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餘哲坐在陳真山的旁邊。
陳真山卻鐵青著一張臉，一聲不吭。
“怎麼，沒讓你搞閱兵儀式氣壞啦？”餘哲有些不解，就算沒有搞閱兵儀式，沒讓陳真山嘚瑟成功，但也不應該表現得這樣激烈吧。“你不會一直生氣下去吧？”
陳真山氣哼哼地答道：“不是這個事情，老爸要把槍全收起來，讓我們拿著橡膠棒巡邏。”
餘哲今天看寧豪提交的信息索引的時候注意到幾條消息，政府昨天發出了幾條行政命令，其中就有嚴控民間武裝的相關規定。在喪屍危機爆發後，各地或多或少出現了一些規模不等的民間武裝，大多都是為了抵抗喪屍，和保護家人親友能順利逃離喪屍病毒爆發區的，但也有一些彆有用心的人乘機拉隊伍。前期局勢混亂，政府根本顧不上，現在情形轉好，就開始清理這些不受控製的勢力了。
今天的晚宴，陳家大食堂擺開了兩百來桌，不僅陳家人都在坐，餘家等姻親家族也來了很多，有兩千多人，將大食堂坐得滿滿的。
“先吃飯，不要將情緒都顯露在臉上。”餘哲小聲對陳真山說，“晚上，我們一起找你爸，好好討論一下。槍是必須要拿在自己手裡的。”
餘哲沒在宴會上多耽擱，簡單應酬了一下就先離開了，他跟陳真山約好，等陳瑞亦忙完就約在一起好好談談。
晚上九點半，陳真山就跟他老爸陳瑞亦還有來唐中一起到健身會所來找餘哲。
唐中是軍訓部隊代表，被陳家熱情邀請來做客的。
餘哲在辦公區的會客室擺上茶盤，泡一壺烏龍，敬了陳瑞亦一杯茶，然後問道：“大姨夫，是不是市裡要收回發下來的槍支了？”
“有這個提議，”陳瑞亦一口將小茶盅裡的熱茶喝乾。“因為武裝部隻發了搶沒有發子彈，所以市裡並不是很急著要收槍，畢竟槍是發給民兵的。民兵組織是國家立法了的，屬於正規軍事力量。不過，據說這兩天會發通知下來，先將刺刀收回去。”
“本來就是沒有子彈，現在連刺刀都沒了，整個就是一根燒火棍。”剛坐下的時候陳真山的情緒還算穩定，但說起這個事兒來就冒火。“那還不如拿西瓜刀有用。”
陳瑞亦靠在沙發上沒有說話，目光注視在餘哲的臉上。
“有些人過於樂觀啦！”餘哲沒有回避，給陳瑞亦杯子滿上，然後給小茶壺重新注水，收手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局勢平穩向好隻是暫時的，喪屍危機還遠遠沒有到被控製住的時候。現在北方還好一些，很多地方已經開始下雪了，喪屍都離開了腹地區域全麵南下，北方相對來說是穩定的，起碼能穩定到明年春天，甚至初夏。但我們這裡可就完全是另一個局麵。要是徹底放開封鎖，任由喪屍群向南去，也許局麵會好很多，但堅守柳州戰線擋住喪屍群南下的道路，很快喪屍就會迂回突破。”
“前麵幾次不成功的攔截的確出現過被喪屍迂回突破的情況。”唐中放下茶杯發言道，“據分析，這次喪屍應該也會采取迂回突破的戰術，向東佯攻然後向西南迂回突破。最有可能的是進入滇省，順著幾條大河河穀向南，繼續向赤道前進。目前，西南省份的駐軍正在滇桂邊境集結，將堅決堵死它們迂回路線。這一次，喪屍群是沒有可能再成功迂回了。”
餘哲端起小茶壺，將各位的茶杯都注滿水，放下茶壺，直視著唐中問：“如果向東不是佯攻呢？”
“不可能。”唐中非常篤定，“參謀部已經反複推演過了，喪屍群絕不會真的向東迂回。決定喪屍群動向的喪屍是具備智慧而且清楚地理地貌的。這從上幾次迂回突破中就能清晰看出來。向東迂回？就算突破了防線又能到哪裡去呢？下海嗎？向東，向東南，前進的道路都被大海給阻擋住了，喪屍群要想達到赤道，甚至前往南回歸線，它們就隻能向西向西南。”
餘哲苦笑搖頭：“你們參謀部都是張鐵嘴的門徒嗎？”
唐中楞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喪屍群會向東迂回突破。”都是自家親戚，餘哲直接說出了未來的真實情況。“喪屍群會進入南嶺、武夷山脈、戴雲山。它們會化整為零，在這些不是很高的山地區域跟軍隊打遊擊。到時候，濱海高速以及並行的高鐵和鐵路線都將完全癱瘓，我們洋落市首先會迎來洶湧澎湃的難民潮。至於喪屍群會不會向我們這裡攻擊，那就得看後續的變化和發展了。”
唐中猶豫著表示了異議：“不太可能吧？喪屍群不是要去熱帶地區嗎？”
“它們的確是想要去熱帶地區。”餘哲將自己的杯子端起來，抿了一口。“但是，被擋住了。它們去不了了。那麼怎麼辦呢？留在原地等著被消滅嗎？不，它們會想方設法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隻能向東。”
陳真山一概之前的憤懣，對唐中嘲諷道：“你們參謀部養的是豬呀！”
現在換成唐中臉色難看了，倒不是被陳真山嘲笑的，而是被餘哲的話說的，如果真的像餘哲說的這樣，喪屍群向東橫掃過來，連海島基地都危險了。唐中很清楚，東部這邊的防線不能說是擺設，但跟西部南部比，可就差得遠了，要是喪屍群真的猛攻東線，突破基本上是不會有問題的。
“很快就會有分曉，就這三五天的事情。”餘哲轉向了陳瑞亦。“大姨夫，咱們的警惕性絕對不會能鬆懈了，剛訓練出來的一點兒氣勢更是不能任其流散。我的意見是，陳家民兵營依舊需要全副武裝。”
聽到這話，陳真山立刻來了精神，但陳瑞亦卻是麵現愁容。
陳瑞亦發愁是有道理的，雖然他認可餘哲的分析，但萬一喪屍群沒有向東呢？要是喪屍群沒有向東，局勢進一步好轉，這個時候陳家民兵營很可能被其他有心人算計。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記，一旦被其他跟陳家不對眼的收集了證據，萬一上麵追查的風兒大些，估計就會有人跳出來興風作浪了。“全副武裝巡邏？太招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