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台,可否高抬貴手,下官自問沒有得罪過你吧?”耿直的儒學正,一路氣得沒辦法,進了府衙,高翰文的書房,劈頭就直直地詰問了起來。
高翰文這才反應過來。
習慣了後世的自由競爭各憑本事忽悠,沒想到在大明教培的市場是很小的。自己學生多了。對家就會肉眼可見的減少。
之前沒謹慎思考,因為前期沒人,於是套了點後世貴族學校營銷的思路,沒想到效果明顯是好過頭了。
在大明,自由競爭往往是狂妄自大的表現。這個時代還是流行畫地為牢的市場分割經濟的。
理解了對方的苦衷後,高翰文連連賠禮道歉。
這世道,可不興打罵教書先生。
但凡今天高翰文沒有讓這老學究順氣,那傳出去,多半就要落得跟少正卯一個下場。
儒家的學問,穿越後的高翰文用起來雖不精通,但儒家的手段還是門清的。
本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高翰文先是親自敬茶賠禮道歉。
不管有理沒理,就這個端正乖巧的態度,就讓人舒服不少。
然後小聲的問一句
“老學正,其實我等早就想延請您老出山,來一起籌備這鄉試衝刺班的培訓。隻是現在草創,沒有任何成績,一來是怕您老瞧不上,二來是怕成績不好,壞您名聲。”
明明是之前忽略掉儒學正了,但這話讓高翰文說得,仿佛是生怕人吃虧一般。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作為杭州城的頂頭上司都這樣了,老學正可是一點都=脾氣都沒有了。幾句話下來隻覺得自己小肚雞腸,沒理會到領導的良苦用心。
但對於高翰文的邀請,老學正還是敬而遠之的。
道理其實很簡單,學費太貴了。萬一有學員考上了不交怎麼辦。要知道,過了鄉試就是舉人,再加上其自身背景,要催收這個賬單,太得罪人了。完全是變相樹敵,自討苦吃。讀書人的事情,怎麼能完全按價錢算計呢。
另一個就是萬一真的成績不好,這名聲估計得臭大街。臭大街就算了,考不上的隻有10兩銀子學費,這基本就隻當公益勞動了,不值當。
雖然搞不清楚,之前一項精明的高府台為什麼要乾這麼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但不妨礙老學正把自己摘出來,就當且看他起高樓,宴賓客了。反正自己也沒幾年就得榮養退休了,現在去拚不值當。過來鬨騰也隻是希望高翰文給他一個台階下。
於是乎,高翰文爽快地調整了培訓班的課表,上課時間多集中在下午,每隔兩天才一個全天上課,另外每七天還有一天休沐。
如此,空出來的早上和休沐,學生完全可以在學正那裡當做課後作業了,而每天往返學正衙門與培訓班駐地就當是健身了。
最關鍵的是,高翰文大筆一揮,將培訓大院設在了學正衙門的隔壁一條街,相距不過兩裡路。萬一有提學衙門下來檢查,也好緊急讓原本學正衙門的學生退回去,湊人數,應付檢查。
至於為什麼不再離近一點,主要是怕離得太近,讓學正麵子上難堪。
畢竟不在一條街,可以避開就可以當不知情,沒發生了。
於是乎,老學正感慨與高知府的厚道,高知府也感慨於老學正願意自願做托管的課後作業監督老師。兩人的矛盾,被高翰文迅速地消弭於無形。
這老師間的矛盾消弭了,學生間的矛盾卻沒有那麼自然平息。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