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寶看到這個號子裡沒有李初勤,頓時不樂意了,道:“周隊已經吩咐了,我要和勤哥在一個號子裡。勤哥不在這裡,我也不在這裡。”管教一聽,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很不耐煩地道:“你一個在押嫌犯,有啥可豪橫的?”陳小寶臉色頓時一紅,很是靦腆地道:“我沒豪橫啊。”管教訓斥道:“你沒豪橫?你才進來,就嚷嚷著要和你勤哥住在一起,誰知道你勤哥是誰啊?”陳小寶忙道:“我勤哥就是李初勤。”管教生氣地故意道:“李初勤不在這裡。”“勤哥不在這裡,我也不住這裡。”“這還由得你選嗎?你以為你是誰啊?”陳小寶脖子根都紅了起來,他隻好小聲道:“這是周隊吩咐的。”管教伸手指著他,很是嚴肅地道:“我警告你,來到這裡一切都由不得你,你隻有乖乖聽話的份。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陳小寶雖然生性靦腆,但他卻很有骨氣。他很是不服地看著這個管教。管教雖然伸手指著在訓斥陳小寶,但陳小寶個子太高了,接近兩米的身高,又加上虎背熊腰,站在那裡就像一座鐵塔一樣,讓這個管教感到了很是濃重的壓迫感。管教冷哼了一聲,道:“怎麼?你還不服氣啊?”陳小寶又低聲道:“周隊專門吩咐讓我和勤哥住在一起的。”管教沒好氣地道:“李初勤就在這個號子裡,我們讓你住在這裡,也是根據周隊安排的。”“可我沒有看到勤哥啊。”“他正在接受審訊,當然不在這裡了。到你的位置坐好,老老實實的服從這裡的規矩,千萬彆紮刺,不然,有你好受的。”得知了勤哥就在這個號子裡,陳小寶也就安心了。他被安排的鋪位就緊靠著廁所,這個鋪位就是這個管教專門這麼安排的。他就是要給陳小寶一個下馬威。陳小寶剛坐到鋪上,一股刺鼻的騷臭味就傳了過來,他眉頭不禁一皺。管教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咣當一聲,他將號子的鐵門關上了。住在二鋪上的那個人走了過來,很是挑釁地看著坐在鋪上的陳小寶。“叫啥名字?”“陳小寶。”“你和李初勤是什麼關係?”“朋友。”“是鐵哥們了?”陳小寶點了點頭。“你說你這麼大的個子,說話怎麼還老是臉紅呢,就像個大妞一樣。”二鋪這話一說,整個號子裡的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本來就生性靦腆的陳小寶,臉一下子就紅了,而且還是紅到了脖子根。陳小寶從來沒有蹲過號子,他隻是聽朋友說起過號子裡的事,但他卻沒有親身經曆過,這還是第一次。他雖然生性靦腆,但他卻不笨。他知道這個人是過來故意找茬的,他靦腆過後,忠厚老實的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我臉紅怎麼了?關你啥事?”陳小寶這話一說出來,二鋪頓時一愣。她沒有想到這麼靦腆的一個人,竟然也會發狠。“知道我是誰嗎?”“你是誰,與我何乾?”這個時候,陳小寶的眼神已經徹底淩厲了起來。他和忠厚老實的人相處,的確很是靦腆。但如果當他發現對麵的人不是什麼好鳥時,他就會變得強硬起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這是陳小寶的處事原則。陳小寶雖然是坐在了鋪上,但他和站在地上的二鋪幾乎一般高。陳小寶靦腆的時候,的確很像個含羞的大妞。但他發起狠來,卻是猶如一頭野獸。這個號子裡頭鋪是麻子臉,二鋪是屠夫。此人姓屠,由於心狠手辣,人送外號屠夫。當陳小寶發起狠來,他明顯地感覺到了陳小寶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心裡不禁有些發虛。但他還是很驕橫地道:“我是這個號子裡的二鋪,大家都叫我屠夫哥。”“屠夫哥?”陳小寶忍不住差點想笑出來。“我姓屠,但弟兄們都喜歡叫我屠夫哥。外號可不是白叫的,懂嗎?”他的意思很明確,老子既然外號叫屠夫,你他媽敢不老實,老子就把你給屠了。小寶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屠夫又道:“號子裡的規矩,你該懂吧?”小寶搖了搖頭,道:“不懂,我這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屠夫一聽他這是第一次進號子,頓時就又有了底氣,道:“這號子裡的規矩,就是頭鋪和二鋪說了算。頭鋪和二鋪說的話,就是規矩,懂嗎?”小寶又點頭道:“懂了。”屠夫突然道:“你的任務就是刷廁所,記住了嗎?”陳小寶當即一愣,道:“憑什麼讓你刷廁所?”“你住在這個鋪上,那你就得刷廁所。”“那我可以不住在這個鋪上。”“你不住在這個鋪上,那你就隻能住在地上。”陳小寶不說話了,但他也沒有再靦腆,而是目光淩厲地看著他,道:“我也叫你一聲屠夫哥,看來你是故意要給我下馬威啊?”屠夫很是得意地笑了笑,道:“小兄弟,我告訴你,你住在這個鋪上,可是管教親自安排的,我雖然是這個號子裡的二鋪,但我也得聽管教的,懂嗎?”陳小寶臉色冰冷地道:“我知道了。”屠夫咧著嘴又笑了笑,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鋪上。他一坐回到鋪上,立即就又幾個跟班小弟湊了上來,其中一個跟班小弟低聲道:“屠夫哥,什麼時候收拾他?”屠夫低聲道:“等晚上吧。反正他和那個李初勤是一夥的,必須要收拾他。”他們商量過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鋪上,等到了晚上,就開始準備收拾陳小寶。天剛擦黑的時候,麻子臉回來了。麻子臉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整個人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顯得很是頹廢。他一走進號子,整個號子裡的人幾乎都迎了上來,大哥大哥地叫個不停。隻有陳小寶一個人坐在鋪上沒有過來。麻子臉這一次可慘到家了,他右手的四根手指都被掰成了反方向一百八十度,被送到醫院後,光做手術就做了好幾個小時。但即使這樣,他的四根手指也殘廢了,無法再恢複到原先的樣子了。麻子臉扭頭看到了坐在鋪上的陳小寶,不由得一愣。媽的,老子遭此大難,所有的兄弟都很是關心地過來了,他竟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