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李初年這麼說,潘會計明顯一振。李初年的這番話,終於讓她動心了。但李初年發現,她心中的顧慮還是沒有徹底打消。為了讓他徹底打消心中的顧慮,李初年道:“如果你提供的證據,能將賴家一網打儘,那我們警方就采納你的證據。如果你提供的證據,不能將賴家一網打儘,還有漏網之魚,即使有一個漏網之魚,那我們警方不會采納你的證據。你跟我說的一切,我也當沒有聽到。因為沒有筆錄為證,你也就沒有給我們警方當過重要證人。如何?”李初年的這番話,終於讓她徹底打消了心中的顧慮。她眨巴了幾下眼睛,終於下定了決心,道:“李局,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李初年急忙點了點頭。她隨即又道:“但你說話要算數。如果能將賴家一網打儘,你才能采納我說的證據。否則,就當我什麼也沒說。”“你放心吧,我說話絕對算數。”她突然將手機拿了出來,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道:“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會把我說的話都錄下來。如果你覺得我提供的證據能將賴家一網打儘,那你就采納。我的證據就以我的錄音為證。如何?”李初年很受感動,忙點頭道:“這太好了,多謝你的誠意!”但她卻道:“但你不能用手機錄音。”李初年道:“好,那我也要拿出誠意來。”說著,李初年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麵,將手機關機,也放在了茶幾上。她抬手攏了攏頭發,道:“實際上我們家和賴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她這話一說出來,讓李初年大吃一驚。但李初年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等她往下說,免得打亂了她的思路。她接著又道:“我弟弟大學畢業之後,就在城中村開了一家超市。我弟弟很有經商頭腦,將超市經營的紅紅火火。我弟弟談了一個女朋友,而他這個女朋友是外地的。她跟我弟弟一塊經營超市。有一次賴達帶人去超市買東西,看到了我弟弟的女朋友。我弟弟的女朋友很漂亮,賴達就對她動了歪心思。”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凝滿了激憤之情。激憤之下,她的胸口也是一起一伏的。李初年忙低聲勸道:“你彆激動,也彆生氣,接著往下說。”她道:“賴達當時就讓我弟弟的女朋友跟他到野玫瑰夜總會,我弟弟的女朋友肯定不願意。賴達就讓兩個手下把她架上了車,我弟弟衝過來和賴達爭論。賴達當時身邊有七八個手下,賴達和他的這些手下圍住我弟弟就開始暴打。”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哽咽,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地往下流。她邊哭邊道:“我弟弟被他們打的死去活來。我弟弟為了保護他的女朋友,奮力抗爭。他們把我弟弟給打的不省人事,賴達把我弟弟的女朋友給劫持走了。他們也不管我弟弟的死活。最後還是鄰居打了120,我弟弟被緊急送往醫院,這才保住了一條命。但我弟弟卻被他們給打的半身癱瘓,終生都不能下床了。”說到這裡,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嗚嗚地大聲哭了起來。在門外守護的周儒鐵和那兩個刑警隊員,被她的哭聲都給嚇了一跳。李初年眉頭緊鎖,心中的怒火騰騰而起。這樣惡劣的案子,如果放在舊社會,還算有情可原。但這是新社會啊,而且是人民當家做主的社會主義社會啊,怎麼會發生如此惡劣的案子?原因到底在哪裡?她哭了好大一會兒,激憤的心情這才慢慢平靜了點。她接著又道:“賴達他們把我弟弟給打成了這樣,不但霸占了我弟弟的女朋友,還霸占了我弟弟開辦的超市。我和我爸媽就到處去告狀。縣公安局、市公安局,縣委和市委,我們都曾經去過很多次,連省公安廳我們也去過多次。但最後都是沒有把賴達他們能怎麼樣。每次我們一告狀,不論告到哪裡,最後都是轉到縣公安局來處理。”李初年突然問道:“當時縣公安局的局長是誰?”“案發的時候,局長是孔敏。隨後是鄒國凱,鄒國凱也多次處理過這個案子。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不論是孔敏還是鄒國凱,每次都是勸我們家和賴家和解。賴家賠償了我們家一百萬,每個月給我弟弟生活費和治療費五千元,還把我給安排到野玫瑰夜總會當會計。用這些條件,不讓我們家再去告了。”說到這裡,她又傷心地哭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的李初年,已經被氣得渾身都打哆嗦。他沒有想到朗朗乾坤之下,竟然還有如此惡劣的案子。可這樣如此惡劣的案子,最後竟然得不到公正的處理。打人凶手逍遙法外,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屬,最終卻還是淪為了受害者。潘會計又哭了好大一會兒,這才又道:“最後我們全家人也算是看清楚了,不論是縣公安局市公安局還是縣委市委以及省公安廳,賴家都有人際關係,這些相關人員,也都被賴家給買通了。我們家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家根本就鬥不過賴家。賴光明和賴達還多次到我家威脅我們全家人,膽敢再去告狀,就把我們全家滅門。”說到這裡,她突然又極其憤怒起來,呼呼地喘起了粗氣。李初年急忙起身給她端過來一杯水,道:“你先喝口水,穩定一下情緒。”她接過杯子直接放在了茶幾上,極其憤怒地道:“前年冬天的時候,當時正下著大雪,賴光明和賴達突然帶著十多個打手闖進了我們家,當著我和我父母的麵,將我弟弟從床上拖下來,把我弟弟給拖到了外邊的雪地裡。威脅我們如果再敢告狀,就把我弟弟活活地凍死在雪地裡。當時我和我父母都給他們跪下了,答應他們不再去告狀。他們還讓我和我父母都寫了保證書,這才放過了我弟弟。我弟弟被抬回家的時候,都已經凍僵了。”說到這裡,她再次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