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蘭英受傷,傷口灌膿發炎,天天發燒,不管用什麼藥吃什麼藥都無法治愈。
堅持上了一周的班,實在是受不了,便請病假回去了。
鞏院長讓她在醫院做檢查,她也不做,隻是拿了一些退燒藥和消炎藥。
奇怪的是,何仁貴那天晚上並沒有受外傷,隻是頭幾天訓練的時候,小腿上有一小塊擦傷,居然也灌膿了。
同樣是不管吃什麼藥,擦什麼藥都無法治愈。
但他的這擦傷,部隊的軍醫是知道的。
受傷的那天,他去部隊醫務室塗了點兒紫藥水消毒。
他這芝麻大的傷口越發嚴重,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軍區醫院治療。
但軍區的外科醫生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建議他去一樓大辦公室找左子萱看看。
他嘴上答應,其實轉身就直接出了醫院,輾轉去了其他幾個人民醫院。
結果都無一例外,根本查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隻能給他做下清創,開一些消炎藥。
何仁貴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之後,就一直有人悄悄的跟著他。
他雖說是部隊出身的,有較強的反偵察能力,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部隊安排的偵察兵,技能肯定在他之上。
這些天,他倒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部隊的管轄範圍過。
部隊安排的人跟了他好幾天,一直都沒見他有任何的動作,楊軍長都開始有些動搖,懷疑是不是搞錯了。
直到他傷口潰爛去醫院檢查,偵察兵把結果報給上級領導時。
這才真正的確認,那天晚上襲擊左子萱的一男一女,真的是何仁貴父女。
兩人逃跑之前,徐清風往他們身上撒了毒藥。
這毒藥是左子萱特製的,最大的功能就是莫名的發燒,其次就是讓傷口潰爛流膿無法治愈。
哪怕是被蚊子叮個包,隻要碰到這藥,都會潰爛流膿。
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解。
兩人中毒,挺不了多久肯定是要找醫生醫治,這必然就會露出馬腳。
隻要有相同病症的人就醫,那晚襲擊左子萱的兩人到底是誰,不就顯而易見了嗎?
第十天,何蘭英傷口的潰爛麵積,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背上,這讓她痛苦不已,又不敢去醫院,隻有硬扛。
何仁貴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小腿表皮都已經全部潰爛流膿,腫得跟大象腿一般,根本無法受力,連裝都裝不下去了。
實在沒有辦法,他隻有趁著夜深的時候,悄悄帶著何蘭英翻牆去郊外小院求助。
部隊一直沒動他們父女,就是在等他們出軍屬區,看看他們和那些人對接,那些人的老巢又到底在哪裡。
何仁貴父女到了郊外的小院,麻鬥大佐找了他們的隨行醫生下田陽介,來幫兩人查看。
下田家世代都是皇家禦醫,也算得上是個見多識廣的醫生。
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中毒。
他的爺爺,曾經在華國參加過7*1的病毒實驗。
從他的先祖帶回去的人體實驗報告上,他見到過類似的病例。
“他們這是中毒?”麻鬥大佐皺眉看著何仁貴父女兩人的傷口。
下田陽介點點頭,“從他們父女這症狀來看,不一定是**病毒造成的,但肯定是中毒。”
“會傳染嗎?”
“這個不好說,要是**病毒的話,肯定會傳染。”
麻鬥大佐想了想搖搖頭,“不,我想這不是**病毒。
因為何仁貴之前碰過我,而我一點問題都沒有。”
“仁貴哥,你們這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下田陽介捏著下巴問道。
何仁貴想了想道:“好像就是從蘭英受傷的第二天,就開始了。”
“那這毒,會不會是那天晚上,你們在病房的時候左子萱下的?
要是她下的,怕是隻有她才有解藥了。”
何仁貴和何蘭英同時搖頭否認。
“不可能是左子萱。
雖然那天我沒有殺了她,但我將抹了落日的帕子,掉在了她的臉上,她多少是吸入了一些的。
當時,她已經動彈不了,根本就不可能給我們下毒。”
下田陽介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後來她把落日給解了?”
何蘭英心中雖然不服氣,但還是咬著唇點了點頭。
下田陽介突然來了興趣,一臉欣賞的道:“厲害……
居然把無人能解的落日給解了。
要不是我們站在對立麵,我都想與那姑娘交個朋友,跟她好好論討討論這學術問題。”
接著轉頭對著麻鬥大佐道:“我想,那叫左子萱的姑娘,應該就是咱們要找的人。
落日紅毒,目前在我們島國,都還無人能解,居然被她給解了。
這足以說明,那姑娘是個有真本事的。”
麻鬥大佐點點頭,表示認可。
“下田醫生,那仁貴父女的這毒,你能解嗎?”
