤能批複公文更好,不批也無所謂。

接下來,老子讓殷有招直接批複給成都的布司府。

於是,石天雨便說道:“叔父既然為難,那小侄就!嗬嗬!告辭。”

察言觀色,也知戴坤不想批。

有些事情點到為止即可,不必過於強求。

戴坤想到與石天雨處理好關係,以後便可以經常收石天雨的錢。

反正石天雨到戴府來,決不會空著手來的。

如果現在與石天雨鬨僵了,石天雨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戴府了。

心想至此,想通了,便說道:“好!唉,叔父年紀大了,一時忘了此事。賢侄再坐一會,叔父馬上回書房簽批公文。”

又伸手牽住石天雨的衣袖,又讓石天雨坐下來。

然後,起身去書房了。

躲在屏風後的韓鳳凰連忙跟著走進書房,低聲質問戴坤:“老爺,你為何對姓石的那小子那麼好呀?為何就不為難他一下呢?你真的忘記了我的弟弟韓進是怎麼慘死的了嗎?還有咱們家的親戚黃金時,也被石天雨擼下來,現在閒賦家中,都快沒飯吃了。”

一臉的不解和氣憤。

戴坤有些煩了,說道:“夫人,咱們何必為幾個小稅吏任職之事與石天雨鬨翻呢?要是與石天雨鬨翻了,他與成都的安大人、與京都的殷大人關係好,官照當,往後照樣步步高升,老夫卻什麼好處也撈不到。你說,老夫與石天雨之間,到底是誰吃虧呀?這道理還不夠通俗易懂嗎?”

說罷,提筆醮墨。

給石天雨報呈來的人事公文批字:“同意穀香縣衙報來的稅吏任職。戴坤!”

接著,放下毛筆,拿起公文,吹乾墨汁。

戴坤看到韓鳳凰懵在一旁,便又勸說道:“這不,姓石的小子剛剛送來兩隻碩大的金元寶,一隻金元寶至少也值三百兩銀子啊!他每次來都送重禮,一年就是送給老夫幾千兩銀子,夠老夫多少年的薪俸呀?呐,夫人,你最好也出去見見他,說不定他還會有什麼名貴禮品送給你呐!”

“哦,好好好!”韓鳳凰一聽,連連點頭說好。

仿佛與石天雨的所有的“仇恨”都煙消雲散了,連忙轉身走到廳堂,去見石天雨。

石天雨看到韓鳳凰出來,趕緊躬身上前,說道:“喲,嬸嬸,休息一會,精神好多了。來來來,小侄來府上之前,特托人從外地購買了三朵上好靈芝送給嬸嬸的。”

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

又從包袱中取出幾朵很大的靈芝遞與韓鳳凰。

接著,又從腰間的鹿皮袋裡拿出兩隻金元寶放在靈芝上麵。

韓鳳凰眼前燦燦發光,便即時換了一個臉孔,笑臉相迎,又假意推辭,說道:“賢侄呀,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客氣呢?這靈芝可是很名貴的。我家老爺子素來清廉,不許家人收禮的。快快收回去,待會,給老爺子看到了,可不好。”

石天雨笑道:“嬸嬸,叔父當年曾經傳授小侄射箭之術,小侄與他是師徒關係,這不算送禮。”

仍然將靈芝遞給韓鳳凰,又恭維一番。

韓鳳凰滿臉堆歡,說道:“那就好,不是公款送禮,老身就放心了,私人感情最重要。”

這才接過靈芝和兩隻金元寶,交與貼身丫環,又親自給石天雨倒茶。

石天雨見狀,心裡又明白很多道理了,便又說道:“嬸嬸,小侄來涪城之前,看中了一對金鐲子很適合你,可惜小侄這次來的匆忙,雖然買下來了,卻忘了帶來,下次給嬸嬸捎上。”

討好一番,索性又表明了自己下次會帶什麼禮物來了。

韓鳳凰即時翹指稱讚石天雨,說道:“喲,賢侄真有孝心,嬸嬸是看著你長大的,可沒看錯人呀。賢侄不僅長相英俊,而且智勇雙全,兩次威震遼西,這可不得了呀!”

但聽石天雨此言,韓鳳凰就笑的更加親切了。

石天雨趕緊恭維的說道:“是啊,小侄以前可是經常來嬸嬸府上玩的,你和叔父一直對小侄都很好啊!要不是你們二位關心,小侄哪有今天的成就呀?”

說起話來,儼然以前與韓鳳凰是一家人似的。

此時此刻,兩人好像真是親人似的。

此時,戴坤從書房裡出來,拿著一紙公文,遞與石天雨。

石天雨見戴坤出來,連忙起身相迎,說道:“叔父,您的動作還是這麼快!雷厲風行呀!小侄往後可得多向叔父好好學習,您是我輩之楷模呀!”

躬身接過戴坤批下來的公文,看也不看,便放入懷中。

能想像的到,戴坤肯定批複同意唐關等人任稅吏了。

戴坤剛才其實聽到了石天雨與韓鳳凰親切的交談,索性也更加親熱些,關切地說道:“賢侄,以後常來府上看看你嬸嬸啊!叔父二人老了,希望賢侄今後快點進步接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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