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病著,這衣裳他更需要。”鬱方給的自是極好的,隻是就是因為太好了,魏伊人才不想穿。
不想讓人覺的,她養尊處優。
香附抱在懷中,其實並不願意,就算這東西不穿出去,在自己的帳內穿總行了吧。
可魏伊人態度堅決,香附也隻能作罷。
不過沒想到,在這件大氅下麵還壓著一件,香附是見過好東西的,這件衣裳明顯是故意做舊的,其實料子是一頂一的好。
雙手捧在魏伊人跟前,“主子,這下可以穿了吧?”
魏伊人隻是抬了抬眼,卻沒應聲。
隻是等披的時候,還是穿的是葉小將軍送來的,“將軍送的東西我不要,這不是故意得罪人?”
好像,看不起人一樣。
估摸隔壁帳內,王大人也有,少不得被諷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伊人說的有道理,香附也隻能作罷。
她抱著大氅出去的時候,廣泰就在外麵守著,看著香附懷裡的東西,也就隻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相處一路,香附也知道了,廣泰的性子跟廣廷相差甚遠,這人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就算看出來了,也不會多嘴。
帳內安靜了,魏伊人看著大氅沉思,葉小將軍給的東西,肯定不能送人,香附的身子單薄,跟自己一路,也受了不少罪,如今天寒地凍的,怎麼能勸香附穿這衣裳?
魏伊人穿著繡鞋起身,去爐子上拎起的熬藥的沙壺,直接壓了大氅一角。不過瞬間,帳內充滿燒焦的味道。
大氅的邊角毀了,雖不影響緩和,可穿在魏伊人這個主子身上,總是不合適的。
香附發現後,當場的就掉了淚,她的主子啊,待她真的好。
夜裡的時候,那風聲號叫,就好像外麵有小孩哭一樣,聽的瘮人,在這裡,似是比在馬車上的時候還沒有安全感。
好不容易熬著睡著了,誰知道半夜裡突然鬨騰起來,魏伊人披著衣裳出門,就看那些將士們拖著病體點著火把往城門聚去,說是有人攻城了。
魏伊人一路小跑的過去,城牆下,那些高立人舉著弓箭向上掃射,而有些人已經順著梯子往上爬。
小葉將軍散著頭發,咬牙切齒的說道,“將那些俘虜拉來!”
要是正常的時候,這些人的攻勢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可偏偏現在將士們都病著,很多人現在站著都費力,這麼鬨騰肯定受不住。
對麵的人,不,他們簡直不是人,總是不定時的攻擊。
讓他們的人都睡不好,恢複的更差了。
小葉將軍也想過,直接開城門攻出去,可是麵對是一群毫無人性的人,誰知道他們會使出什麼陰招,他不想自己的弟兄們死的窩囊。
魏伊人他們是參軍,可以出主意,可是要不要接納還是靠主將確定,小葉將軍已經稟報了自個父親,可這種事太殘忍,老將軍定不下決心,隻說容後再議,誰人知曉,晚間就出了這事。
小葉將軍的怒火不斷擴大,最後選擇按照魏伊人所建議的那般,直接用他們的人做武器,震懾住人。
“小將軍且慢。”魏伊人站在人前,往下看了一眼,“將人雙腳倒上油,再點上火!”
“這,太過殘忍!”王大人立馬上前阻止。
魏伊人冷笑一聲,“他們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不若成全他們!”
魏伊人注意到,對方的隊伍裡,夾雜著一些強壯的漢子,可更多的也還是跟他們一樣,都是病人。
這些人左右都得瘟疫了,能不能撿條命回來也是另說,若是能殺幾個人,他們是賺了,若是殺不了,也不戀戰,直接投降。
因為他們有瘟疫,你瘟疫不除自己軍營裡的人也徹底不好了,不定還給得給人治病,人家這就是穩賺不賠!
“就按照魏大人吩咐的去做!”葉小將軍眯著眼,沉聲交代。
他日史書工筆,若有人要遺臭萬年,他願意做這個人!
“小葉將軍!”王大人還要去勸,可小葉將軍主意以定,抬手阻止。
王大人無奈隻能點頭。
將士們守在前頭,分了一些人出來去抬那些暈著的俘虜,可是將士們生病力氣小,抬也抬不動。
王大人瞧見後,動手做了個支點,隻要用木板塞在俘虜的身下,很輕鬆的就將人抬起來了。
魏伊人回頭看到這一幕,似乎明白朝廷派這個人來的原因。
讀書讀的多,涉略足夠廣,總有能用得著的地方。
等對方發現,扔下來的是他們的人後,一個驚慌失措的亂了。
這場攻城,很快就散了。
小葉將軍在城牆上鬆了一口氣,或許他早該這麼做了,不然將士們也不會如此受苦。
次日,魏伊人咳嗽的似是嚴重了,不知道風寒沒好,還是說也傳染上了瘟疫。
畢竟,來到這裡,似是避免不了。
晌午的時候,這就起了燒。
迷迷糊糊的,魏伊人就覺得臉上很燙,可身上發冷。
王大人那邊知道魏伊人出事後,親自過來給魏伊人送了冰塊。
昨個他瞧見,好些發燒的將士,都是尋積雪直接蓋在額頭上,想要消減熱意,他便安排人直接在外頭凍了些冰塊。
冰塊融化的慢,拿步包上比積雪更合適。
“作為女人,著實難為你了。”王大人站在床榻邊,唉聲歎息。
魏伊人受了不少罪,他也放在眼裡,若非兩人需要競爭,他是很欣賞魏伊人的,身子這股子韌勁,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魏伊人勾了勾嘴角,她能聽清楚王大人說的話,可是卻說不出話來,嗓子如同吞咽了刀子一樣,生疼。
按照神醫的方子吃了藥,燒是能退一會兒,嗓子卻始終不見好。
過了三日,魏伊人才緩和了些。而將士們也開始好轉了,所有人都意識到,神醫的方子真能治病。
晌午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廣泰拿了一些畫像進來,“魏大人,主子差人送來的。”
魏伊人撐著身子接過,上麵畫著的都是地盧,伸著個舌頭看樣子很高興,而它的身側貼著的是通體黑色的狗,看著比地盧矮一些。
倆狗都不是一樣的顏色,也難得鬱方在那扯謊說什麼,他家的狗跟魏伊人家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