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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然現在的心情,焦急興奮得一如九月三十日下午的學生,心都已經飛起來。
可不管如何,時間都是一分一秒過去的。
就算真的可以跳躍時間,顧然也不會跳,煩惱的事情雖然不少,但總的來說,他現在很幸福,誰會嫌棄幸福的時光短暫。
沒去療養樓,在辦公室打開病房記錄。
一旦專注進去,沒過一會兒,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今天是周五,是二組約好一起吃飯的日子。
“吃什麼?”顧然問。
“想吃火鍋。”蘇晴想了想說。
“魚火鍋怎麼樣?”陳珂忽然想什麼似的,進一步提議,“我知道一家,和菲菲去吃過,可以喝魚湯、魚粥,還能涮魚片。”
“哪個最好吃?”何傾顏略感興趣。
“酥肉。花椒的量恰到好處。”陳珂一臉回味。
三人:“.”
連何傾顏都無語了。
不是火鍋,不是魚肉,也不是魚湯,竟然是與火鍋、魚毫無關係的酥肉最好吃。
這家店的店主會不會心痛?
藍色寶馬駛出{靜海}大門,太陽已經下山,但最後一縷餘暉還在天邊,猶如一張無邊無垠的夕色披風,翻滾如浪,迷亂人們的眼睛。
陳珂說的火鍋店,不在商城,在一條巷子內。
需要排隊,陳珂與何傾顏先去,顧然、蘇晴則去找停車位。
“靠!”顧然罵。
“不要說臟話。”蘇晴看他一眼,有點好笑。
原因很簡單,周五難停車,好不容易找到的停車場,白天一小時15塊錢,晚上九點之後一小時一塊錢。
“彆說出去。”蘇晴叮囑道,“陳珂知道了,肯定不好意思。”
“我知道。”顧然點頭,“停車費你交?”
“好啊。”
蘇晴答應得太輕鬆,顧然反而猶豫了,誰都怕死。
“.算了,我自己來。”穩妥起見,他決定破財消災。
蘇晴笑著挽住男友的手臂。
“佩索阿在《惶然錄》裡有一句詩,‘生活是一個感歎號和一個問號之間的猶豫’,停車的時候我是問號,現在是感歎號。”顧然也笑起來。
兩人走進通往地麵的電梯。
“你問過我媽媽了嗎?”蘇晴道。
“問了。”顧然盯著電梯門,“靜姨已經決定,打算把自己的心力輸給世界樹。”
沒等蘇晴說話,他看向她,說:“我們兩個阻止不了她。”
“我知道。”蘇晴的語氣裡有一點無奈,“隻能讓香姨幫忙,多看著我媽媽。”
“嗯。”顧然點頭,“就怕香阿姨也研究進去了。”
蘇晴歎了聲氣,不是一點無奈了。
“放心吧,必要的時候,我們一起阻止她們!”顧然握緊她的手。
“我歎氣,是擔心自己的婚後生活。”
“婚後生活?哪方麵?我哪方麵都沒問題啊?”顧然很不解。
“智商,說智商太絕對,應該是記憶力。”
“我記憶力怎麼了?”
“這麼久我們還沒到地麵,你不覺得奇怪嗎?”蘇晴問。
顧然不動聲色,在一片死灰色的按鍵上,點亮數字‘1’。
幾乎一眨眼,電梯來到一樓,箱門打開,兩人走出去,兩三秒後同時笑起來。
蘇晴挽著顧然,顧然在她耳邊輕聲笑著說些什麼。
魚火鍋門前,陳珂玩著手機,何傾顏手裡拿了一個五彩風車,無聊地吹著。
夕陽餘暉完全消失,靛藍色的天空中,一兩顆星星亮起來,城市的公共照明設施瞬間全部點亮。
兩人走上前。
魚火鍋店最好吃的果然是酥肉,魚湯寡淡,粥不錯,達到了{天海山莊}平時喝的程度,魚片也還算可以。
但隻要和朋友一起吃,都是美味。
走出火鍋店,天色徹底黑下來,燈光河流一般霸占了大街小巷。
“從這出去,是一條沙灘,沙灘邊有地攤,很適合飯後散步。”陳珂一臉自己計劃很不錯的笑容。
蘇晴看了顧然一眼,笑了出來。
“走吧!”何傾顏舉著風車,邁開美腿走出去。
到了海邊,沙灘邊的椰樹林下,地攤組成一麵城牆,沿著海岸綿延而去。
手飾、水果、盜版書、小吃,應有儘有。
“顧然,替我拿一下。”何傾顏與蘇晴、陳珂加入戰鬥。
她們不怎麼買,主要是看。
此處人聲鼎沸,大海的另一側,車燈、路燈、霓虹燈因為距離過遠,暈染開來,彷佛一團團煙花。
顧然跟在她們後麵,手裡的風車徐徐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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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蘇晴戴著一頂深藍近乎黑的棒球帽。
“好看,絕對好看!”攤主搶著說。
“好看是好看,”顧然道,“但我覺得,你戴什麼都好看,和帽子關係不大。”
蘇晴一臉嫌棄,取下帽子放回去。
“美女,真的好看,我這次真沒騙人!”攤主強調。
“我再看看。”蘇晴婉拒,她挽住顧然的手臂,“她們兩個呢?”
