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看著是為了廣陽郡先知府的事說話,卻也是隱射了葉家。
一個人,能為了聖上的心意,改變自己。
能為了聖上的決定,讓他變的堅強。
也一樣,或許因為皇帝的猜疑,而起了旁的心思。
葉家從高立之戰上看出,至少到目前為止忠心耿耿,可若是因為皇帝的不妥行徑,讓君臣之間生了嫌隙,著實是可惜。
魏伊人從先頭廣陽郡知府身上,便就是為了引到葉家。
人都說聽話聽音,她一開口太後就知道要說什麼,“君無戲言。”
態度,很是強硬,不容置喙!
不過到底是自家人,太後接著解釋一句,“哀家亦知道,聖上此言不妥,可是聖上便是聖上,他既然當著外臣的麵說出此話,那就不容更改。聖上金口玉言,說什麼便是什麼。”
“若是,誰來哀家這說幾句話,就能讓聖上收回成命,那麼,朝臣誰會再將聖上放在眼裡?聖上這算是,親政了還是沒有親政?”
太後也知道,皇帝錯了。可是,他是皇帝,隻能將錯就錯。
這一點,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太後說的直白,恍然間讓魏伊人明白,這才是為君的霸氣。
連忙起身,“臣,知錯。”
不該,讓太後為難。
什麼聖明的君主,該是自省自己所為,可那多是到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讓皇家的顏麵落地,正常這點事,不足以讓聖上低頭。
太後剛才還一臉嚴肅,聽了魏伊人的話,隨即重新緩和了表情,“且坐吧,你是朝廷命官,直言才是分內之事,若是在此事上你什麼都不說,才讓哀家覺得看錯了人。”
太後既然放權了,就不會越過皇帝去。
而魏伊人,即便是跟鬱方定親了,有了關係,可是該魏伊人說的話辦的差事,那還是她要來。
若是,魏伊人什麼都指望鬱方,那朝廷為何要多養一個魏伊人?直接回家相夫教子便是,或者,你去國公府,繼續做幕僚,不必在前頭。
太後往後挪了挪,說了幾句話,覺得口渴,輕抿了幾口茶水,才又繼續說道,“不過,葉卿留在京城什麼都不做確實可惜,京城也有駐軍,哀家給她尋個合適的差事。”
聽太後這麼說,魏伊人連忙再次起身謝恩。
其實在今日一早的時候,香附就告訴了魏伊人昨個問了廣廷的話。廣廷都說,此事難辦,十有**是清楚太後的性子。
魏伊人今日過來,本也沒想著,讓太後真的決定讓葉晨離開,這樣給她謀個擅長的差事,才是魏伊人今日來的目的。
葉晨沒念過書,在京城若是不去軍營,你文臣是當不了的,隻能養在院子裡吃喝等死虛度光陰,如今這般,是魏伊人能幫她爭取的最好的。
“禮部尚書是真的欣賞你,現在這位,若真的重新居於高位,那麼也能算你的人,再加上沈大人。”太後抿嘴輕笑,按照魏伊人處事的這勁,沈大人必然也會欣賞她,一個年輕後輩,能靠自己結交這麼多人,慢慢的在朝中便會有自己的勢力,著實不簡單。
而後,太後又看向鬱方,“哀家很期待,你倆一爭高低的日子。”
一直沉默的鬱方,此刻懶懶的開口,“一山不容二虎,除非。”
剩下的話,不必多言。
太後白了鬱方一眼,“難得你沒個正行。”
這些年,老氣橫秋的,還不到三十呢,活的卻如同六旬老漢。
正在說話的時候,下頭人說,什麼公子在外頭候著了。
太後擺了擺手,“哀家就不留你們了。”
出殿的時候,正好與對方對上。
一個俊俏的郎君,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散著頭發,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經人。
忽想起,鬱方曾說過,太後有男寵,那就是這位了?
魏伊人忍不住往鬱方那邊挪了挪。
“無礙。”鬱方拉著魏伊人的袖子,牽著人往外走。
對於這些男寵,鬱方倒沒有特彆的感覺。太後,自不算是世人口中的良婦,可是,她的手腕見解,卻不輸給男子。
男人能做的,隻要她願意,便什麼都能做。
宮裡巷子很長,不知道為何,晚間的皇宮沒有白日裡金碧輝煌的感覺,高高的宮牆下,走的是一排排麵無表情的宮人,燭光搖曳,卻沒有任何生機。
幸好,鬱方一直拉著她的袖子。
“我不若,給你講講山精鬼怪的事?”上了馬車,鬱方故意湊在魏伊人跟前小聲的嘀咕了句。
也許是真的,這世上有鬼魂一說吧。在皇宮內死過的人太多了,入夜後,鬱方也經常能感覺到涼風陣陣。
左右,她們也不住在皇宮,沒必要深究這皇宮背後的故事。
看魏伊人害怕,鬱方故意逗她一逗。
魏伊人下意識的瞪了鬱方一眼,因為他這話,魏伊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鬱方被魏伊人逗笑,爽朗的笑聲,從馬車內傳了出去。
可也隻是玩笑幾句,鬱方就掀起簾子,交代廣廷要去辦的事。
廣陽郡先知府那邊,要安排,還有葉晨,到底什麼差事,也得鬱方長眼。
太後娘娘這麼做,也算是給皇帝善後,不讓他寒了忠臣的心。
可太後隻管下令,該怎麼做還是得鬱方安排。
辦起公差的鬱方,跟平日裡見到的又不一樣,一切儘在掌握的模樣,帶著上位者的慵懶從容,被晚風卷起的發絲,好像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天色已晚,鬱方自然要送魏伊人回去的。
到了地方,很自然的跟著魏伊人進屋。不等魏伊人開口,他率先說道,“欽天監已經算了日子,最近的便是下個月初,你若覺得合適。”
忙完了一整日的公差,這會兒才好生聊聊他們的私事。
“這麼快?”魏伊人張了張嘴,時間有些太急了吧。
鬱方似乎沒想到魏伊人會這麼說,“我以為,你不介意。”畢竟,上次鬱方特意問了魏伊人,選最近的日子她同意嗎,當時魏伊人是點了頭的。
這次,鬱方還沒落座,魏伊人已經習慣,隻要有鬱方在,自是他坐在主位上,而自己坐在一側,就像是尋常的夫妻一般。
“倒也不是反對,隻是沒想到,竟有這般快。”反正婚事沒變,早一日晚一日的也沒什麼說法,而且這事也是魏伊人親口應下的,自不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