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艱難地忍耐著不被嚇尿,但臉色早已是煞白。
先前在杭州指揮打仗,築京觀都沒有今日的觸動要大。
畢竟那是自己給彆人殺雞儆猴,現在自己也成了要儆的猴了。殺彆人與被彆人殺,這個差彆太大了。到這時高翰文終於後悔沒有提前開溜了。甚至不如一開始就去投奔泰西,就算是要幫到大明。一個強大的海洋敵人,在武器沒有多大代差的時候出現在東南沿海,不比內部變革更能促進大明變化嗎?
臨了臨了,高翰文也開始害怕起來了。要是一刀兩斷還好點,陳洪淩遲的慘叫幾乎無時無刻不縈繞在高翰文的耳邊。
這難道就是自己未來的預演了?
既然來看戲,自然這次大概率不死了。但未來上不上去千刀萬剮就說不定了。
一個時辰滿了,傳旨太監看了一眼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的高翰文,就自己轉身去複旨了。
高翰文耷拉著被嶽百戶攙扶著進了馬車,直接去了昭獄。
沒想到,昭獄的環境倒是極好的,連床鋪、棉被、書桌、紙筆、夜壺都有,什麼都不缺的樣子。
高翰文正準備躺上去睡一覺,就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然後牢門就打開了。
“老師”
“高大人”
“老師”
三個聲音依次傳來。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弟子宋應昌、南鎮撫司鄭千戶與醫學院院正李時珍。
“我正說睡覺呢,你們不該來的。”
高翰文一邊說,一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己躺進了床鋪裡。
精力有些虛脫,躺著說,比坐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