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母親為我操心了,是我不孝。”國舅麵上露出羞愧,他都這麼大歲數了,內宅的不穩,還鬨到了母親跟前。
越想越覺得,自己做事確實不妥當。
“老奴一定將您的話帶給老太太,老太太嘴硬心軟,必不會多計較。”嬤嬤應奉了句,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功成身退。
好似,剛剛不過隻是不痛不癢的一句話。
目送著國舅離開,嬤嬤轉身進屋子。
看著老太太眉頭微鎖,連忙點上了安神香,“您莫要惦念了,老奴瞧著大少爺未必會吃虧。”
而且,嬤嬤也是看人準的,就好像白日裡,魏伊人是聽見國舅提起大公子這才進門的,夫妻一心自是最要緊的。
無論有什麼風浪,兩個人的力氣往一塊用,這就出不得事。
老太太恩了一聲,不管如何,合鬱方的心意最重要。
隻是又忍不住想起自己那糟心的兒子,看看他挑的人,這麼多年了老太太心裡清楚,楊氏不是個容人的把持著內院,也就三姨娘一個是從外頭來的,一天天的鬥的雞飛狗跳的。你這麼千防萬防,防到最後防出什麼來了?
正室沒個正室的樣。
小心思一個也不少,你瞧瞧她那兒媳婦,被調教的成日裡連話都不說。其實鬱潤當時說那門親事的時候,老太太也是滿意的。二少夫人許氏,書香門第為人穩重,是個不錯的孩子。剛來的時候,也是個活泛的。
可是楊氏的規矩重,漸漸的許氏的話也就少了。
你把你兒媳婦欺壓的唯唯喏喏,如今卻嫉妒旁人意氣風發,好生的霸道。
老太太擺了擺手,“隨他們去吧。”
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反正隻要不傷害鬱方就成。
等著鬱方回來,自然是要問題魏伊人的事,聽說國舅直接出麵了,氣的鬱方一陣陣的頭疼。自己的妻子,自己都不挑理他一個公爹管這麼寬做什麼?
彆說什麼楊氏挑唆,他自己沒長腦子嗎,人家說什麼便是什麼?
“父親就是心疼母親受委屈了。”魏伊人拉著鬱方的手,左右也出氣了,就莫要往心裡去。
楊氏大小兒子都被欺負了,估摸能消停一陣。
當然,魏伊人始終沒管他們妻妾之爭,這次出手也沒通知三姨娘,可那是個人精,三姨娘自己發現楊氏出事,趁機爭寵給楊氏添堵,那就不是魏伊人能管的了。
至於國舅,你偏心又如何,旁的兒子不爭氣,你想要延續鬱家的榮耀,就得指望鬱方。
魏伊人掰著手指頭數著,若是這次差事辦好了,回來再針對這次行程,寫一下所思所感,不定還又能記一功。
如此一來,年底升官發財,不是夢!
一般到了正二品就很難往上走,可是能到這個位置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若是按照這個速度,不定自己也能想一想的。
聽魏伊人這麼說,鬱方跟著點頭,“到時候,咱倆就可以一塊上早朝了。”
這樣,相處的時間還多一些。
魏伊人白了鬱方一眼,瞧瞧這心裡都想的什麼。
不過,她眼睛明亮得看著鬱方,“隻是這個心得如何寫,你們吏部有沒有規則?”
比如,開始寫什麼,中間從哪幾方麵寫,或者更側重哪一點?
魏伊人頭一次接觸,思來想去跟前有這麼個人,還是要用一用的。
她雖是嫁給了鬱方,那也是鬱方欣賞自己,如此鬱方這麼做就成了提攜後生了。
鬱方還想著,明日魏伊人出門,今夜自是要溫存的。
可萬萬沒想到,魏伊人竟然滿心滿眼都是公差。可是能有什麼法子,自己的夫人自己寵。
大晚上的本來已經躺在床榻上了,這會兒個夫妻倆又折騰著開始起來,燭火通明,挑燈夜戰。
魏伊人是求知若渴,鬱方是心裡苦啊。
等著終於說完,天色太晚,鬱方倆眼皮都在打架,那叫個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今個一早魏伊人要出發,鬱方那邊也特意告了假,等著送魏伊人出城。因為沒有心事這一覺睡的很沉,等著鬱方醒來,身側的人都不在了。
鬱方嚇的渾身一個激靈,直接一個翻身起來,隻穿著裡衣往外跑。
出門看見天邊還沒全露出來的太陽才知道時辰尚早,問了下頭的人鬱方才知道,魏伊人沒走她是去看望地盧去了。
又要跟地盧分開,魏伊人心中自然千般不舍。
尤其是地盧剛被騸了,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鬱方先去套上外衣,便疾步過去。到的時候,地盧翻著肚子在魏伊人跟前撒嬌。
還以為地盧被騸了會情緒不穩定一些,可是他是個懂事的,倒沒折騰人。或者,這條路是他個選的,就算有不快也要往肚裡咽。
“你起怎麼早?”魏伊人聽見動靜,回頭衝著鬱方勾起嘴角。
聲音溫溫柔柔的,一聽就是還沒換過音來。
鬱方突然有些嫉妒躺在地上的地盧,至於魏伊人的話,鬱方難得的沉默不搭理。
誰人懂得,他一覺醒來魂嚇掉一半的感覺?
隻是走了幾步,又在心裡笑自己,怎還跟個小孩子一樣,遷怒到旁人身上了?
“習慣這個時辰醒了。”他手裡麵還拿著袍子,彎腰拉了一下魏伊人的手,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冰涼。
利索的將袍子蓋在魏伊人的身上,“如今天寒,莫要嫌麻煩,一定要多穿點衣裳。”
除了這個,一到天寒的時候生病的人就多,魏伊人平日裡更要注意。
“且放寬心吧。”魏伊人又揉了揉地盧的肚子,“我們家地盧暖和著呢。”
得,鬱方這就知道,剛剛的話是白說了。
倆人在這聊了幾句,等著飯菜上桌便趕緊回去吃飯。
出門的時辰尚早,以為隻有鬱方送自己,沒想到楊氏也來了。
楊氏看著眼皮有些腫,便是連妝容也掩蓋不住她麵上的疲憊。倒是她身後的三姨娘,神采奕奕,怕是又搶了楊氏的寵。
“母親怎麼出來了?”魏伊人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笑著緊走幾步寒暄。
“知道你出遠門,我如何能放心?”楊氏輕輕的扯著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魏伊人隻當看不懂她眼底的深意,她來送自己,隻當是好心。
更難得的是,鬱潤也出來了。
鬱潤還沒如何,他旁邊的許氏看著疲憊的神色就跟楊氏的一樣,甚至讓人覺得一晚上都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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