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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改造禪院,參悟唯識(4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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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七天後,淨念禪院蒼鬆翠柏,層岩嶙峋的西端處,一座上刻“方丈院”,麵闊七間、歇山九脊頂的巍峨大殿建於崖沿處,形勢險要至極點。

在方丈院的第二進中庭處,一身灰色僧衣的了空結迦跌坐,緊盯著麵前一疊與此地氣質截然不同的道經,輕歎了口氣,眉頭微皺地翻開了第一卷的第一頁。

而在廳內不遠處的位置,趙青瞥了一眼這個正在努力學道的高僧,揮手一振,令周圍數十卷攤開了的佛經瞬間合攏,一齊飛起疊在了一塊,被邊上站著的玄奘接在手中,翻看起了其中被標注著的重點。

在大廳中央擺放著的一張木桌上,和氏璧正在持續散發出澹澹的光芒,且在某種超乎想象的力量引導下,自行朝著趙青、玄奘所在的方向集中投射過去,卻並未造成乾擾人精神、內力的不良影響,顯得安穩平和。

數日之前,在趙青的允許之下,梵清惠跟著寧道奇神色灰敗地離開了淨念禪院,準備返回慈航靜齋,以她靜齋齋主的身份邀請佛道七大宗師,於三個月後在禪院集結,舉行一場影響到佛門未來的論道之戰。

雖然沒有膽量再與趙青正麵為敵,但靜齋自建立以來,便是天下白道武林的聖地,不可能僅僅因為梵清惠一任齋主的失敗,就向彆人臣服。

而與地處深山峻嶺、易守難攻、幾乎無人知曉確切位置的慈航靜齋不同,淨念禪院既然能立寺於洛陽郊外,且曆經數朝而不倒,卻是頗有些能屈能伸的精神,沒有那種拚了命為佛門獻身的“責任感”。

在整座禪院被趙青一人徹底擊敗後,了空自知現下沒有奈何她的可能,又因為被埋下心靈中的破綻,故而選擇了放棄抵抗,把藏於方丈院密室內的《淨念禪書交了出來。

同時,他吩咐禪院眾僧無論見到趙青在寺裡乾任何事情,都當做與往常一般無二,誦經禮佛,修習禪法武功,隻不過在她的要求下,多出了一項研究道家經典的功課。

對於真正信仰佛教、且有一定佛法修為的僧人,趙青並沒有剝奪他們信仰自由的想法,佛教比較令人厭惡的一點,主要還是裡麵良莠不齊,涇渭渾波,其中夾雜著一堆劣跡斑斑、出家隻為免稅斂財的假和尚;

不過,在她看來,通過加大篩查力度,將假和尚和沒什麼慧根的人排除在僧籍以外,取消對這些人的優惠政策,隻保留沒什麼實際意義的“居士”稱號,基本上就可以解決佛教的問題了。

正常情況下,古代想要出家為僧,其實需要經過嚴格的考核,得熟讀四書五經,參加官府舉辦的考試,背誦和解讀經文,全部通過以後才能正式被授予度牒,難度其實挺高,從而嚴格控製僧人的數量。

比方說一年半前,陳禕在洛陽當年僅有十四個度牒名額的僧人選拔考試中,在一眾成年人中脫穎而出,被主考官大理寺卿鄭善果相中。

當鄭善果問他這麼小為什麼要出家時,陳禕回答道:“意欲遠紹如來,近光遺法。”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要繼承如來衣缽,把它發揚光大”。

鄭善果看他年紀雖小,卻誌向遠大,不光破格把他錄取了,還為他起了個好名字——玄奘。進入佛門謂之“玄”,千裡之駒稱之“奘”,玄奘的意思就是佛門千裡馬。

現下佛教勢力強大,僧人眾多,數以十萬計,完全是由於崇信佛教的楊堅極力興佛,“普詔天下,任憑出家”,開放出家度僧的限製,瘋狂建造佛寺佛塔,同時打壓儒學,廢除中央及各地學校,讓佛家地位與影響力全麵淩駕於所有流派之上。

到了楊廣時期,雖然也同樣護持佛教,大量鑄刻、修治佛像,裝補繕寫佛經,但由於大興土木,三征高麗,需要征發兵役、徭役,便重新對度僧采取了限製的措施,嚴格程度遠超楊堅十倍以上,組織起了統一考試,勒令大量無德業的僧人還俗。

