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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深邃無邊,讓人情不自禁心生畏懼。
但陳鋒並未有絲毫畏懼,相反,雙眸神光湛湛,步履從容,步伐堅定一往無前,直到……深處、底部、儘頭。
“你來了……”
陳鋒還未曾完全適應這如淵般的黑暗深邃時,一道萬古滄桑的聲音頓時響起,仿佛從遙遠時空傳來,又像是在耳邊直接響起。
瞬間,陳鋒便警惕起來。
哪怕自身實力不俗、也有未來身作為底牌,更有造化神籙鎮守識海不懼奪舍等等,但麵對未知……尤其此地還是一位古代道尊遺藏之地,陳鋒始終保持高度警惕。
自信不代表盲目。
瞬息,陳鋒的視線也適應此地的黑暗,劍感覆蓋一切、感知一切。
一座雕像。
準確的說是一座坐著的雕像,陳鋒也看清楚那雕像的模樣。
古拙的麵容。
看起來是一個十分睿智的老者的模樣。
雖然是雕像,但陳鋒感知中,他……似乎在笑。
不是嘲笑,而是一種久違的笑意。
就像是等待許久許久才等到有人前來所露出的如釋重負般的笑意。
“摩陽道尊……”
陳鋒的話語有幾分篤定,也有幾分問詢。
“正是本尊。”
那雕像再度開口說道,是在回應陳鋒,古老滄桑的話語帶著絲絲晦澀之意和感慨。
“後輩,現在是什麼時候?”
“摩陽前輩,現在距離您的時代已經過去許久,至少數千萬年……”
陳鋒不徐不疾回應。
因為自己不知道摩陽道尊是什麼時代的強者。
古代!
那是一個統稱,是千萬年前時代的統稱。
一千萬年前是古代,兩千萬年前也是古代,三千萬年前也是古代。
“至少千萬年了嗎……”
摩陽道尊的雕像忽然發出悠長的感慨。
漫長!
哪怕是對一位道尊而言,上千萬年的時間依舊顯得十分漫長。
“本尊留下鑰匙,一分為三,希望有人能夠齊集打開本尊的遺藏,那就是本尊的有緣人。”
摩陽道尊感慨之餘再度開口說道。
“那麼……摩陽前輩,您打算重活一世嗎?”
陳鋒反問道。
很直接!
主打一個開門見山。
畢竟此前經曆過玄靈道尊企圖奪舍的事件,那麼再來一個摩陽道尊企圖奪舍重活一世,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陳鋒能接受。
“重活一世?”
聽到陳鋒的話語,摩陽道尊微微一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樣子。
“後輩,你是指奪舍嗎?”
陳鋒點點頭。
“哈哈哈哈……奪舍他人於我而言,的確是能夠重活一世。”
摩陽道尊也沒有遮遮掩掩故弄玄虛,反而笑道。
“但……那又如何?”
“逝去的終將逝去、腐朽的終將腐朽,過往的人當成為曆史的塵埃,一個時代當有一個時代的璀璨……”
摩陽道尊說了一段話。
陳鋒是聽明白了。
他不想奪舍也不會奪舍去重活一世,既然屬於古代那就該葬身於古代,不應該企圖逆天改命重活一世。
話雖如此,陳鋒也不是什麼傻白甜就輕易相信。
“後輩,看樣子你遭遇過道尊奪舍……”
摩陽道尊忽然一轉話鋒問詢道。
“不錯,那一位道尊名為玄靈。”
陳鋒心頭微微一怔,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一瞬更是有諸般念頭一閃而過,繼而不徐不疾說道。
陳鋒在試探。
或者說想知道,摩陽道尊是否知道玄靈道尊。
“玄靈……”
聞言,摩陽道尊似乎微微一怔。
“原來是他……”
聞言陳鋒便知道,摩陽道尊是知道玄靈道尊的,不過,自己從玄靈道尊的記憶當中,並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摩陽道尊的線索。
有兩種情況。
一則是玄靈道尊記憶殘缺,恰好沒有摩陽道尊的記憶。
二則是玄靈道尊和摩陽道尊不是同一時期的強者,或者是玄靈道尊更早,故而不知道摩陽道尊,這一點可能性更大,因為如果是摩陽道尊更早的話,玄靈道尊定然知曉其存在,那麼問題就回到了第一點。
念頭在陳鋒的腦海當中一閃而過。
有疑問不恥下問。
陳鋒便發出問詢。
“玄靈道尊的確比我更早,在其道消後本尊才成就道尊。”
摩陽道尊也沒有故弄玄虛,直接給陳鋒解惑。
或許也是因為沉寂太久的關係,很想找人暢聊,故而,摩陽道尊不斷說著,但凡陳鋒有疑問,他也會給出解答。
如此一來,陳鋒對古代的了解更多。
甚至於玄靈道尊殘缺記憶內信息所帶來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摩陽前輩,成就道尊必須煉化寶物內規則之力嗎?”