“喏。”顧然對著前方輕抬下巴。
蘇晴看過去,何傾顏與陳珂在套圈,攤主正將一條小金魚遞給何傾顏。
兩人走過去。
“誰套到的?”蘇晴打量小金魚。
“沒套到,攤主送的。”陳珂忍不住笑道。
“肯定是看我可愛。”何傾顏在下巴下比劃了一個‘√’。
在洋洋得意的明豔少女身後,攤主正將另一條金魚送給一對同樣一無所獲的情侶。
“怎麼養?”蘇晴問,“丟水池裡嗎?”
{天海山莊}當然有鯉魚池,小金魚放在裡麵,應該也能活下去,如果那些大鯉魚不吃小金魚的話。
“巴豆先生都養在嘴裡。”顧然笑道。
“嗯,給。”何傾顏把金魚遞給顧然。
“我讓你吃!”
“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拿。”何傾顏一臉委屈。
身邊的路人投來責備的眼神,這些不了解何傾顏為人的人,肯定以為顧然在凶她——其實隻是語氣稍微強了一點點。
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何傾顏的歹毒!
一直玩到九點,三人才開開心心地離開海邊,為什麼是三個人?第四個人在偷偷付停車費。
佩索阿在《惶然錄》裡那一句詩,‘生活是一個感歎號和一個問號之間的猶豫’,後麵是‘在疑問之後則是一個句號’。
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及時行樂
入場時間:18:12
停車費(不足一小時按一小時計算):45元
知道什麼是人生嗎?說一聲再見,就是死去一點點!
送陳珂回去之後,三人回到彆墅已經過了十點,洗漱之後,已經是休息時間。
顧然正在把白天寫的日記騰到日記本上,門鈴響了。
藏好日記,打開門,是嚴寒香。
“今晚試試。”嚴寒香遞來一瓶香水。
“這是.喪屍香水?”顧然反應過來。
嚴寒香抱臂點頭:“是通往喪屍夢境的香水,但不叫這個名字,我給取的名是‘死亡國度’。”
“.您取名真是非同凡響。”
嚴寒香十八歲似的踢了他一腳,又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走了。
“晚安。”顧然道。
“晚安。”
目送嚴寒香上樓之後,顧然關好門,回到書房。
他把‘死亡國度’放在桌上,雙眼盯著瞧,腦海裡卻是剛才嚴寒香抱臂時狀態。
顧然習以為常,自從‘炮拳’強化之後——他覺得應該是被催眠了,精力變得極其旺盛。
換了平時,他會偷偷去找蘇晴,多虧了他,蘇晴如今特彆熟稔。
今天他不想去找蘇晴,因為明天要出去玩,萬一能有什麼豔遇呢?
比如說,為了不讓顧然被欲望衝昏頭腦,蘇晴破例為他做點什麼,或者與陳珂單獨相處。
寫完日記,打開‘喪屍國度’,顧然忍不住想入非非,但強大的意誌力以及一直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勉強在十秒內入睡。
◇
顧然醒過來,等他打開窗,才發現不對勁。
換做平時,早就有專門的園丁打理的花園,此時隻有幾具屍體踉踉蹌蹌地走著。
這裡是夢境,是劉姿君的喪屍世界。
同一個黑龍夢,顧然夢見過,這些夢都有連續性,如果喪屍世界也是如此,不知道現在變成喪屍的劉姿君已經旅遊到哪兒了、
顧然走出房門,掃視一眼客廳,沒人。
彆墅的房間很多,他也懶得去彆的地方找,直接去了蘇晴的臥室,沒人。
何傾顏的臥室,沒人。
接下來是二樓。
莊靜的房間,臥室、書房、客廳、衣帽間、靜室,都沒有人。
顧然又走進嚴寒香的房間,一邊走,一邊想著待會兒先去{靜海}瞧一瞧,就算她們不在那裡,也可以看看病人們變成的喪屍。
萬一能有所發現,也對治病有所幫助。
推門進去,布局大致與莊靜的主臥相似,顧然走進臥室,一身睡衣的嚴寒香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黑發披散在雪白的床被上,猶如睡美人。
顧然稍作猶豫,走上前去。
床大得誇張,嚴寒香睡在正中央,他必須上了床才能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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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輕輕撫摸她的手。
睫毛微纏,嚴寒香睜開眼,沒有多少迷茫,隻是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
“夢?”她把視線投向顧然。
“嗯。”顧然說。
他的手離開她的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又緩緩向上,沒用力,隻是輕輕拂過,最後抵達她妖媚的臉。
“可以嗎?”顧然輕聲問。
嚴寒香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輕聲笑道:“抓緊時間,我還有事要做。”
顧然俯下身來,吻了吻她紅潤的嘴唇。
手離開她的臉,沿著細肩的曲線輕撫過去,將被子掀開。
當兩人摟在一起,那種不可思議感再次油然而生,以兩人對彼此氣味的吸引,他們竟然現在才融為一體?
