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攀剛出事的時候魏伊人就有這樣的念頭,如今這個念頭更甚了。不過,永安侯怕是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和離對男子而言,多少會丟了麵子。可偏偏,自己又不能輕易的被休。“夫人,您可知您在說什麼?”香附被魏伊人的想法給嚇到了,她一個姑娘家,若是離了夫家往後該如何活?家裡老爺夫人都不在了,二爺那邊本就不好相與,若這麼歸家不定被如何蹉跎。“隻要手上有銀錢,哪裡都有立足之地。”魏伊人堅定了回了句。眼下她唯有這一條路可走,若繼續留在這個府裡,如何能有容身之處?當然,魏伊人並不是害怕鄭婉,可是你鬥倒一個鄭婉,以後會不會還有什麼張婉趙婉?永安侯糊塗不分是非,才是最讓魏伊人沒有希望的。可是侯府花了她那麼多銀錢,她不收回來些,心中總是憋的厲害。現下那間不臨街的鋪子,已經有了目標,隻能先等著。而剩下兩間,一間是在鬨市的布莊,一間是生意比較穩定的木材鋪子。魏伊人思量再三,布莊這地方多有貴人出入,萬一一個不小心就得將事情傳出去。那麼就剩下木材鋪子。片刻之後,魏伊人道,“我有個不太道義的主意。”這個法子有點缺德,若非沒法子,魏伊人不會輕易的去碰觸,“傳給掌櫃的,今個鋪子的木材,降價五成。”“主子,這不是賠了嗎?”香附不明白,這不是要賣鋪子嗎,為何賣的是原本的木材。魏伊人歎了口氣,“隻想著尋個沉不住氣的。”做買賣自有做買賣的規則,你再處理,價格絕不能這麼低,若是這麼做買賣法,會讓人排擠的,往後你是做不下去的。可魏伊人現在趕的急,隻能鋌而走險。必然會有彆的鋪子的掌櫃的過來談,屆時魏伊人再將準備盤鋪子的消息放出去。這樣的消息,隻能在同行中的小範圍傳開,總有沉不住氣的會先想法子將鋪子盤下來。再則,這木材買賣,多是下頭管事的再談,主子們鮮少有看見逛木材鋪子的,相對保險一點。這事不道義,魏伊人可以將價格放低,補上他的虧損。至於布莊,正常做著買賣不動,因著特殊時間自要有取舍。“再來,你每日安排人放紙鳶,嚇唬嚇唬她。”鄭婉住在魏伊人的西麵,一日內無論什麼時辰隻要刮東風,就放一個斷了線的紙鳶。這段時間,想往外打發個活人容易,可想要挖出來搬運屍身卻不易,確保她不會起將屍身挖出的心思。當然,這般更符合魏伊人無能怨婦的姿態來。除此之外,魏伊人又讓香附去打聽買上一隻有靈性的黃狗來。她自有妙用。到了下午的時候,香附就將事情辦妥了。是一隻很漂亮的狗,他來院子的時候,還有隻喜鵲也落在屋簷上,嘰嘰喳喳的叫著。“主子,這黃狗是個有福氣的。”香附將這狗從籠子裡拿出來後,這狗也不害怕,搖著尾巴圍著魏伊人轉了起來。魏伊人被逗的直笑,“如此,就算是我們有緣分,往後便喚它地盧吧。”“地盧,地盧,好生霸氣俊俏的名字。”香附蹲下身子,輕聲喚著。這狗果真是有靈性,就好像聽懂了一樣,一叫名字還高興的跳了一下。魏伊人讓人煮了點雞肉,等著專門喂給地盧吃。當然,在吃食之前,魏伊人會讓人將腐肉埋在地下,教著地盧刨出來,才會給肉吃。這玄盧也是聰明的,示範兩遍就會了。聰慧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狗都會讓人覺發自內心的喜歡。隻是,那邊越發的過分了,翠珠打了魏伊人的人,看魏伊人沒反應,經常示意人搶魏伊人的東西。到了現在,魏伊人門口都沒人清掃,差人去問,那邊隻說丫頭還沒買來。終於鋪子有著落了,一下子出手兩間。因為魏伊人之前騰出手來,專門整理賬本,人家買家盤庫也是快當。而且魏伊人要的價格低,隻一個要求,就是鋪子裡長工還要繼續用,對鋪子裡的人而言,就是換了個東家,旁的沒有任何變化。對於新東家而言,隻當遇見個念舊情的,單獨再請長工也得銀錢,現下也省事了。門內的海棠花開了敗,花期已過,葉子也長了出來。兩間鋪子正式由新東家接手,銀錢已經放在府外的宅子了。憋了這麼長時間,隻待時機便可收網。今個一早魏伊人還特意換了套新衣裳,抱著地盧準備出門去看眼新家。腳下邁出院門,就踩著一株新長出來的草。按道理說,每日清早都會有人打掃,不可能會長出來。香附連忙起身就要拔起來,卻被魏伊人一手拉著,“不要緊。”門口長草怎麼了,她銀子回到自己兜裡,這才是底氣,誰在乎有沒有一根草。等到了大門口,香附一早就吩咐備下的馬車,現在卻不見影蹤,喚了管事的過來,管事的那邊一臉尷尬。說是今個侯爺跟姑奶奶也會出門,馬車留給鄭婉她們用。“夫人上午出門,到下午就回來了,怎會耽誤侯爺用?”香附氣不過,不過隻讓那邊買幾個婢子,怎這府裡就是她的天下了?管事的低頭不敢說話,“這,這是侯爺吩咐的。”因著懷裡還抱著地盧,天氣又熱了,魏伊人這會兒個手心都出汗了。“如此,那便先緊著侯爺用便是。”魏伊人似是滿不在乎的開口。不管怎麼說,魏伊人沒強硬的非要爭這東西,最是讓管事的鬆了一口氣。看魏伊人要回去,管事的想了想,追了魏伊人幾步,有些無奈的說,“夫人,公中快沒銀子了,這個月下頭鋪子還沒送銀子來。”鋪子的事,素來都是魏伊人直接管,現在管事的還不知道鋪子隻剩下一間了。魏伊人嗯了一聲,表示知曉了。她領著香附往回走,卻不是回自己院子的,而是去往鄭婉院子。與魏伊人院子不同,去往鄭婉院子的路平整乾淨,另外,兩邊還添了不少花草。“種吧種吧,來年長的茂盛些,招一些大黃蜂,紮不死她們!”香附這張嘴,一生氣就管不住念叨。唯一與從前不同的,大概就是現在聲音小。魏伊人想象那畫麵,撲哧笑了一聲,內院的道又不走馬車,多是有些窄的。你種這麼多東西,等著繁花盛開,蜜蜂亂飛路都走不了。看著這花草並非平日裡隨處可見的,怕是稀罕物件,必定喜水,等著夏日裡再看吧,頭頂估摸飛的全是蚊蟲。鄭婉這個年歲也就罷了,鄭攀那孩子皮嫩,看著怎麼被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