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霖睜開眼睛,比尋常人大很多的瞳孔看著虛無的黑暗。
天已經再次黑下來,小雨淅瀝瀝地下著,天空一片很黑混沌。
樂霖喜歡這樣的天氣,如果不下雨自然是更好,他不是水係能力者,他並不享受於雨水包裹著自己的感覺,但隻要沒有月光他還是喜歡的。
瞬移到街上,街道上的街燈沒有開,一盞都沒有,街邊的車也都同樣沒有亮燈,窗口有燈光的房間極少,即使有燈光的,樂霖使用黑暗視覺從窗戶外看進去,裡麵也沒有發現人,這是一座陷入黑暗的空城,似乎隻有樂霖一個人,在靜謐的黑暗中孤獨的行走。
嚴格意義上說,樂霖也沒有在行走,他可不會在雨夜裡漫步,這樣尋找浪漫的方式並不適合於他,他來東京可不是為了尋找浪漫,更不是為了漫步,他在執行任務。
餘哲讓他來看看這裡發生了什麼,這是他的任務,他要完成它,要快而且還得安全。
樂霖不知道東京發生了什麼,雖然他現在就在東京,但他並不知道東京發生了什麼,但他明白,東京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的,這個巨大的城市裡起碼應該有上千萬的人,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但現在,他們都不見了,一個也不見了,隻有貓狗以及老鼠在這個城市裡,還有蟑螂和蒼蠅,不過,因為下雨的緣故,它們全都多了起來。
沒一次瞬移,樂霖都會將黃金探測儀拿出來,嘗試著尋找一下周圍是否有金庫或者私人儲存的黃金,但每一次樂霖都失望了。
在一家銀行總行大樓之外,樂霖使用黑暗視覺找到了金庫,但金庫裡並沒有黃金,隻有紙幣,無用的紙幣。靠在銀行乾掛花崗石外牆下,樂霖閉起了眼睛,他有些想不明白。
空城在這個世界已經並非是第一次遇到,在波斯灣,他和餘哲等人進入過好幾個空無一人也沒有喪屍的城市,去尋找物資,在那裡可是找到了很多黃金的,還有遠洋漁船和遊輪以及飛機還有各種其他物資甚至原油。但東京則不同,這裡居然沒有黃金,難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這是有可能的,但樂霖沒找到強力破開金庫的痕跡,不可能先來的人中也有瞬移能力者吧?
樂霖最讓不理解的還是這裡為什麼會形成空城?
波斯灣爆發了喪屍病毒,活人不是變成了喪屍就是被喪屍吃掉了,而喪屍則形成了喪屍潮通過西亞去了西伯利亞或東南亞,所以波斯灣變得空寂,而這裡呢?不論是活人還是喪屍,它們去了哪裡?
還有一點是跟波斯灣完全不同的,在波斯灣邊的城市裡,可以看到很多喪屍吃人留下的血跡,不能說隨處可見,但找一找就能發現,基本上每個建築群中都有,喪屍甚至連貓狗都吃光了,老鼠雖然還剩下了一些,畢竟老鼠是很善於躲藏的,但也被吃掉不少。而在東京,貓狗樂霖看到了不少,就在銀行對麵的樹上就坐著一隻貓,那不是一直白貓也不是一直黑貓,那是一隻花貓。
花貓一直在看著樂霖,也許它很奇怪怎麼會還有一隻人,也許它知道東京的人都哪裡去了,也許它知道這個城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不會貓語的樂霖沒辦法詢問它。
用了一個多小時,樂霖已經將這個城市群轉了一個遍,可惜的是,樂霖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樂霖自嘲地笑了笑,此刻很需要福爾摩斯或者波羅偵探的觀察力與推理能力,但樂霖意識到這兩樣似乎自己都並不具備,當初自告奮勇來參加這個調查任務的時候,他隻想著離開末世,其他的都沒去考慮。
好在還有餘哲這個主心骨,樂霖在心裡給自己安慰,自己隻需要過來查看,然後回去將看到的告訴餘哲就行了,餘哲會推斷出是怎麼回事的,他有這個頭腦。
看看時間,還是前半夜,樂霖覺得現在直接飛回去似乎早了一點,他決定向西方向瞬移,一邊瞬移一邊查看,一直到海麵,如果還是沒有發現什麼,那就隻能飛回去向餘哲如實彙報了。
朝著西方,黑暗視覺和黑暗瞬移輪換著使用,從城市到鄉村,越過山林河流,但一直沒有什麼發現,直到來到海灣邊。
瞬移一結束,立刻,樂霖聞到潮濕的海風中濃重的血腥氣。
樂霖一驚,跟著一喜,總算是有所發現了。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空房間,在這次瞬移之前,樂霖用黑暗視覺查看過,房間裡沒有人,周圍的房屋裡同樣空無一人,所以他並不擔心被發現,不過,出於長期以來養成的警惕慣性,他依舊定位好後退的瞬移點,保持隨時可以瞬移離開的狀態。
然後,他啟動黑暗視覺,用上帝視角,將視點定位在頭頂的低垂陰雲下,小心地審視自己所處的周邊。
這是一個小小村落,建築不多,有幾隻狗在寂寥地追逐,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沒有吃飽。狗並沒有發現樂霖的出現,它們中最近的一隻離樂霖也有四五百米遠。
確定了沒有危險,樂霖才將視線投向海風吹來的方向,在西南邊,兩裡地不到就是一個海灣。
樂霖將視點放在海邊的礁石陰影裡,黑暗視覺近距離觀察,清晰的看到如墨的海水血紅一片,那不是藍色的海水已經是血水。
無數的喪屍在血水裡泡著,在啃咬著海豚和鯨魚,那些血都是海豚和鯨魚的血。
海水在翻騰著,泡在海水裡的喪屍有的在撕咬掙紮的海豚或者鯨魚,凶猛而堅定,一口咬下一大塊肉,酣暢淋漓地吞咽下去,然後再來一口。但更多的隻是泡著,間或喝一口血,表情統一,幸福而滿足。
樂霖看著滿滿一海灣的喪屍,心頭狂震,果斷收斂黑暗視覺,啟動黑暗瞬移,向已經定位的撤退點轉移。
連續轉移兩次,在城市邊緣的空曠公路上,樂霖放出鷹隼隱形戰鬥機,垂直升空,向著魔都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