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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意被一桶冰水從頭淋下,凍得她突然驚醒。
剛張口想要驚叫,就被迎麵而來的江風吹得渾身瑟瑟發抖。
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橋洞下。
她身體剛要癱下去,頭發一把被人從身後拽住,不得不仰起頭。
這讓她看清楚了身後的人。
望著對方熟悉又陌生的臉,林知意震驚不已。
是宮沉的保鏢之一。
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她見過他很多次。
保鏢冷冰冰的盯著她“抱歉了,林小姐,職責所在。”
林知意口鼻灌進冷風,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下一秒,她被另一個人推翻在地上,受傷的手被壓在了河床邊。
保鏢蹲下身體,隨便從河岸撿了一塊沾滿淤泥的石塊,掂了掂。
林知意拚命掙紮,卻動彈不得。
她絕望地抬眸看著保鏢“為什麼?”
保鏢平靜道“林小姐,你應該聽話的。”
他舉起石塊。
“啊!”
林知意慘叫一聲,疼暈了過去。
她被隨意地扔在了岸邊。
血肉模糊的手泡在江水中,鮮血蕩漾而去。
保鏢將石塊扔進江中,咕咚一聲,一切銷聲匿跡。
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江水漫上林知意的身體,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猛地驚醒。
她劇烈咳嗽,想要撐起身體時,其中一隻手卻怎麼也動不了。
恐懼襲上心頭,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時,不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林知意很快被人抱了起來,她虛弱地看清了來人。
痛苦轉化為蒼白的冷笑“三爺,滿意了?你又一次毀了我。”
宮沉的襯衣潮濕滴水,如墨一般的雙眸也覆上了一層水霧,仿佛要滴出血來。
他薄唇微動,卻始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林知意再次閉上了眼睛。
……
醫院。
林知意醒來時,柳禾像她小時候一樣,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哭紅的雙眼,整張臉都很腫。
“媽。”林知意乾巴巴地喊了一聲。
柳禾點點頭,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先滾了下來。
林知意想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卻怎麼也用不了。
她抬起頭看向包裹嚴實的手,苦澀道“媽,我的手……”
柳禾盯著她的手,哭得更大聲了。
此時,林知意已經知道要麵對什麼了。
她看向天花板很想叫出來,可她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任由眼淚無聲落下。
內心一番掙紮後,林知意回過神,她還沒和薛曼說明原因。
她伸手掏出手機,柳禾卻慌亂阻止。
“彆,彆看。”
“為什麼?”林知意質疑道。
“……沒什麼。”柳禾咬了咬唇,半天擠出三個字。
林知意趁她不注意打開了手機,滿屏的辱罵私信,讓她手機卡頓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她這時才知道網上出現了一段關於她的視頻。
視頻中她坐在工位上,筆都握不住。
而她原本應該粉碎的廢稿被人拚湊了出來,上麵連最基礎的線條都畫不直。
顯然發視頻的人並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視頻之後,就發布了她申請大學成功的郵件,標題陰陽她連手繪設計稿這種最基本功底都沒有的人也能被錄取。
熱度一起來,兩所大學立即表明立場,一致對外說並沒有錄取林知意。
其中最貴的那所大學更是指出郵件是偽造的。
網上結論不言而喻。
林知意為了炫耀,竟然偽造了錄取郵件。
望著上千條辱罵的私信,林知意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明明很謹慎地核對了消息。
那所貴族學校的郵件中連麵試細節都知道,怎麼會是偽造?
林知意猛然想起知道麵試細節的還有彆人,宮沉。
他為了讓她留在國內,讓自己的保鏢毀了她的手,如今又在國內毀了她的事業。
這樣她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這一切不過是針對她的圈套而已。
手機從林知意手中墜落,響動震耳發聵,讓她喉間直泛腥甜。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看到和李歡一起進門的宮沉,林知意整個人都瘋狂顫抖起來。
“他為什麼在這裡?”
“媽!讓他滾!”
柳禾擔心林知意傷上加傷,立即起身去抱住林知意,可她力氣小,哪裡是發瘋的林知意的對手。
宮沉快步上前摟住林知意“冷靜一點。”
“冷靜?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冷靜?都是你!彆碰我!”
林知意非但沒有停手,她甚至不顧受傷在宮沉的懷中掙紮。
宮沉握著她的手,克製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聽到這麼可笑的問題,林知意嗬嗬笑了出來,披頭散發如同鬼魅一樣死死盯著他。
“信任?你有什麼值得我信任的?我恨你還來不及!”
“……”
宮沉蒼白的唇瓣慢慢抿起,眼底一片死寂,似乎承受著巨大的苦痛。
可他不敢鬆開林知意,任由她渾身抗拒。
柳禾看著臉頰因為掙紮漲紅的林知意,滿眼心疼。
她哽咽道“老三,我求你了,你走吧。”
宮沉一臉沉黯,緊緊摟住林知意“會沒事的,會過去的……”
“放開我!滾!滾開!”
林知意聲音沙啞大喊著,仿若一個瘋子。
見狀,李歡上前拉住宮沉。
“你瘋了!你快鬆開她!”
“不能鬆,不能鬆……”宮沉臉色冷峻,寧可讓林知意在自己身上撕扯。
李歡無言以對。
剛好,桑厲走了進來,一看林知意的樣子,快步上前拎起宮沉的領子一拳砸了下去。
“三爺,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宮沉擦了擦滲血的嘴角,眼睜睜看著林知意躲進了桑厲的懷中。
她甚至不願意看他一眼。
氣氛降到了冰點。
李歡既擔心林知意的狀態,也擔心宮沉和桑厲真的打起來,連忙上前拉著宮沉離開了病房。
關上房門時,宮沉看著林知意依賴地抱緊了桑厲。
一扇門,好像注定了一切。
……
辦公室內。
李歡遞了一張紙巾給宮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宮沉捏著紙巾沒擦,冷冷道“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她會好的。”
聞聲,李歡倒吸一口氣。
乾脆無視規矩,直接給宮沉遞了一支煙。
火光一閃,兩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
李歡道“我追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帶走她的人,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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