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升讓胡廳參與對李初年的審訊,就是為了監督李廳和陳廳,防止他們袒護李初年。當李廳來到審訊室,他一走進門,就看到胡廳正在極其嚴厲地喝斥李初年。胡廳伸手指著李初年,氣勢洶洶地道:“李初年,要沒有你的包庇窩藏,那個通緝犯陳小寶能躲藏這麼長時間嗎?既然把你帶到這裡來,就說明我們有確鑿的證據。你竟然還不承認你包庇窩藏通緝犯陳小寶了?但事實就是事實,你不承認也不行。”李初年已經非常清楚,李廳和陳廳是信任自己的,也想要保護自己。但這個胡廳卻是想方設法要陷害自己。看到李廳走了進來,胡廳氣勢洶洶的架勢收斂了一些。李廳眉頭微皺,麵無表情,沒有說話坐了下來。他來到這裡,就是對胡廳的一種震懾。胡廳也坐了下來,但他麵目顯得仍是有些猙獰。李初年很是平靜地道:“我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我的確不知道他叫陳小寶。從我認識他開始,我就隻知道他叫李小寶。我更不知道他是個通緝犯,怎麼能說我是包庇窩藏通緝犯呢?沒有的事,你非要讓我承認?”施隊沒有說話,因為自從胡廳來了之後,胡廳就把他的主審官給奪了過去,一直都是由胡廳在審訊李初年。與其說是胡廳在審訊李初年,倒不如說他仗著他是副廳長在訓斥李初年。陳佐軍一直冷眼旁觀,但他心裡早就氣憤至極。他已經看出來了,胡廳就是故意要將包庇窩藏通緝犯的罪名扣在李初年的頭上,好將李初年繩之以法。陳佐軍對胡廳這麼做法很是不滿,但胡廳在廳黨委領導班子中的排名在陳廳之前。因此胡廳在陳廳麵前是很有優越感的,也是毫無忌憚的。但胡廳對李廳卻是頗為忌憚。不論是從威望還是資曆,胡廳都是沒法和李廳相提並論的。李初年這番話落地,施隊在等著胡廳說話。但胡廳當著李廳的麵,不敢再像剛才那樣飛揚跋扈了,他也不敢輕易說話了。胡廳不說話,整個審訊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李廳突然開口說話了,他道:“施隊,你作為主審,為何不說話呢?”李廳這話是一語雙關。第一層意思小施你是主審,這裡就該由你來發話審問。第二層意思就是明確告誡胡廳,這裡的主審是施隊,不是你胡廳,你就不要隨便說話了。施隊有些左右為難地看了看李廳,又看了看胡廳,低聲道:“李廳,剛才一直是胡廳在審問。”說到這裡,施隊不敢再往下說了。他的意思也很明確,李廳啊,我雖然是主審,但剛才一直是胡廳在審問啊,我還能隨便說話嗎?聽施隊這麼說,胡廳臉色一窘,條件反射地扭頭看了看李廳。他和李廳四目相對,但他發現,李廳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很明顯,李廳陰沉的臉色就是甩給他胡廳看的。高手之間過招,眉宇之間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變化,都是禦敵之招。不動聲色,但眉宇之間,卻能拒人於千裡之外。這才是權謀高手的化臻之境。胡廳不得不說話了,他道:“李初年,你要實事求是,不要胡攪蠻纏。事實已經非常清楚,你就是在包庇窩藏通緝犯陳小寶。”李初年不卑不亢,很是沉穩地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實事求是,我更沒有胡攪蠻纏。胡廳,你說事實已經非常清楚,一直堅持說我就是在包庇窩藏通緝犯陳小寶。那就請你把事實擺出來,咱們當麵對質。”胡廳被李初年給反問的一時語塞,他哪裡有什麼事實根據啊。胡廳頓時又是惱羞成怒,道:“你?放肆。”李初年不急不躁,仍是極其沉穩地反問道:“請問我怎麼放肆了?胡廳,從你進來,就一直在訓斥我,但我沒有和你著急上火。因為你是領導,我很是尊重你。但你也不要過分了。我把事實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我是今天才知道他叫陳小寶的。在這之前,我隻知道他叫李小寶,更不知道他是個通緝犯。這些話我已經重複了很多遍了,你怎麼還說我是包庇窩藏通緝犯呢?胡廳,你一直堅持這麼認為,那你就把證據擺出來,咱們當著李廳和陳廳還有施隊他們,當麵對質。不然,你就是在蓄意陷害我。”胡廳把眼一瞪,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李初年,瞪眼斥道:“你說我蓄意陷害你?你膽敢汙蔑我?”“我沒有汙蔑你,我把事實都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可你還是一口咬定我就是包庇窩藏通緝犯。對此我很是不解。如果你不是蓄意陷害我,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胡廳再次被李初年給懟的啞口無言。在整個省公安廳,除了李廳有時候批評他幾句,還從來沒有人敢和他說個不字。他本來想靠自己的權威,逼迫李初年就範,以便討好巴結住黃連升。但他沒有想到,他卻被李初年給接連懟的啞口無言,很是下不來台。陳廳實在不願意再坐在這裡聽胡廳胡攪蠻纏了,他低聲對李廳道:“李廳,我看審訊暫時先中止吧。”李廳沉思了一下,道:“施隊,你是主審,那你帶人接著審訊。我們廳領導就不要在這裡旁聽了,免得乾擾你們正常的審訊。”李廳說完站了起來,陳廳也立即站了起來。李廳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胡廳再想留在這裡也不行了,他也隻好站了起來。李廳又道:“施隊,審訊完後,你立即向我彙報審訊結果。”施隊急忙站了起來,道“是,李廳。”李廳朝外走去,陳廳隨即跟上。胡廳咬牙切齒地看了看李初年,但他現在也沒彆的辦法,也是隻能走了出去。出了審訊室,李廳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陳廳緊跟著李廳。胡廳快步走了上來,道:“李廳,我這次派施隊帶人去蒼雲縣,是黃副省長吩咐的,所以我才沒有事先向您彙報。”胡廳這麼說,是為了緩和李廳對他的不滿。他還將黃副省長給搬了出來,意思是你有啥不滿,對著黃副省長就是了,我也隻是在執行黃副省長的指示。如果黃連升知道他這樣隨便出賣自己,非氣得暴跳如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