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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的火車站有一種彆樣的氛圍。
陳珂是這麼說的,顧然不清楚真假,因為他沒有白天來過火車站。
當然晚上也沒有。
蘇晴、陳珂、何傾顏、謝惜雅、格格、安遙、菲曉曉人手一個行李箱,簡直可以堆成一個小山包。
顧然隻有一個書包。
“兩天時間,至於嗎?”他問。
“其實箱子基本是空的。”陳珂微笑著解釋,“隻是箱子拉著省力且方便,背著包不舒服。”
“而且你去南城不買東西?”蘇晴說,“買了總要有地方放。”
“買什麼?”顧然是在自問。
“鹽水鴨?”菲曉曉說完,自己都一副還是不要了吧的表情。
“牛軋糖?”陳珂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南城的特產。
“鴨血粉絲好像是?”菲曉曉低聲向她確認。
陳珂好笑地搖頭,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兩個假南城人。”格格不留情麵地點評。
“話說回來,你們怎麼在這裡?”顧然問。
“顧醫生,你周六周日不學習嗎?”謝惜雅抬起手裡的課本,是《認知行為理論》。
她的意思是,老師蘇晴在哪兒,學生謝惜雅就應該在哪兒。
言歸正傳,顧然不僅是周六周日學不學習的問題,像他這樣終生學習的,就算和蘇晴結婚當天晚上,恐怕也會留意蘇晴的心情。
按照謝惜雅的邏輯,豈不是說,結婚晚上她也要在一旁?
學什麼?
罷了,人多熱鬨。
“替我看下包。”他對蘇晴說。
“上廁所?”蘇晴問。
“溜達。”顧然畫了一個圈,“我還沒來過。”
“我也轉轉!”格格跳著起身,順手拉起謝惜雅,“惜雅,你替我拍照。”
“好。”白襯衫、黑西裝、黑色校裙的謝惜雅站起身。
“注意時間,彆太久。”何傾顏笑盈盈著叮囑顧然。
顧然瞪她一眼。
“我包裡帶了充電寶,充電的自己用。”
說完,他與謝惜雅、格格三人並肩走在足以用廣闊形容的車站,檢票口像高科技傳送門,不過後麵隻是簡單的自動扶梯——也可以走樓梯。
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根據顧然觀察,外地人不太好意思在城裡說家鄉方言,可在車站這個地方,卻能大方自然地說出來。
在這個地方,有衣著大膽的年輕人,也有彷佛上個世紀的老人,有座椅上墊紙巾的,也有坐地上吃泡麵的。
這些人彼此之間很少有嫌棄,是因為素質高,還是因為這裡是車站,對方隻是窗外的高樓大廈或者農家肥氣味濃鬱的村子?
顧然開啟【上帝之眼】。
霎時間,候車大廳上空漂浮無數的文字,這畫麵既像是巫術的詭異,又像高科技的朋克風。
正當菲曉曉把手放在安遙腿上,情不自禁一邊撫摸,一邊說:“你的腿好長啊。”時,事件發生了。
“什麼事?”被格格帶來的警察問顧然。
“她偷了彆人的東西。”顧然指著一位大媽。
警察瞅了眼大媽,再次看向顧然。
顧然拿出手機,調出自己的心理醫生資格證明:“我有八分的把握。”
大媽頭頂飄著【臨時起意的小偷】。
就算是臨時起意,也是小偷,沒看見也就算了,看見不說,顧然心裡會有些不舒服。
說過很多次了,心理醫生絕對不會讓自己不舒服,哪怕把人送進看守所。
“沒有證據.”警察略顯為難。
“信不信都沒關係。”顧然燦爛一笑,“反正我把我的觀察告訴你了,怎麼做,警察同誌你自己決定。”
心理醫生就這麼冷酷自私的群體。
警察臉像紙被人捏了一把似的皺起來。
猶豫之後,警察問:“你確定嗎?”
“上吧,如果是誤會,你道歉,我寫檢討,警民一家親。”顧然說。
“道歉就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啊,你就是警察。”格格道。
警察的臉像被捏了兩把的紙。
糾結之後,警察走向大媽,淡定吃橘子的大媽立馬表現出警惕、閃躲的姿態。
警察同誌的臉雖然被捏了兩次,但好在眼皮沒有被捏在一起,而隻要有視力,就能看出此時大媽的狀況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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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出示你的身份證和車票。”警察還是沒敢直接認定對方是小偷。
隻要有大媽的信息,事後真有東西丟了的人報警,也能立馬鎖定。
大媽有些慌張地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車票。
“阿姨,警察找你什麼事啊?”顧然忽然從警察後麵探出身。
警察嚇得差點使出背摔。
“檢查身份證和車票,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大媽無所謂地繼續吃橘子,一副‘自己又不做壞事,監控隨便裝’的姿態。
“警察同誌。”顧然說,“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有一個人整理頭發,把手機放在洗手台,我在男廁所看見她拿走了。”
警察看向大媽。
“小夥子,你胡說什麼!”
