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出了蘇凝兒,指著她:
“她就是蘇凝兒。”
仿佛蘇凝兒是什麼瘟疫,突然之間,原本擁擠在一起的人眨眼就以蘇凝兒為分界線,為她讓出了一條路。
蘇凝兒一眼就看到了擺在牆角的那一堆花圈以及中間她醒目的黑白照。
錢錢衝過去一把搶了相框,然後把那些花圈鮮花踢翻。
剛才她就想這麼做的,隻是剛要行動就看到蘇凝兒了,沒來得及。
“路苧臉上的傷不是我們蘇總弄的,警方查了,你們不要相信網上那些傳言,都是胡說八道。”
錢錢從來沒有這樣勇敢過:
“都散了散了,你們不上班嗎?”
大家確實要趕著上班,紛紛走了。
隻是有些人明顯不相信錢錢的話,撇撇嘴道:
“一次兩次的傷人,這明明就是人品有問題。”
“好可怕,她竟然也在這棟樓裡上班,會不會哪天發瘋捅咱一刀啊?”
“這種人就該抓起來,簡直就是危險分子。”
“你們吃瓜沒吃全啊,人家是豪門闊少的情人,有後台呢。”
“這麼惡毒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路苧好可憐。”
……
所有人看蘇凝兒的眼神都帶著厭惡和防備。
蘇凝兒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時光仿佛一瞬間回到了當初她和蘇媽媽被人堵在家裡要錢的時候。
那是她第一次麵對那麼多的惡意,那些人用最憤怒的語氣、最肮臟的話辱罵她們母女倆。
那個時候她都快嚇死了。
可是她也知道那些人也是被逼的,他們一家老小也要活,所以那個時候她除了害怕還有愧疚。
也是這份愧疚,一直支撐著她挺過來了,還完了蘇父欠的每一分錢。
但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她是完全無辜的,她是被人陷害的。
心裡的憤怒和委屈頓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朝她湧過來,把她淹沒。
連帶著這些年一直以來的堅強和所有的隱忍委屈,她感覺自己全身妹一滴血都是苦的。
委屈得幾乎要爆炸。
她緊緊捏著拳頭,渾身都在發抖。
錢錢抱著相框過來拉她:
“蘇總,我送你回家吧,今天彆去上班了。”
蘇凝兒大腦一片空白。
這裡她確實待不下去了,路過的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那一堆花圈。
幸好相框已經被錢錢拿走了,否則,路過看到的人都知道這是在祭奠誰。
錢錢把她送進後座,自己拿了蘇凝兒的車鑰匙,
等車子開上路,錢錢才鬆了一口氣,從後視鏡看了看後座上的人:
“蘇總你彆著急,安總和卓總肯定會想辦法了,我們都相信你。”
蘇凝兒自嘲一笑:
“你們相信有什麼用呢?”
小時候,她是家裡的掌上明珠。
蘇父總說她是他的小公主,要寵她一輩子。
可是他從樓上義無反顧跳下去的時候,把所有的責任和磨難統統丟給了他的小公主。
從那以後,她走的每一步路都仿佛是走在刀尖上。
現在好不容易過上了正常安定的生活,這所有的、所有的一切,又要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