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另一個畫中畫出現在下角，播放的是早一點兒時間，無人機剛飛到德貝金西區時拍攝到的畫麵，道路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廢棄的車輛已經被清理到了路外。
無人機向西飛，跟以前一樣的空鏡頭。
突然，前方道路上出現奔跑的喪屍，後麵是一望無際的喪屍大潮自西向東滾滾而來。
餘哲立刻到外麵，從繆嘉偉提著的密碼箱裡拿出一部衛星電話，發了個信息出去：“食物快到你小區西門了，不是我送的。”
短信是發給竇晴元的，手機是在瑞麗一家翡翠店子裡翻出來的，專門用於和竇晴元聯絡。
餘哲回到屏幕牆前，發現大家都沒有看屏幕，而是全都看著唐青柳老爺子。
唐青柳老爺子閉目凝神，顯然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又過了半分多鐘，唐青柳老爺子睜眼，堅定地命令道：“上報，畫麵共享。”
郎軒永立刻應聲，小跑著去機密通訊室。
“阿哲，”唐青柳老爺子轉身，麵對著餘哲問，“你怎麼看。”
餘哲沒有遲疑，篤定地說道：“今晚。”
唐瑋搖頭道：“不可能吧？今晚發起總攻不合適。喪屍群東進的先頭部隊才抵達伊戈瓦底江，現在就北上進攻，不太現實。”
“除非，”唐中接口道，“不同區域不同群體的喪屍之間並不相互抵觸，而且還能不計得失不顧生死地協同作戰。東進的東進，北上的北上。”
唐瑋反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唐中遲疑了一下，然後緩慢搖頭，人都做不到這樣大公無私，行為如野獸憑生物本能行事的喪屍怎麼可能做到這等大公無私！
“一切皆有可能。”餘哲說了個廣告詞，但是這個笑話實在太冷了，滿候機大廳的人，沒有一個笑的。
餘哲語調嚴肅的重新發言：“喪屍比人類好管，比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更令行禁止，隻有極少數發生變異的喪屍才會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為，以及稀奇古怪的變異能力。”
唐青柳老爺子輕歎一聲：“我相信你，可我們隻是判斷，並無實據。”
餘哲無奈地點點頭。
唐青柳老爺子對唐瑋和唐中比劃了一下，命令道：“你們做一下戰術推演，如果今晚各喪屍群全力北上，看看戰況將會如何。喪屍的實力就依照攻擊猛阿那一批計算。”
唐中和唐瑋一起立正敬禮，轉身快不去了。
參謀部圖麵作業組就在旁邊，屏幕牆的背後是他們的屏幕牆，而他們那邊的服務器組也是最多最先進的，以便於他們進行計算機模擬。
晚飯時，竇晴元回了個短信：“膻味重，營養低，孩子們勉強下咽。”
餘哲呲牙花子，挑食兼傲嬌真的適合喪屍嗎？不，人家根本不承認自己是喪屍，那是群變異人，朝著挑食和傲嬌的方向變異著。
晚餐本來打算慢慢吃，所以采取的是宴會的形式，但酒隻三杯，一杯五錢酒。
可是入席後不久，南疆防線通報說在憑祥以東發現喪屍活動跡象。
這下誰都坐不住了，更沒心思一邊吃菜一邊空談，趕緊乾飯，然後起身返回大屏幕跟前。
麻奕、紀瑋聯合小隊已經抵達辛古，他們報告：喪屍群不再從德貝金向東，而是從金烏轉道瑞保再到曼德勒，然後才繼續向東。
唐青柳老爺子用征詢的目光看向餘哲。
餘哲肯定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確定：這是竇晴元的手筆。
唐青柳老爺子眼中的疑惑和不安都消退了。
東八區標準時間十八點三十八分，報警訊號響成一片。
唐中和唐瑋隨即跑了過來，唐瑋彙報道：“除了咱們和西江防線，其餘南線所有防區全部拉響了戰鬥警報，喪屍潮全線進攻了。”
唐中苦笑道：“我們的推演太過小氣了，錯得離譜呀！”
晚飯前，唐中和唐瑋搞的戰術推演有了初步結論，他們一致認為，如果喪屍選擇今夜向北突進，九成可能性會是在黎明前突襲古茶防區，可現實卻是喪屍采取了全線猛攻的凶狠態勢，除了自己這邊翡翠防區前麵有竇晴元率領的嶺南遊擊隊，以強悍的勢力硬撼並打跑了攻過來的喪屍群，其餘戰區戰線都是岌岌可危的狀態。
餘哲看著大屏幕上紅點不斷閃爍的地圖，皺眉道：“我們被分配給了南亞喪屍群，其餘向北攻擊的估計都是原東南亞喪屍群。有點兒意思，這裡麵似乎又什麼味道？”
“我們被針對了？”唐瑋立刻跟進，“難道我們這裡才是它們真正攻擊的目標？”
唐中卻搖頭，“我們被小看了，喪屍那邊沒有將我們看在眼裡。”
郎軒永小跑過來彙報最新動向：“猛阿前線全麵崩潰，嘎灑機場被摧毀，飛機根本沒有來得及起飛。南紅防區正在全線後撤。我估計他們連臨滄都可能會直接放棄掉，估計會直接退守保山。”
唐瑋補充道：“根據我們前一陣了解到的情況，南紅防區的大本營並不是定在的保山，而是瓦窯、小浪壩一線，就在瀾滄江邊上，一個是三二零國道，一個是杭瑞高速。浮橋絕對是準備得妥妥當當的了，喪屍群逼近保山的時候，估計他們應該也架好浮橋了。駐防南紅戰區的二兵團，跟咱們一樣，將家屬都安置在魔都的，這兩條線路都能送他們回去跟家人團聚。”
郎軒永搖頭道：“不可能，彆說昆明他們過不去，就是大理他們也不可能過去的。橫穿整個華夏當逃兵，怎麼可能呢？你當接受長江南岸的部隊都是瞎子。”
唐青柳老爺子眯著眼睛感歎道：“興許真正被當做棋子的就隻有咱們啦！”
頓時，氣氛變得古怪了。
唐瑋機敏，立刻猜測道：“二兵團應當是另外接受了任務，一旦防區守不住，或者遇到特殊情況，他們就前往大理，守衛春城防線西段。南紅防區就被徹底放棄了。而我們也被丟棄在了一邊兒。”
郎軒永卻搖頭道：“也未必。上麵並未禁製我們後撤，也沒有製止我們在六庫設置大本營。我覺得，如果戰事不利，估計上麵會讓我們一路北退，最後的職責應該是死守三江並流，堅決不讓喪屍潮從河流上遊進入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