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東西是什麼?”阿瑟林對著身旁的卡勞娜輕聲問道,問的同時仔細地觀察著地麵。
“猴子!”卡勞娜用堅定地語氣說道。
“……”配偶的話語把阿瑟林弄的有些無語,他用無奈地眼神看了過去。
“奇怪的猴子!”卡勞娜轉過頭看著阿瑟林,用更堅定地語氣說道。
“這並不好笑。”位於這對配偶身後的韋蒂爾輕聲說道。
“韋蒂爾叔叔,你認為那是什麼?”
“惡魔?回響?”
“無論是什麼,太蠢了……”
“不!那個東西出現是有原因的。”一直沒插話的麗弗搭了一句,見同伴們看向她後,她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道那個東西出現的原因。
“這是世界最初的樣子?”行走的瑪洛克用龍語對著身旁的同伴問道。
走在旁邊的斯庫雷克斯扭頭看了瑪洛克一眼,但也僅僅是看了一眼,沒有絲毫想說些什麼的想法。同樣,周圍行走的紅龍們也沒有想說話的想法。
瑪洛克聳了聳肩,攤了攤手,這是他新學會的姿勢。
隊伍不停的行進著,討論的聲音也此起彼伏。畢竟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過奇怪了,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毀滅者?這個稱呼代表著什麼?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個局?”
坐在承輿邊上的達克烏斯思考著、尋思著,他認為羅爾出現是有某種原因的,就像一個引導性的Npc?但他真的不想與那個羅爾繼續掰扯下去了,他總不能在同伴們的麵前坐實自己的身份吧,而且真的太蠢了,蠢到羅爾一開口,大家就意識到了問題。
奸奇在用一種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方式告訴他一些重要的線索?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切入方式,出現一個蛙頭怪或是鯊頭怪,還不如出現一個人類。
在某種角度上,他現在身處的地方也是彼界,位於凡世與伊希爾的夾層,就像他和馬雷基斯那次在露絲契亞大陸冒險時經曆的那樣,就像他第一次遇到夏克斯帕蒂那樣,但這處彼界明顯要比之前那個大,也更危險。
他之所以認為出現蛙頭怪,是因為他在斯皮卡祖瑪和查佩尤托遇到過相似的存在,一些與巨龍共同生活在史前的存在,一些被古聖強勢鎮壓的存在,一個在曆史記錄中有著空白的存在。當然,也有可能是人類,據說康斯坦·德拉克費爾斯親眼見過古聖的飛船降臨在這片星球上……
像尊重自己一樣去尊重他人,像尊重天使一樣去尊重怪物。他嗶嗶歸嗶嗶,但他不會把敵人想象得孱弱,而自己是輕易勝利的英雄,這跟立fla沒什麼區彆。他歎了一口氣,看向了周圍,他感覺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
平原上荒涼的灌木地帶逐漸升起,形成了閃爍著彩光的水晶山丘。每個晶麵都散發出幽異的光環,彙聚成寬闊的幻影般的物質條帶,像蛛網一樣短暫而脆弱。巨大的生長物既不是樹木,也不是石頭,而是兩者的混合物,它們衝破了彩虹般的網,向上生長。
多肉的果實在這些樹石的崎嶇枝乾上搖曳,掉落在地麵上,瞬間爆炸,迸發出火焰和煙霧,在水晶山丘上鑿出深深的裂縫。
“一個借刀殺人的局?一個請君入甕的局?一個一箭雙雕的局?”
就在達克烏斯尋思的時候,他身旁的夏克斯帕蒂引導著隊伍避開那些危險的樹石,魔法會在爆炸性果實成熟並準備落下時預警,然而,蒸汽從裂縫中升起,這是無法預測的危險。但好在這是一位二代史蘭魔祭司,強大的施法者,他直接改變了地形,將帶有腐蝕性的蒸汽重新壓回深處。
達克烏斯看了過去,可能是錯覺,可能是回響,他隱約之間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去采集樹石的果實,但從下麵升起的毒氣讓身影停止了,一些身影還被蒸汽觸碰,發出了死亡前的哀嚎。他搖了搖頭,摒棄了胡思亂想,他能感覺到這片土地充滿了敵意,統禦這片領域的存在或許已經在注視著隊伍的一舉一動了。
隨著行進,隊伍穿過充滿多孔青銅的峽穀,他們跋涉過一片由鐵組成的沙漠,天空呈現出惡心的綠色,玻璃般的溪流隨處可見。什麼扭曲的景象都有,就是不見生物的蹤跡。沒有棲息的鳥類,沒有穿行在荒野中覓食的野獸。
“唔……這個領域的恐怖無窮無儘。”夏克斯帕蒂凝視著地平線,越過閃爍的山丘,望向遠方,片刻後,他對著身旁的達克烏斯緩緩道。
“這個領域最初是什麼樣子的?”達克烏斯隨口問了一句。
“記憶會褪色,它退縮到陰影中,最終隻剩下回聲。當它埋藏得足夠深時,記憶會與想象混淆。也許……那裡曾是金字塔,也許什麼都沒有,或許我們以為曾經存在的東西根本從未存在過。”
“不!記憶可能無法使事物恢複原狀,但記憶可以點燃曾經存在的東西。”夏克斯帕蒂的是話語極具哲理性,哲理到達克烏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隻能點頭。他順著夏克斯帕蒂指向的位置看向那些山丘,試圖想象著或許曾經存在的金字塔。過了許久,什麼也沒感覺到的他反駁道。
“你的話中蘊含智慧,不要輕視記憶的力量,我會反思你所說的。”夏克斯帕蒂沉思片刻回應道。
突然,達克烏斯感到一種無法解釋的熟悉感,他的腦海中充滿了奇異的風化岩柱和巨大的玄武岩與黑曜石高原的影像。他幾乎能聽到岩鼠在懸崖間行動時發出的怪異哨聲,聞到從沃土上升起的刺鼻雜草的氣味。
“你有什麼不對勁嗎?”夏克斯帕蒂注意到了達克烏斯身上的變化,但他沒有用心靈感應,而是用話語溝通。
“我們去金字塔,也許到那時我才能更清楚地知道是什麼在困擾我。”
隊伍越過晶體山丘後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幻,灰色的沃土覆蓋著粗糙如孢子的植被,更遠的地方是環繞的火山岩高原,高原在紫色與銀色的油膩天空中聳立著。
當達克烏斯繞著那聳立的玄武岩與黑曜石高原行走時,熟悉感愈發強烈,他凝視著高原的一側,試圖做些什麼,或是想起些什麼。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朝著岩石的基部走去。玄武岩被燒焦了,黑曜石因破碎開裂,他低頭看見有什麼東西半隱藏在崩塌的岩石和肮臟的孢子下,拂去碎屑,他發現了一頂奇特的黑色鋼盔,麵具鑄成一個獰笑的骷髏模樣。鋼盔有裂痕,一道巨大的裂口從頭頂延伸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