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南直隸兩省,群情激憤倒不是沒來由的仇恨。
因為這一時間破產的農村小地主不要太多了。雖然糧食倒也豐收,但小地主都過不好,依附於其上的佃農自然也跟著破產了一大批。反倒是自耕農或者城市長短工要混得好得多。
關鍵其實就兩樣,一個是銀價大跌。凡是以白銀計價的貨物都大幅漲價,這直接導致依賴采買的中小地主大麵積入不敷出。
另一個就是今年整個浙江推廣之前在淳安建德兩縣的桑田間種輪種豆子。各種大豆、鷹嘴豆、綠豆豐收,極大地衝擊了糧食的價格。
特彆是那鷹嘴豆一年能三熟,而且專門適宜種在原本荒蕪的高山陡坡上,這一下子平白多出了相當多的糧食。
浙江的農民發大財的同時,相鄰省份的農民可就遭了殃。深刻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穀賤傷農。辛苦一年的糧食,賣了,連來年的農具與良種都買不回來。
那些,沒什麼儲備,又不願意自己下地種田的中小地主,一下子就入不敷出起來,更彆說其也要償還大地主土豪的各種貸款利息。連帶著其佃戶也跟著倒黴。
那些中小地主好些都是多少懂些時事的。帶著佃戶拋家舍業來南京城,怨氣不可謂不大。但就此罵朝廷卻是不敢的。
徽州府傳出來的火炮神話極大地壓製這些人的怒氣。
但既然是憤怒總是需要發泄的。恰好這段時間,上海那邊連續有從石見銀礦返航的軍士回到南京城。這些人也就隻能借著罵一罵日本狗賊來發泄心中怒氣了。
另外,罵日本也是表態。雖然自己拋家舍業了,但自己這些人還是懂事的,不怪罪朝廷,願意為朝廷征討石見銀礦的馬前卒。隻希望朝廷不要在這個時候忘記自己這些人就行了。
這一屆百姓算得上是最體量朝廷的了,主動幫朝廷實現了禍水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