陳鋒想到這一點,當即問道。
從玄靈道尊的殘缺記憶內,的確是得到這樣的信息。
但,闖大道天關時,陳鋒卻從那黑袍老者之處得知參悟大道圖至最後一重,有希望悟得並掌控一絲規則之力。
換言之,掌控規則之力的方法有兩種才對。
誰對誰錯?
沒有對錯!
隻能說是一種認知。
煉化寶物內所蘊含的規則之力,便有希望掌握一絲規則之力,從而成為道尊。
但,成功率很低很低。
就算是契合所煉化寶物內的規則之力,成功率也會高一些,但,依舊不怎麼高,而失敗的代價卻很可怕。
輕則損傷根基,重則身死道消。
要知道,唯有封王級大至尊才可煉化寶物內的規則之力,任何一個封王級大至尊都不一般,就算是在古代盛世,依舊不俗。
更彆說現在。
至於參悟大道圖至最後一重境界,有希望悟得並掌控一絲規則之力,問題在於這個希望有多大。
換言之也就是概率有多大。
這一點陳鋒也問詢過黑袍老者,但可惜,黑袍老者也不知道,因為他自己不曾走到這一步,之所以知道悟透大道圖最後一重境界有望掌控一絲規則之力,也是他很久之前一次機緣巧合所了解到的。
但隻是了解。
概率……或許也不高。
“什麼是道尊?”
摩陽道尊忽然反問道,讓陳鋒為之愕然。
“源境之上是為祖境,祖境者悟道,掌握大道規則,言出法隨般,舉手投足儘是規則力量相隨。”
摩陽道尊說著,原本顯得平淡的言語多了幾分激動。
祖境!
那是他至死也沒有達到的境界。
如何不向往!
“道尊……其實是源境向祖境蛻變的一個階段,可以說,任何祖境的前身都是道尊。”
聽到摩陽道尊的話語,陳鋒恍然。
“唯有掌握一境大道規則者才可成祖境,道尊所掌握的大道規則都在一境以內。”
“臨近一境和達到一境那是天淵之彆。”
“至於你所說煉化寶物內所蘊含規則之力成就道尊,那被稱之為偽道尊。”
聞言,陳鋒頓時一陣頭大。
道尊!
偽道尊?
“因為以煉化寶物內規則之力成就道尊者,終生將無法再進一步,更彆說突破到祖境,唯有自悟得並掌控一絲規則之力者,才能不斷參悟提升,乃至……最終達到一境,從而勘破源境到祖境的桎梏,真正突破。”
摩陽道尊一口氣說出此段話語,頓時讓陳鋒震撼。
原來……原來還有這等分彆。
煉化寶物內蘊含的規則之力和自悟規則之力的道尊不同。
一個無望祖境,故而是偽道尊。
一個有望祖境,故而是真道尊。
“前輩,那麼真道尊比偽道尊強嗎?”
諸般念頭在陳鋒腦海當中一閃而過,便再度問詢。
“真道尊從弱到強,偽道尊弱還是強則看其所煉化寶物內蘊含的規則之力。”
摩陽道尊笑道。
陳鋒卻是一點就透。
不同的寶物所蘊含的規則之力不一樣,不管是質還是量都存在區彆。
畢竟大道有彆。
有的大道高深莫測,其規則之力自然也是如此。
有的大道較為一般,其規則之力同樣也是如此。
就好比如陳鋒的造化劍道,高深莫測,一旦悟得其規則之力,便是最頂尖層次的規則之力,極其強橫。
所以,不管是真道尊還是偽道尊,隻要是道尊強弱不好說。
一切看其所掌控的規則之力。
規則之力本身強,那其實力就強,若是弱,那麼其實力就想對較弱。
當然,掌握規則之力,就算是再弱,也很強。
不同的寶物所蘊含的規則之力品質高低不同,其蘊含的量也不同。
一旦煉化掌控成就偽道尊,實力固定,無望祖境。
真道尊自悟規則之力,不管是什麼樣的規則,都會從最低的境界開始,並一步一步的參悟提升起來,所以剛成就的真道尊正常情況下實力往往會較偽道尊弱一些。
不過,真道尊能提升……乃至有望祖境。
玄靈道尊就是偽道尊。
“摩陽前輩,您是如何成就道尊的?”