像淨念禪院的建築如此之繁華,其實就是楊堅、楊廣兩代人以大量金銀珠寶向禪院這座著名佛寺購買佛經抄本、譯本的結果。

然而,雖然楊廣曾在天台宗智慧大師處受戒,禮待三論宗嘉祥大師,但到了如今隋末動蕩的亂世,佛門卻果斷地跟隋朝作出了切割,有改換皇帝的想法,也是令人感慨。

值得一提的是,兩年前的大業九年,楊廣為了統一國內各地寺院的名稱,詔改天下寺曰道場。因此趙青若是要把靜齋、禪院改成“道宗”,算是有著理論支持,反對力度有限,讓寧道奇聽了也覺得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在她暫時坐鎮淨念禪院的情況下,了空頗有些無奈地開始了佛道雙修,研習起了道家典籍,以作為禪院群僧的示範;

而趙青自己,則一邊閱覽著淨念禪院數百年來積累下來的佛法、武學典籍,一邊擇其精要之處圈點出來,讓加入她門下的玄奘自行學習。

由於禪院底蘊深厚,所藏典籍的數量遠超老君觀這個魔門道派,再加上趙青對佛家理論的掌握程度頗不及道家的緣故,縱然她心念數分,看書和理解的速度快到極點,也足足研究了七天七夜的時間。

畢竟,淨念禪院從天僧創立以來,已曆經過十多代方丈,雖然大宗師寥寥無幾,但也出過近百的宗師級高手,各有一定的創見,堪稱一流水準的佛門武學數不勝數;

若非趙青在心識上的修為已臻“無學位”位階以下的巔峰,通曉能模擬武學的“萬象浩虛功”和集佛門內功之大成的“羅漢伏魔功”,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其融會貫通,修成十二章《淨念禪書的前十一章。

說起來,淨念禪院對心識的研究相當深入,且注重於心識與佛性的融合,《淨念禪書中最高深的“無念禪功”主修“佛心”,具有類元神的功效,與《慈航劍典所修的“仙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以“萬念歸一念,一念化無念”為根本要旨,淨化心中所生的一切雜念,從而顯化本身佛性,勘破真如玄奧。

在大量吸取了禪院諸多武學、梵清惠所泄露“彼岸劍訣”的部分精義之後,趙青逐步將《易筋經《神足經《羅漢伏魔功《無上瑜加密乘《淨念禪書等佛門高深武學揉合一體;

以跟道家相似度最高,等同於佛門版小無相功的羅漢伏魔功作為切入點,連接化入了她現在主修的改進版明玉功與逍遙禦風,儘管實力增幅並不算大,但根基卻更紮實了數分。

而在這個過程中,趙青也一直研究著手頭上的和氏璧,發覺了此璧散發出的異力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其實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由於放射頻率的差異。

按照《龍戰在野中武曌參悟“道心種魔**”而得出的“萬物波動”理論,天地萬物,一草一木,千門萬類,均可以看作是各種各樣的能量波動。

一般練武者的真氣也是波動,先天真氣則是更高層次和精微的波動,因能與人的精神結合。

那麼和氏璧的異力對高手真氣、精神造成巨大影響,便應當是在波動的頻率上出現了某種層次上的契合,且占據了高階的引導地位。

從這個方麵著手,趙青嘗試改變自己新創場域的異力波動頻率,經過千百次的調整,終於反過來影響到了和氏璧的異力放射情況,對其實現了古往今來無人能夠做到的完全掌握,令它乖乖化為了一個不斷產生濃鬱天地元氣的修行輔助寶物。

……

佛教曆史上,祖師們根據不同立意而闡釋佛法,從淺到深,由粗至精,其內部亦有著許多思想分歧,形成了許多不同的宗派。

從法性一味立意,以主張真如、佛性為世界本源者,稱為法性宗,一般認為華嚴、三論、天台、禪宗等,也就是當世四大聖僧所屬的宗派,俱屬於性宗,思想源頭來自於龍樹中觀。

從萬相差彆立意,分析法相,論證萬法唯識者,稱為法相宗,主要是玄奘後來所創的唯識宗,思想源頭來自於無著、世親的瑜加師地論,走上了一條與其他宗派不同的道路;

其中微妙玄通,深不可識,修行難度明顯高於前者,唯有大智大慧之人方能理解透徹。以趙青之見,應該也是最接近佛道本質的一派,至少,她修習的就是純粹的心識之法。

在玄奘在世的時候,靠著他的威名和影響力,唯識宗成為中土佛教各大宗派之中最為耀眼和顯赫的一支,令法性宗諸派暗然失色,但在他圓寂之後,隻過了幾代便衰落近乎於滅亡,便是由於修行難度過高之故。

