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艾成雪想要對宣妍說些什麼,但一時間又拿不定主意。
宣妍熟練地用開瓶器,將兩瓶紅酒都打開,倒了半瓶到醒酒器裡,然後和三支酒杯一起擺在泳池旁的一個長長的矮幾上,把大燈統統關閉,隻留下泳池底部的柔和燈光。
透過玻璃看出去,寒夜中的魔都外灘燈火輝煌,仿佛喪屍群是出現在另一個世界上,跟這裡享受世俗快樂的人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魔都的十裡洋場曆來是如此的,即使在華夏生死存亡戰火紛飛的時候,這裡也不過慌亂幾天,然後就又故我的燈紅酒綠了。
艾成雪和宣妍肩並肩站在一起,帶著三分驕傲七分迷醉的眺望著。外灘的夜景她們看多很多次了,但俯視角度欣賞的機會並不多,隻在金茂凱瑞樓頂觀景平台和東方明珠塔上看到過,但那時她們都隻是遊客身份,與彆的遊客混雜在一起,跟此刻心情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過了一陣,艾成雪想起了老公台樂,立刻就要下去,“明天再看吧,我下去洗澡了。”
“泳池邊上就是淋浴房。”宣妍挽住艾成雪的手臂,架著她往淋浴房走,同時嘴巴湊到其耳邊低語。“我可是什麼都跟你分享的,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艾成雪低聲抗爭道:“可這個是我老公。”
宣妍威脅:“要不,我們讓你老公來評評理,讓他看一下我是怎麼跟你分享的,讓他說說你現在這麼小氣對不對。”
艾成雪立刻就不敢吱聲了,被宣妍拖著進了淋浴房。
台樂在主衛認認真真洗了三遍,他洗的是淋雨,浴缸裡的水也放滿了,就等老婆艾成雪來一起溫馨浪漫的來個鴛鴦浴,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佳人到來,台樂忍不了了,披上浴袍出來,去尋找老婆。總不至於在自己新家把自己老婆弄丟了吧。
到處看了都沒人,台樂發現連宣妍都不在了,懷疑兩人是不是出去了,不過,應該不會吧,要出去也該打個招呼才對。
最後找到遊泳池,聽到淋浴房嘩嘩的水聲,看到泳池邊的醒酒器和酒杯,立刻意識到艾成雪又被宣妍拉過來找情調了。
台樂苦笑著搖搖頭,然後也眺望起外灘夜色來。現在九點過,正是外灘最為美麗的時段,絢爛的燈光被黃浦江波濤蕩漾開,分外的妖嬈。
淋浴房的水聲停了,台樂轉身看過去,兩個帶著水珠的佳人走了出來,沒有擦乾,也沒有裹著浴袍,就那麼直接走了出來。
台樂立刻感覺自己難以抑製地衝動了,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急著找老婆,身上就裹了一件浴袍,內褲都忘記穿了,不過,似乎這樣才對,才搭配。
艾成雪突然看到老公站在那裡,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扭曲。
宣妍表現得落落大方,走過去拿起醒酒器,給三個高腳水晶酒杯各倒了三分之一的紅酒進去,遞了一杯給艾成雪。
艾成雪下意識接過來,茫然的喝了一口。
宣妍一手端著一個酒杯,嫋嫋婷婷地走向台樂,對他挑了挑彎彎的細細地眉毛,遞過去一個酒杯,然後站在台樂身邊,目光卻沒有在台樂臉上停留,看向了無比嫵媚的外灘夜景。
艾成雪不願意閨蜜獨占自己老公身旁的位置,也走了過去,靠在台樂,想要說點兒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張嘴。
台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什麼都不說了,浴袍一脫,進入到戰鬥狀態。不過,台樂還是很照顧自己老婆的,先寵幸了艾成雪,然後才是宣妍,後麵就混戰在了一起。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台樂被手機鈴聲叫醒。
來電話的是房產律師,他表示已經將碼頭倉庫的租賃轉讓文件準備好了,問什麼時候方便給台先生送過來。
台樂想了一下,約對方去金融中心寫字樓談,郝柏雙的航運公司就在那裡辦公。金融中心的七層到七十七層是寫字樓,不少頂級的海外銀行、證券、基金入駐這裡,但在金融大崩潰之中,這裡一下子就冷清了,大量樓層整體被清空。
郝柏雙的航運公司不想跟家族爭奪老客戶資源,所以公司門麵就需要氣派一點,而時間緊任務重,沒有可能現裝修建設,隻能找現成的辦公場所。金融中心位置好,名氣也夠,可選擇的餘地夠大,所以就在這裡租了兩層。
這兩層原本是一家外資銀行,內部布局比較吻合郝柏雙的要求,總裁辦夠大,又有完善的休息環境,郝柏雙和廉琴妍就以這裡為家,女兒郝秋被丈母娘餘詩接過去就進上幼兒園了。
台樂帶來的轉讓合約,對郝柏雙的航運公司沒有本質性的幫助,但也算是錦上添花,好處絕對是有的。如果換個彆的公司,可能拿著這個碼頭倉庫就是個雞肋,但郝柏雙的航運公司現在業務蒸蒸日上,尤其是從洋落市運送過來的物資源源不斷,多一個倉庫是好事,而且立刻就能見到利潤。
郝柏雙跟台樂寒暄了兩句,實在是太忙,安排了倉儲部的老總翁澤元過來跟他對接。
倉儲部的老總翁澤元不認識台樂,他和公司裡九成九的人一樣,都是新招聘來的,這個航運公司一開張就膨脹,短短時間裡就有衝擊航運巨頭的態勢了,人員當然隻能靠招聘來聚集。好在魔都現在招人很容易,尤其是辦公室的文員以及各級管理人員,一抓一大把,而且薪酬要求都不高的,沒辦法,太多太多的各種公司,尤其是做金融和外貿的大公司全都關掉了。
翁澤元以前是做外貿的,履曆很紮實,從庫管到報單員到行政助理……各種崗位,然後一級一級,最後做到了主管倉儲和轉運的副總裁。可惜他運氣不好,剛升級副總裁沒有兩個月,外貿就在金融崩潰中風雨飄搖,他所在的公司果斷地關門了,老板一家移民了加拿大。
翁澤元應聘過來之後,明裡暗裡幫著一票老部下在公司裡安置了位置。這不排除他有念舊地心思,也是為了自己開展工作方便,而且他也得放著被內卷和內鬥傷害,這年頭公司政治也是不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