下田陽介搖搖頭,“怕是解鈴還需係鈴人,可能我竭儘全力,也隻能控製。
但也許她的一顆解藥,就能病灶全除。”
“不過,這毒要是出自她的手,你們去找她看病的話,怕是要暴露了。”
何仁貴看向麻鬥大佐,一臉焦急的道:“大佐,你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們父女,我們可是你的至親。”
麻鬥大佐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你們要不是我的至親,我早就送你們上路了。
違抗我的命令,活該自討苦吃。”
“好了,我先給他們處理……”
“裡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是澤都總軍區作戰部隊的解放軍。
何仁貴,何蘭英,反抗是沒有用的。我們已經完全掌握了你們父女叛變的證據。
你們自己走出來,彆逼我們闖進去,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麻鬥大佐顫抖的指著何仁貴父女兩人,被氣得七竅生煙。
看來這兩個傻逼,早就已經被人懷疑了還不自知,直接將人給引到了這裡來。
真的就像他先前說的那樣,要不是看在何仁貴是自己親弟弟的份上,他早就把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給宰了。
院子外麵的解放軍戰士看到屋內一直都沒有動靜,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直接魚貫而入,衝進了院子裡麵。
一腳將門踢開,屋子裡麵卻一個人都沒有,但桌子邊上有一堆沾了膿血的紗布。
看來,這個屋裡有逃生通道。
十五分鐘以後,戰士們果然在一處竹架子後麵找到了一個通道。
順著通道追出去,到了郊外的一處山林,但早就不見幾人的身影。
這次的行動雖然沒有抓到人,但在這一處小院的地下室,搜到了大量的武器,糧食和藥品。
第二天,何仁貴和何蘭英是島國間諜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軍屬區。
何仁貴七十歲的老娘被關了起來,一哭二鬨三上吊,問啥都是一問三不知。
她不是不願意說,而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部隊也拿她沒辦法,隻有將她關著,看看何仁貴會不會來救人。
其實部隊的這計引蛇出洞,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
因為何仁貴跟何老太太壓根就沒有血緣關係,他根本就不可能冒險過來救人。
何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家裡日子太苦,為了糊口,整日累死累活的乾活,給傷了身體,一直懷不上孩子。
後來經人介紹,在人販子手裡,將還在繈褓中的何仁貴買了回家。
家裡窮,何仁貴十四歲就參了軍,十多年沒有回去看過何老太太,隻是每月寄錢回家。
後麵當上團長,又死了媳婦兒,才把何老太太接到身邊來照顧何蘭英。
所以,何老太太對何仁貴十四歲以後的事情,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左子萱聽到寧溶給她說何仁貴父女逃跑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意外。
反派哪裡那麼容易束手就擒?不大戰三百回合,還不一定乾得掉他們。
不過,沒有自己的解藥,這父女兩人也活不過兩個月。
她非常清楚自己配置的這毒藥有多霸道,不是她吹牛,再過個三五百年,都不一定有人能解開她的這毒。
時間一天天的過,她一直沒有回家,賀毅也沒有找過她。
徐清風早就看出兩人之間出了問題,但他沒有開口勸說。
不管左子萱做任何決定,他都支持。
隻要師傅是左子萱,師丈是誰他無所謂。
他沒有勸說左子萱,左子萱倒是找到他。兩人站在醫院的樓頂上,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
“清風,大學我帶了你四年多,在這邊你又跟著我做了不少的大小手術,我認為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教授,你想乾啥?”
左子萱歎了一口氣,“我想,我是時候該離開了。”
“去哪?回22世紀?”
左子萱搖搖頭,“我覺得湊齊三塊符石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我想,來都來了,就到處去走走看看。”
“你準備跟賀毅離婚。”
左子萱點點頭,“嗯!本來我倆就是兩條永不會交集的平行線。
誤打誤撞的交叉在一起,本就是錯誤,是時候該分開了。”
左子萱仰頭看著天空,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站在天台入口門框後麵的賀毅,偷偷的看著左子萱,聽到她的話,抿著嘴,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嗨……,我還說你要去乾什麼呢,原來是要去旅遊呀。
我陪你去。
我們師徒一起闖蕩江湖,懸壺濟世。”
徐清風蹦蹦跳跳的比劃著。
左子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得了吧,徐家人能讓你跟著我闖蕩江湖?
彆鬨……
既然你中意徐家這樣的家庭,就好好的待著。”
“教授,他們對我是很好。
但來自異世,我的親人隻有你了。
你不在我身邊,我沒有安全感,就像一棵無依無靠的小草一樣。
再苦,我也願意待著你身邊。”
徐清風低著頭,遮掩自己已經紅了的雙眼。
左子萱知道這種無依無靠的感覺。
“你……,你想清楚。
要是的確想跟我一起走,多一張嘴吃飯,你師傅我還是養得起的。”
徐清風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