玄奘雖然是法相唯識宗的開派祖師,但在他之前,中土唯識學早已有所發展,如北方的“地論學”與南方的“攝論學”,但頗有些矛盾混亂之處,不成體係。

像淨念禪院這種類似於唯識學與禪學合一的流派,其實已算是當世對此的大成者,確認並研究了唯識學所依據的六部大乘經典《解深密經、《大方廣佛華嚴經、《如來出現功德經、《大乘阿毗達磨經、《愣加經、《厚嚴經,專注於其中最根本、最重要的是《解深密經,對昔年天僧傳承下來的《淨念禪書有所改進增益。

佛教的不同流派之間,自然也是有矛盾衝突的,雖不太明顯,但確實存在。就連同門之間,禪宗六祖慧能也被他師兄神秀的手下追殺多年,更何況於不同宗派?

四大聖僧所在的三論宗、天台宗、華嚴宗、禪宗,目前就算是一個比較親和的聯盟,對“地論派”、“攝論派”隱約有所排斥。

玄奘於幼時在洛陽城講高僧**,就早早地確立了自己對佛學的研究方向,關注到了“地論學派”的《十地經論與“攝論學派”《攝大乘論,對什麼四大聖僧認同度並不高。

而向淨土寺方丈慧景法師、長捷長老報備過、加入趙青門下學習之後,他得到了鑽研許多與他日後開創流派隱有相通之處的佛典、禪功的機會,且中途有著趙青的指點,於佛家修為上更是一日千裡,頗有究通諸部經典、將其融會貫通之勢。

雖然修練天賦並沒有趙青那般超絕當世,估摸著也就師妃暄、婠婠之輩的層次,且被洛陽淨土寺的二流功法耽誤了不少,但對於佛家理論的理解、推衍、總結,玄奘的天賦卻尚在趙青之上。

以他任督二脈不曾互通的後天修為,卻提出了不少發人深省的新奇見解,讓修為遠超玄奘數個層次的趙青都頗為受益。而在辯論上,更是能與了空並駕齊驅,完全壓製禪院內的四大護法金剛一流。

禪院除了空、四大金剛之外,禪法武功最高深者,是一個法號“度戒”的和尚,應該就是正常情況下禪院下一代的住持,後來“僧王”法明在佛門上的師父,目前二十多歲,便已初步邁入特級高手的層次。

不計功法特異、剛修練就有長輩易筋洗髓的慈航靜齋,由於佛道功法前期通常較慢,講究厚積薄發,在整個佛門中,度戒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天才一流。

但跟有著趙青指點,初步修習她新創佛道融合功法就在數日內步入先天一流級數的玄奘,那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了,令度戒不禁心服口服,把年齡僅為自己一半的玄奘稱謂換為了師兄的敬稱。

縱然知曉兒童最少執著,故易於破迷啟悟,在佛學上的領悟提升常常較快的情況,趙青也是頗為驚歎,覺得自己挑中這樣一個卓越天才,確是一件正確的舉措。

在“唯識學”中,宇宙萬有悉皆心識之動搖所現之影像,內外二界,物質非物質,無一非心識所變。

然而,對趙青來說,你佛學的中觀、瑜加理論再完善,對現實問題的契合度不足,實際意義也就不如道家的元氣論,在應用層次上被壓製,需要從這邊來汲取營養,完善理論。

雖然在這個時代,趙青憑借著自己所修之道與現代科學對世界本源、宇宙天文現象的認識的結合,融入“元氣論”中,若是真的各種找茬,幾乎能辯倒目前的佛學理論;

但就宇宙本質的認識而言,無論說心識是一種特殊的元氣,道生萬物,還是說元氣本是心識生出的影像,萬法唯識,或者按照現代科學的超弦理論、超引力理論等等,趙青覺得都是有可能的。

且從佛道理論均能在修行上收獲實效來看,她很懷疑,這些理論不過是一體多麵,屬於認識的局限性,視角不同,類似於光既是波又是粒子,具有某種多象性。

而“心識”“元氣”“超弦”等等,亦皆可用“道“之一字來囊括。

不斷通過全麵的角度研究心識等修行之法,趙青隱的生出預感,在持續有高深佛門武學參悟的情況下,或許用不了多少時間,自己就可以修出初步涉及第八識的宿世通,在佛家修為上進入真正超乎想象的領域,可以著手嘗試一些以往無法試驗的奇妙想法。

而在接下來,她的目標,自然是去揚州一帶尋找雙龍寇仲、徐子陵,以及他們手上的《長生訣;同時也拿下現為江都通守的大明尊教原子王世充,獲取《禦儘萬法根源智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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