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黎允橋再打,這一次司機終於接聽了。司機本來不想接手機,但手機卻響個不停,司機很是厭煩,還罵了一句,拿起手機一看,豁然發現是黎縣長打過來的,這才趕忙接聽。黎允橋氣急敗壞地訓斥道:“怎麼不接電話?”“黎縣長,你不是交代不讓我接任何人的電話嘛。我以為是彆人打的,便一直沒接。這才看到是你打來的,我便趕忙接了。”“你不用再在高速上跑了,原路返回吧。”“啊?原路返回?”“對,原路返回。”說完,黎允橋就把電話掛了。黎允橋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戴著手銬打電話。如果司機知道黎縣長是戴著手銬給他打的電話,會作何感想呢?當李初年他們押著黎允橋返回到蒼雲縣看守所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為了抓捕黎允橋,李初年他們忙活了整整一個晚上。童肖媛魯誌東田啟兵楊盛他們也是通宵未眠,一直在等著。李初年他們吃過早飯後,隨後在會議室召開會議。開完會後,李初年和周儒鐵立即提審黎允橋。彆看黎允橋平時趾高氣昂的,但他卻是典型的軟骨頭。這一突擊審訊他,他就嘰裡咕嚕地招供了。他承認是他和王海密謀,派人暗算李初年的。同時他也供出了錢坤,也參與了此事。隻不過錢坤沒有直接和王海聯係而已。但錢坤卻是暗地裡給黎允橋出謀劃策。錢坤早就被李初年和周儒鐵派去的乾警,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視著。黎允橋這一招供,立即對錢坤實施了抓捕。抓捕錢坤的時候,是楊盛帶著市紀委的人,田啟兵陪同,還有縣公安局的乾警,一塊去的。當時錢坤還在家裡睡大覺,他根本就不知道黎允橋和王海都已經被抓捕了。錢坤是市管乾部,縣紀委和縣公安局無權抓他,但市紀委有權抓他。因此,才會由楊盛帶市紀委的人去實施對錢坤的抓捕。黎允橋和錢坤被抓,對蒼雲縣政壇來說,可以說是大地震。童肖媛代表縣委縣政府,分彆向楊全疆和鮑滿倉進行了彙報。楊全疆是極為震驚,鮑滿倉是頗為吃驚。楊全疆的確是極為震驚,因為他沒有想到黎允橋和錢坤,一個縣長一個常務副縣長,同時都落馬了。鮑滿倉的確是頗為吃驚,因為他早就料到黎允橋和錢坤會有這樣的下場。但畢竟一個縣長一個常務副縣長同時落馬,還是讓他感到吃驚不小。當孔利官得到這個消息後,目瞪口呆了半天。他既震驚又害怕。震驚的是他沒有想到黎允橋和王海還有錢坤竟然在年三十派人要暗殺李初年。出了這麼大的案子,而市委市政府對此竟然毫不知情。蒼雲縣委對這個案子的保密性做到了極致,而黎允橋和王海還有錢坤也都沒有向孔利官透露過。直到這個案子破獲了,黎允橋和王海還有錢坤都被抓了,蒼雲縣委才正式上報到了市委市政府。害怕的是王海會不會把他孔利官給供出來?彆的不說,就說他賠償給楊翠梅的那一百萬,就是從王海那裡拿的。王海隻要說出這一條,就能讓孔利官鋃鐺入獄。那就更不用說其它的那些爛事了。除此之外,讓孔利官感到提心吊膽的還有譚峰。他沒有想到譚峰也在此次事件中落馬了。譚峰目前的罪名是窩藏包庇王海。但譚峰暗地裡乾的那些事,會不會牽扯到了自己?這是讓孔利官最提心吊膽的地方。除了孔利官,還有一個人也是既震驚又害怕。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郝軍。郝軍沒有想到李初年被正式任命為蒼雲縣公安局的黨委書記局長後,就像摧枯拉朽一般,在蒼雲縣刮起了強烈颶風,竟然連黎允橋和錢坤這樣的縣長和常務副司長也落馬了,實在是太恐怖了。楊全疆本來還想靠著他的老領導往上爬,但自從孫慶陽落馬之後,他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孫慶陽的落馬,楊全疆最起碼負有領導責任,這是無法逃避的。本來因為孫慶陽的落馬,就讓楊全疆焦頭爛額了。現在黎允橋和錢坤的落馬,讓楊全疆更加焦頭爛額了。他感到自己的仕途生涯也走到頭了,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往下走了。作為一名官員,如果仕途生涯沒了希望,那就基本上等於判了死刑。錢坤被抓後,他堅決矢口否認他參與了暗算李初年這個案子。在審訊他的時候,他對黎允橋破口大罵。他一口咬定這是黎允橋對他的汙蔑。他還當場出示了多段對話錄音。這些對話錄音,就是黎允橋找錢坤密謀對策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錢坤早就處心積慮地提防著黎允橋了,他出示的這些對話錄音,對黎允橋更加不利。當黎允橋得知錢坤竟然還暗地裡將他和錢坤密謀時的對話,都給悄悄錄音了,也是氣得當場對錢坤破口大罵。黎允橋和錢坤,就是典型的狗咬狗。愛耍小聰明的黎允橋,他隻招認和王海密謀暗算李初年的案子,但他卻拒不招認和賴氏家族之間的利益關係。李初年道:“黎允橋,你可以不交代,但你要考慮清楚後果。你不交代,賴光明父子也會交代的,到時候你和他們之間的事,你就要承擔主要責任。”就李初年這番話,讓黎允橋陷入了焦躁不安。李初年太了解黎允橋了,他是個利己主義者。當他遇到難處時,他首先考慮的是甩鍋。在他看來,同夥就是用來被出賣的。黎允橋看上去是在沉思,但他實際上是處於焦躁不安的狀態。李初年的智謀用剩下的,黎允橋也不會用。李初年道:“黎允橋,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裡廢話。你不交代是吧?行,就你違法亂紀的問題,我們不再審你了,我們挨個提審賴氏父子,等他們都交代清楚了,你等著認罪就是了。”李初年這番話落地,黎允橋明顯地慌亂起來。但李初年卻隨即起身走了出去,果真不再搭理他了。李初年這一走,黎允橋更加坐不住了。他顫抖著聲音連著向審訊人員要了幾根煙,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