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吃了好些藥,又有神醫親自調養這好不容易才好。
萬一這又犯了病,估計調養起來比之前還要麻煩。
是藥三分毒,老是這麼吃藥也不是法子,這個毛病治好了,也許就會生旁的毛病。
神醫現在也不在京城,藥不能亂吃,便是之前的方子魏伊人也不能不打招呼的亂吃啊。將消息送到神醫那,這一來一回的也是時間。
魏伊人瞧著現在就很痛苦。
鬱方緊緊的抿著嘴,片刻後說道,“我明個將院判請來。”
雖說比不上神醫,可能在宮裡當差的,肯定有自己的本事。
聽鬱方這麼說,香附這才鬆了一口氣,好歹不說鬱方想的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擺手示意香附退下,鬱方守在魏伊人床榻前,看著憔悴的魏伊人,心中總不是滋味。
魏伊人的毛病他也聽說過,身子不易有孕,鬱方想隻要魏伊人能好好的,大不了以後就不要孩子了。
下定這個決心,鬱方自然是痛苦的,可是若用魏伊人跟孩子做比較,他情願不要孩子。
魏伊人回來,楊氏那邊給擺了接風宴,鬱方直接打發人過去給推了。
魏伊人病著,可不想讓她應付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外頭的雪,越來越大,屋子裡頭點了火,不受一點寒氣所擾。
魏伊人還沒醒來,國舅就就派人來,請鬱方過去一趟,說是有話要說。
鬱方讓香附守著魏伊人,因為心不在焉,出門的時候都忘了披上一件披風,到了正院這邊,鬱方肩膀上落了一層白色的雪。
推門進去,一家人都在屋子裡坐著,桌子上還擺著滿滿當當的菜,看著還沒動筷子。
鬱方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了國舅的用意,“父親母親。”
國舅哼了一聲,不搭理鬱方。
楊氏趕緊站了起來。“方哥兒坐。你父親安排人特意準備的席麵,你跟伊人哪怕是露一麵也好,不辜負你父親的心意。”
因為天寒,楊氏穿著襖,領口袖口都縫了白色的兔毛,看著就暖和。
養尊處優的人,也不知哪裡來的立場,去指責在外麵忙的人。
便是連朝廷都知道,出去外麵辦差的人忙的很,都要放一日假。
怎麼家裡頭的人,反而開始找事了?
鬱方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氏,“我已經安排人過來稟報,內子身子不適,怎麼母親是不知道嗎?看來我確實需要管教管教下頭的人,連個話都不會傳,要他們有何用?”
楊氏被嗆了一句,訕笑著看向國舅,“我就說要體諒孩子們吧,你非要不依,你們父子倆啊,針尖對麥芒的我是不管了。”
楊氏擺了擺手,當沒事人一樣,直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鬱方從未因為什麼事怪罪過楊氏,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局麵都是父親造成的,他若是個有擔當的,楊氏如何能動搖的了他的決定?
隻是現在,鬱方心中不悅。
裝的什麼無辜,鬱方就不信了,若是沒有楊氏的挑唆,國舅能想起來辦宴?
他可能都忘了,魏伊人是這個時候回來。
若是沒有楊氏的挑唆,鬱方都說魏伊人病了,國舅一個公爹怎麼事那麼多,非要讓兒媳婦露個臉他才滿意?
誰也不是傻子。
“好了兄長,父親也是覺得真心被辜負了罷了。”鬱潤這個時候笑著出麵,去拉了一下鬱方的袖子,讓他先入座。
“正好兄長都在,我還要兄長給我提一下意見,父親這邊看過了,說是不錯,若是兄長沒意見,等著明個父親便直接將折子送到姑母那邊。”鬱潤迫不及待的拿了折子出來,魏伊人不是針對他嗎,那自己也找點事。
他現在負責修纂條例,不能拿魏伊人如何,可是卻也可以反過來,每隔一段時間去審核一下下頭的人條例了解情況。
畢竟這些東西寫下來,可不是擺設,就是為了讓下頭的官員時刻記在心中,辦事也不會出岔子。
隻要他能到下頭去抽查官員的這些條例問題,肯定能找到魏伊人的錯處,算是反拿捏魏伊人。
鬱方瞬間明白了,怪不得要吃這頓飯,怕就是為了此刻,鬱潤在這顯擺。
畢竟看起來,他說的很有道理。
鬱潤今年無望升官,這是死也要拉著墊背的?
還是當著自己的麵,準備報複回來?
若是讓他得逞,鬱方這麼多年白乾了?
鬱方拿著冊子在手中的轉了轉,“我們吏部可以考慮,這麼小的事,父親就不必管了,明個我同掌院好生的商量商量。”
若是吏部攬過這個活,鬱潤肯定不願意,可是讓翰林院去做,這就代表著又多加了差事,人家未必願意。
鬱潤想著越過掌院,走國舅這條線,鬱方中間稍一攔著,就能讓他白忙乎。
“難得你二弟用心,此事尚且還需要有很多點考慮,他還是以學習為主。”國舅瞬間反應過來這裡頭的關鍵,連忙打哈哈的掩過。
鬱潤還想說什麼,卻被國舅瞪了一眼。
鬱方懶得看這倆父子眉目間的事,“若沒什麼事,兒子先回去了。”
鬱方特意繞到國舅跟前,小聲的說了句,“父親,您現在管的有點多。”
小時候不怎麼管自己,現在用不著他了,不過是成了個親,國舅這就往外蹦噠多少次了。
真的,挺讓人厭煩的。
國舅張嘴想罵,可是觸及到鬱方的視線,那一瞬間他仿佛從鬱方的臉上看到柔嘉郡主,而後冷漠的轉身,不發一言。
楊氏看情形不對,趕緊給國舅夾菜,“都是我多事,若不然也不會讓你們父子起爭執。”
若是隻自己設宴,鬱方不過來也就算了,可是國舅在這,鬱方該是給國舅這個麵子的。
微微歎息,楊氏連忙轉移了話題,“我想著明個進趟宮,時間長不見旭哥兒,我沒出息的老是想著。”
提起鬱旭,國舅搖頭趕緊寬慰楊氏,“我每日都去旭哥兒,現在的他穩重了許多。便是連太後都說他大變了樣。”
明明該是欣慰的點頭,可是楊氏卻覺得心酸。
孩子長大的快,說明受的罪大。
該死的鬱謹,自己絕不放過他!
至於鬱旭,楊氏眼神微轉,“這孩子就應該多吃苦,才能長些記性,不過,好在這孩子孝順,今個一早還派人送來詩。”
說是他自己的寫的,肯定寫的不好。
可拿出來看,滿滿的都是對父母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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