“哈哈哈哈,小子你是想知道本尊是偽道尊還是真道尊吧……”
摩陽道尊頓時笑道。
“本尊自悟規則,自然是真道尊,可惜啊……參悟一境規則之力太難太難,無望祖境啊……”
“前輩,道尊實力強橫,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身隕吧。”
陳鋒反問道。
這也是事實。
頂尖封王級大至尊很強,那麼道尊的實力至少更強一倍以上,如此實力想要道消,無疑很難。
“成也道尊敗也道尊。”
摩陽道尊長長歎道。
陳鋒表示不解。
現在……辣麼多人想要成就道尊,為何在摩陽道尊口中卻成了成也道尊敗也道尊,好似其中有莫大隱情那般。
“不論是偽道尊還是真道尊,掌握規則之力後,時時刻刻將處於負荷狀態……”
摩陽道尊不斷說著,陳鋒也仔細聽著。
方才知道原來成就道尊之後,不全是好處,也有壞處。
那就是規則之力對自身的侵蝕。
規則之力參悟到一境便可成就祖境,那意味著自身的道體也將蛻變為規則道體,如此才能夠承受住規則之力的負荷和侵蝕。
但……道尊身軀依舊是道體。
想要鑄就規則之力難度很大很大,不僅僅需要自身掌握規則之力,還需要有外力輔助,若是不依靠外力隻憑自身努力,其難度將會劇增百倍。
祖境……掌握一境大道規則、鑄就規則之體和規則道魂。
是否還有其他摩陽道尊沒有說,陳鋒也不清楚。
但,單單是一境大道規則和規則道體以及規則道魂就是極其遙遠的層次。
沒有規則道體與規則道魂,就意味著時時刻刻承受規則之力侵蝕。
按照摩陽道尊所言,承受規則之力的侵蝕,最終的下場就是道體和道魂儘皆崩潰。
至於承受時間的長短……不一定。
因為這要看規則之力的強度和道尊道體、道魂的強度。
規則之力強度越低,道尊道體和道魂強度越高,那自然能夠承受越久的侵蝕。
並且按照摩陽道尊所言。
承受規則之力的侵蝕時,初時沒有什麼感覺,但隨著時間不斷流逝,侵蝕的程度越來越深時,便會開始對道尊造成不利影響,以至於時時刻刻都會承受痛苦。
當痛苦越來越深刻時,恨不得就此死去。
甚至有道尊因此而性情大變。
當然,道尊在承受規則之力侵蝕的同時,也會想辦法鑄就規則道體、規則道魂,以此化解掉規則之力的侵蝕,但那也很難很難,成功率很低很低。
尤其是偽道尊,成功率更比真道尊低十倍不止。
總而言之,規則之力侵蝕是一把雙刃劍,能夠破壞道尊的道體和道魂,但也提供了破而後立鑄就規則道體和規則道魂的可能。
隻不過概率很低罷了。
必須在被規則之力深度侵蝕前成功鑄就。
“摩陽前輩,請教您所知道的承受規則之力侵蝕最長時間是多久?”
諸般念頭在腦海當中閃過,陳鋒再度問詢。
“我所知道最長的啊……”
摩陽道尊似乎在回憶,幾息之後方才再度回答。
“好像……應該是一百八十萬年吧,那位道尊足足承受了規則之力侵蝕一百八十萬年,也沒有鑄就規則道體和規則道魂,最終發瘋了,瘋狂屠戮後自爆……”
說著,摩陽道尊的話語充滿凝重。
陳鋒沒有親眼目睹,但大體也是可以想象。
一個發瘋的道尊有多麼可怕。
不說道尊,一個頂尖封王級大至尊若是發瘋的話,將會造成極其可怕的破壞和傷亡。
或者說自己吧。
如果自己發瘋的話……那後果如何?
簡直不可想象。
而道尊的實力絕對比自己現在更強橫。
念頭轉過,陳鋒的心頭也變得沉重起來。
原本以為突破成道尊是好事,萬萬沒想到也是壞事,正如摩陽道尊所言,成也道尊敗也道尊。
至於在被規則之力深度侵蝕成功鑄就規則道體和道魂者也有,隻是比例很低很低罷了。
關於這些信息,玄靈道尊內的記憶都沒有。
應該是殘缺的關係。
陳鋒也慶幸自己進入這摩陽道尊的遺藏,得知這些信息,至於真假……十有**是真的,因為對方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
當然,就算是假的,後續也可以驗證。
摩陽道尊又說了許多許多。
“後世的小輩,很高興你能來此聽本尊說這麼多,本尊這一縷真靈也是時候散去了,待本尊這一縷真靈散去之後,你將得到本尊所留下之物,望有朝一日你能成就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