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推演遊戲人格麵具幸第九章先成為一個死人吧,哥哥圖窮匕見了吧!
趙儒儒心中警鈴大作,懷疑這就是鬼物讓他們幫忙開門的陷井!他們在宋府是見識過鬼物有多狡猾的。
她試圖對上虞幸的眼睛,和虞幸用眼神交流。
誰曾想,虞幸直接上前抬手,還真要去幫張嬸兒開門了!
“等……誒?”趙儒儒的話說一半卡在了嗓子裡,下一秒,虞幸一個用力就將本就破破爛爛的木質院門給推開。
這院門壓根沒鎖。
木栓根本沒落下,恐怕也就是張嬸是鬼,所以打不開,換個活人來,哪怕是三歲小孩稍微用點力都能將這門給推開。
院門一開,張嬸就拄著拐杖腳步,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斥著嚴肅,匆匆忙忙地往裡走。
“小李,小李呀——”
“你還好嗎?”
趙儒儒目瞪口呆。
虞幸輕聲道:“跟上看看吧。”
兩人跟在邁著小碎步的大嬸身後,邁進了李寡婦的小院裡。
這院子與宋府簡直是天壤之彆。
進門之後是一片用來喂養雞鴨的空地,一側圈著幾個雞籠,綠色開辟了個小菜園,裡頭種了些蔬菜。
但蔬菜看起來沒能養好,一大半都蔫蔫的,恐怕活不成了。
趙儒儒一邊聽著張嬸愈發瘮人的呼喚,一邊有些好奇地往雞籠那邊望了望。
“噫……虞幸,你看。”
她倒吸一口涼氣,扯了扯虞幸的袖子。
虞幸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
那些籠子不是空的,每個籠子裡都養了一隻雞。
用籠子養雞應當是怕雞亂跑逮不住,也正是因此,現如今籠子裡的雞將自己折騰得斷腿斷翅,也沒能啄開籠子。
這些雞全餓死在了籠子裡。
歪著的雞頭讓虞幸渾身不適,其實他對雞這種尖嘴的禽類有種微妙的畏懼感,雖不至於害怕,但確實很排斥這些東西的靠近,也不喜歡看見屍體。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也隻有伶人能排在雞的前麵,位於他討厭的東西的榜首。
雞餓死了,菜乾死了,這院子想來是有段時間沒人照顧了。
趙儒儒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他們心中隱約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張嬸終於來到了屋舍前,她拍拍屋舍的門:“小李呀——”
“小李呀——你還好嗎?”
“張奶奶。”
忽然,一個脆生生的小女孩的聲音在屋舍旁響起。
兩人連同張嬸一起看過去,隻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躲在屋舍的柱子後麵,從一堆柴火後探出了頭。
“小玉蘭!”瞧見她,張嬸臉上瞬間綻開和藹的笑容,半蹲下身子張開手,“來,讓張奶奶抱抱。”
被稱為小玉蘭的小女孩站在原地沒動,用一種沒什麼感情的眼神看了看跟著進來的兩位推演者。
她皮膚蒼白,五官精致秀氣,臉上的嬰兒肥可愛極了,頭發紮成了兩個小團子,無論怎麼看都是最討人喜歡的那一類小孩。
可這眼神卻讓人心中咯噔一聲,怎麼也親近不起來。
“哎喲,嚇到小玉蘭了?彆怕,這是兩個好心人,幫張奶奶開了門哩。”張嬸好歹沒在這時候變成瞎子,她給解釋了兩句,也不管小玉蘭沒給她抱了,直起身子問道,“你娘親呢?怎麼不見她?”
小玉蘭嘴唇動了動,終於從柴火堆後麵走了出來。
她渾身包裹在精致的衣服裡,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被傾注了心血與喜愛的感覺,和這破落的院子格格不入。
小玉蘭走到張嬸的麵前,抬起頭,俏生生的說:“娘親在屋裡呢,她睡覺了。”
“張奶奶,你要進屋看看嗎?”
抬頭的瞬間,朦朧的月光照亮了小玉蘭脖子上一片漆黑的指痕。
趙儒儒往後退了一步。
虞幸手指一動,發現自己的後腰的衣服被趙儒儒拉住了,趙儒儒站在他身後,在張嬸和小玉蘭看不見的角度,用手指在他背後寫字。
“她、是、怨、靈”
鬼與鬼之間差彆很大。
像張嬸這種,哪怕知道她是個鬼,在張嬸沒有表現出攻擊意圖之前,她都是個可以平和交流的鬼。
但有些鬼不同,怨靈、惡鬼,這些帶著怨氣死後化鬼的存在,天生帶著極其強烈的惡意與攻擊性。
小玉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便屬於極為純粹的怨氣,趙儒儒手腕上戴的預警鐲子祭品已經由常溫變得異常冰冷,貼在她的皮膚上,警告她怨靈的惡意。
虞幸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屋舍前,張嬸麵對小玉蘭的問題,莫名的愣了愣。
然後她重複地喃喃自語:“進屋看看……不了吧,既然你娘親已經睡覺了,那就不進去了,不進去了……”
這嬸子也是奇怪。
自顧自地要進來,又在馬上能看到李寡婦的時候自顧自地退縮了。
她也不走,也不進屋,就在門口站著,呆呆地望著屋舍的門。
小玉蘭道:“還是進去看看吧,張奶奶。”
“我娘想你。”
她偏頭看向虞幸和趙儒儒:“你們呢?要看看我娘嗎?”
這話問得好奇怪。
誰家小孩會在娘親睡覺的時候邀請陌生人去屋裡圍觀啊。
虞幸歎了口氣:“張嬸,您覺得呢。”
張嬸猶豫半天,最終還是想見見小李的念頭占了上風,她終於點頭:“好,進屋看看小李。”
小玉蘭麵無表情,走到門邊,伸手推門。
一邊推門,她一邊道:“娘,張嬸來看你了。”
嘎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悲鳴。
月光得以從門縫滲透進去。
一股腐臭的味道連同淡淡的血味飄了出來。
屋內人影晃啊晃,四肢垂落的女子脖子上連著一根臟兮兮的白綾掛在房梁上,舌頭耷拉的老長,用無神的眼睛歡迎著他們。
“小李呀——”張嬸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張嘴望了許久,忽然發現小李上吊的椅子旁還有幾團陰影,眼神一點一點往下落去。
“哎喲!”
張嬸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拐杖咕嚕嚕滾到旁邊。
虞幸和趙儒儒正對著屋舍,門一開,他們便也將房間裡的情形儘收眼底。
怎麼形容呢。
趙儒儒瞳孔逐漸縮小,雙手攥起了拳頭。
虞幸抿起唇,腳步極輕地走上前去,安靜地望著。
這老舊的小屋裡有三個人。
第一個是李寡婦。
上吊的李寡婦衣著破爛,露出大片肌膚,皮膚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淤青,臉上還有被打的痕跡。
她赤著腳,隻穿了一件被扯爛的裡衣,狼狽不堪。
第二個是張嬸。
不是一屁股跌坐在屋舍外的張嬸,而是趴在屋裡的地麵上,後腦勺破了個打洞,屍體都硬了的張嬸。
張嬸的腦袋旁邊滾了個燭台,血跡斑斑。
第三個是個男人。
男人一臉麻子,其貌不揚,身形矮小,倒在離門最近的地方。
他赤著上半身,大張著腿,下麵一片血肉模糊,臉上滿是驚恐和極度疼痛的扭曲。
雖然情況有些混亂,但但凡是有點經驗的人,稍微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