哪怕一個在北極,一個在南極,也應該循著氣味找到對方。
身體和心靈,都安心又精確的融合在一起,舒適無比,就像是劍又回到了為它量身打造的劍鞘裡。
事情結束後,嚴寒香似笑非笑地說:“如果可以一直進入這個夢,我會不會懷孕?”
正撫摸她頭發、細嗅她的體香的顧然,一下子被驚醒了。
“害怕了?”嚴寒香笑著問,手握住那裡,似乎不準顧然後退似的。
“您覺得呢?”
“覺得什麼?想不想生?”
“我害不害怕。”
“這裡是不害怕。”嚴寒香握緊,“但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敢作敢當。”這是顧然的回答。
看他一臉正色,嚴寒香笑起來:“嚇你的,臭小子,我可沒時間生孩子,找彆人去吧。起來了。”
兩人洗了澡,穿好衣服。
“香姨,您說有想做的事情,是什麼?”顧然給兩人一人拿了一瓶水。
都是沒開封的。
空氣雖然不會傳播喪屍病毒,但暴露在外的水,喝起來不免擔心。
“伱還記得那幾隻特殊的喪屍嗎?”嚴寒香說。
“您要研究它們?”顧然道。
“嗯,第一步,是你把它們吞進去,把它們從這個夢境帶出去,如果能帶出去的話。”
顧然恍然。
隨即十分惋惜道:“操控黑色火焰、赤色火焰的喪屍被燒成了灰,不然可以掌握它們了!”
“彆急。”嚴寒香安慰,“你也說了,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或許你吃了它們也沒用,在這個世界,真正有心意隻有劉姿君,我們也要把她吃了,帶出去。”
“好主意!”顧然忍不住右拳擊打左掌。
直接把劉姿君帶出這個喪屍世界,或許對她的病有奇效。
“這個也不急。”嚴寒香笑起來,“喪屍世界與劉姿君的關係,我們現在還沒弄清楚,萬一帶出去,讓她變成癡呆可不好。”
顧然也冷靜下來。
“時間緊張,這次先暫時安排兩個任務,”嚴寒香說,“第一,試試能不能將喪屍帶出去;第二,吞下劉姿君,使用她的能力加強我們的心靈怪獸。”
“好,我這就是去找劉姿君。”顧然站起身。
不管是【曲柄權杖】,還是嚴寒香對氣味的研究,找人都太簡單了。
來到戶外,顧然變成展翼三十米龐然大物,嚴寒香穿著白大褂騎在龍背上。
“會不會飛不動?”嚴寒香笑著問。
“您一個人我還扛得住。”顧然回道。
“我說的是你腿軟。”
“我說的也是這個。”
黑龍拔地而起,寬大的龍翼揮舞,在地麵投下龐大的陰影。
喪屍遍布的世界,也變得不怎麼恐怖起來,彷佛這是黑龍的巢穴,又像是黑龍是更大的天災。
經過某處時,黑龍血瞳掃過,張口一碰,恐怖龍炎籠罩下去,將大地熔化,灼燒出個大坑。
“怎麼了?”嚴寒香看向地麵。
“之前一直忘記試試新身體的龍炎威力。”黑龍再次輕輕揮翼,朝遠處飛去。
一小時15元的停車場,就不該存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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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十六日,周五,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怎麼敢有停車場一個小時收費15元?
我喜歡蘇晴挽著我。
她一邊挽著我,一邊和彆人說話的時候,我有一種我們已經結婚的感覺,我想要過一輩子這種淡淡幸福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