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現在魏伊人是孤女一個,一來她不選秀,二來也不科考,就算是有金銀上的往來,也是沒那麼多避諱。
看魏伊人還在猶豫,周氏接著又說道,“太白的風姿在那呢,上次見著都隻是夫人去求詩,若是再往後,誰人知道有沒有書生求上門去。”
魏伊人就孤女一個,總是不方便的。
這處院子,周邊好些達官顯貴,平素裡衙門巡邏的人也多,沒人敢過來放肆。
“你若再客氣,咱倆可沒法打交道了。”周氏都將話說在這份上了,魏伊人自然不好再說旁的,這處院子,她隻能收下了。
怕魏伊人過意不去,周氏歎了口氣,“其實這幾日我愁的厲害,你既過來了,不若你給我出個主意?”
魏伊人是有手段的,周氏自然是知道。有些話,即便是貼身婢女也不好說。並非是看不起她們,而是真的有時候她們的能力有限。可旁的府的夫人,你交情再好,也總還是擔心被人看不上。
萬一以後夫家相處,便成了人家的把柄了。
她們這身份的人,什麼委屈都隻能往肚裡咽。
偏生有魏伊人這樣的人,在她跟前沒什麼顧慮。這就說起了,娘家兄弟的事。說是有個弟弟是個不省心的,出去吃酒結果把人主家院裡的婢子給折騰了。現在那婢子有身孕了,這才讓人家知道這事。
鬨的不大好看,那邊態度倒是不錯,說是都是相熟的,既有這個心思將那婢子送給弟弟也無妨,不過有個小忙想著讓他幫幫。
所謂的忙,看著是簡單,就是想問問宮裡頭秀女最後麵聖是怎麼排的?話是這麼說,可明白人都知道,那是想讓他家女兒占個好位置。
這不,就求到周氏跟前了。
這是聖上頭一次大選,早在之前禮部尚書就交代下去,選秀的事不許家裡人私下參與。因為這是頭一批正兒八經上去的娘娘,不定會出幾個位置高的人,你若是私下裡幫了誰,那就跟站了隊一樣,萬一一個鬨不好,平白給家裡添了災禍。
婆家這邊,周氏根本就沒法開口。娘家那邊,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並不是說周氏多稀罕或厭惡哪個婢女,隻是因為那婢女又不是自由身,出了這事怕人家拿捏著尋幼弟的晦氣。
更重要的是,她與娘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家名聲不好,她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這事,光推脫肯定是不行的。
看周氏唉聲歎氣的模樣,魏伊人思量再三,“夫人是如何想的?若隻想著護著令弟,這事怕是不好辦。”
“我恨不得拿棍子揍他一頓!”提起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周氏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吃醉酒怎麼了?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不檢點,人家吃酒的人那麼多,難不成各個都扯拽路過的女人到塌上滾一圈去?
看看鄭家,因為女色鬨的多少醜聞來了?他莫不是想當鄭家第二?
越想,周氏越覺得後怕。
“夫人既這般說了,我倒是有一個法子。”既然還能知輕重,此事倒是可解,她指了一下盒子裡的書冊,“這東西,該是夫人去送。”
並非送給劉大人,而是她的婆母。
並且將此事告知,當然也要改幾句話,隻說是自己弟弟私下找的自己,他知道闖禍後也不敢跟家中二老稟報。周氏本該告知父母的,可母親這幾日不舒坦,她又怕讓母親知道後急火攻心,身子受不住。
這般一說,就是在親家麵前維護住了自己父母的體麵,至於弟弟,家大業大的人,出個敗家子也沒什麼稀奇的。
然後,就提出來,這幾日去廟裡吃齋飯,一來是為了婆家祈福,二來卻是躲躲清淨。
娘家那邊,隻說公爹一口拒絕了自己的請求,夫君讓自己出府冷靜。
一看女兒受了冷落,娘家父母不可能不顧及,將這話傳到那邊去,那邊他也掂量著,是和解還是要得罪誰?
如此,婆家落了好,娘家也儘了本分,事情自就解決了。
而且,那邊怕得罪禮部尚書,肯定極儘討好。禮部尚書既然知道這事了,而且周氏都做到這份上了,碰家那家人怎麼也得和顏悅色的說上一句,若是能幫就幫了。
哪怕一句空話也成。
周氏聽這話眼睛陡然一亮,卻又黯淡,眼裡閃過一絲苦澀,“實不相瞞,我這離府。”無奈的歎氣,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她肚子不爭氣,嫁過來後就生了個女兒,夫君有房妾氏這時候有孕了,這妾氏原是家中婢子,是個老實的,可是女子心思都細膩,周氏還是能感覺到,夫君待她特彆。若是自己離府,不是正給了對方機會?
魏伊人低笑一聲,“我且問夫人,尚書府內可有寵妾滅妻的人?”
周氏慢慢的搖頭,心中一閃,瞬間明白了魏伊人的意思。家風在這呢,自己隻離開幾日,斷然出不了差錯。若是那婢子真是表麵做老實,背地裡彆有心思。那正中自己下懷,她是為了婆家才出門的,被一個妾氏背刺了,即便是去母留子又能如何?
“你可真真的是我的大軍師。”周氏歡喜的攬住魏伊人的胳膊,倒是她一時沒轉過彎來,與個妾氏爭寵,掉了自己正妻的身價。
“夫人謬讚了。”魏伊人趕緊擺手。
周氏卻始終拉著不放,“誰說隻有男子可以養幕僚?往後你便是我的入幕之賓,凡事我都得尋你商量。”
她這話鬨得魏伊人哭笑不得,隨即說了幾句好話哄哄周氏。
因為魏伊人是得了書冊之後才過來的,時辰也不早了,與周氏稍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晚間的時候,劉夫人便將書冊送到了尚書大人跟前,魏伊人精挑細選的詩,自然是能讓人驚豔。
尚書大人捧著書冊的手都有些顫抖,這麼好的詩句,魏白真真是有大才。
劉夫人心裡記掛著周氏的事,便自顧自說起來。
尚書大人起先還沒在意,隻是越聽越是凝神。
“親家那邊八成是被算計了,隻是也倒黴,那邊肚子大了才尋來。”劉夫人說完自己還感歎了一句。
尚書大人將書冊合上,“近來老二家的都跟誰打交道?”
看劉夫人一臉不解,說親家的事呢,怎麼突然就問到這上頭了?
“你兒媳婦的性子你還不了解?怎能辦事這麼妥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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