“手機殼是發財。”說完顧然就離開。
“走走。”他招呼謝惜雅、格格撤退,好像他點燃了引爆車站的火線,再不跑要死。
稍微走遠之後,謝惜雅問:“顧醫生,你確定嗎?”
“確定。”
“也就是說,你真的從男廁所偷看女廁所了?”格格說。
“確實看到了洗手台。”顧然也不否認。
“咦~”
後麵忽然爆發混亂。
如果擺一台攝影機,那就像電影鏡頭——三人同時回頭,整齊得猶如排練過。
大媽逃走了。
還有立功的機會?正當顧然這麼想,警察飛撲上去,乾脆利落地將大媽按倒在地。
“喔!”
整個候車廳的乘客都起身,不像犯罪現場,更像是看見地上冒出石油。
就連已經開始檢票的隊伍都停頓了,朝著這邊張望,不止是第一個人,第二個、中間的、最後的,都在看。
此時此刻,除了機器還在工作,所有人都停擺了。
事情還沒結束,大媽展現出從不去健身房、但經常乾苦力的真正蠻力,將警察掀翻,又開始跑。
“加油!”有年輕人起哄,也不知道是給大媽加油,還是給警察加油。
也有躍躍欲試的男人們,阻止他們出來見義勇為的,除了檢票時間快到了外,隻有害羞。
又有幾位警察出現,捉亂跑的貓一樣,將大媽截住帶走。
不一會兒,就有廣播,說找到一台iphone15pro,請失主領取。
“顧醫生,你真厲害。”謝惜雅說。
“你偷看女廁所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了。”格格道。
顧然敢保證,她聲音再大一分貝,警察就會一臉為難地讓他拿出身份證和車票。
三人回到‘旅行箱聚集地’。
“怎麼了?”蘇晴問。
她們距離石油發現地較遠,沒看到熱鬨。
不需要顧然開口,格格已經繪聲繪色地描述顧然如何在男廁所看見女廁所的事情經過。
她還舉了一個例子,有位喜歡用望遠鏡的教授,無意間目睹了強奸案,因為擔心被人說‘教授喜歡偷窺’,而不敢出庭作證。
顧然卻不顧自己的名聲,勇敢站出來指出罪犯。
“哦~”何傾顏鼓掌。
她想挑逗顧然,顧然的心思卻不在她身上。
顧然看著安遙與菲曉曉,菲曉曉的手一直撫摸安遙的長腿。
“你不介意?”他問安遙。
“你也想摸?”安遙問他,“我介意。”
“你什麼意思?真以為我偷看女廁所了?”顧然最終還是決定去找何傾顏麻煩。
何傾顏拍拍自己的腿,笑道:“我不介意。”
何傾顏的腿沒有安遙長,但就像世界上最美的山不是珠穆朗瑪峰一樣,腿也不是越長越好。
任何男人看見安遙的腿,都會驚歎,可無論誰看見何傾顏的腿,都會想入非非。
至於蘇晴的腿更不得了。
摸過不少美腿的顧然可以說,迄今為止,他摸腿已經沒有太大的反應,單純心裡舒服,唯獨蘇晴的腿,摸了就有衝動。
其實沒反應也要看氣氛以及接下來要做什麼。
“準備檢票啦~”陳珂發出幼兒園老師哄孩子的聲音。
“好~”大家異口同聲,用孩子回答老師的語氣應道。
歡聲笑語中,眾人起身去檢票排隊,蘇晴把顧然輕得要死的包遞給他,顧然很自然地接過自己包,以及她的行李箱。
這是自費出遊,沒有報銷,但眾人一開始還是決定商務艙,因為有錢人占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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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成為蘇晴男友,將來不用出彩禮,也不用買房,顧然彆說商務艙,一等座、二等座都不會坐。
他要麼待在出租屋看書,要麼坐公交去免費景點。
在北城讀書時,顧然怎麼都習慣不了那裡的路,太寬了,尤其是長安街,馬路之寬闊,他這樣的鄉下窮小子,看了都不敢走上去,好像那是名貴的地毯。
他還是喜歡飯點能聞見炒菜香的巷子。
不過如今他已經習慣坐頭等艙、商務艙,人就是這樣,什麼都能習慣,無論是疾病,還是幸福。
當然,這次隻是準備坐商務座,但人太多,沒那麼多票,又為了儘量坐在一起,所以最後他們還是二等座。
這也是為什麼顧然說他有充電寶,想用的可以用——商務座候車廳的椅子才能充電。
檢票時,顧然偷瞄前麵的人把身份證放機器哪個位置,以免丟臉。
心理醫生不怕丟臉,這不代表會隨便,能避免丟臉,還是儘量避免。
檢票、到達站台、按照地標找到位置。
海城天黑的晚,此時太陽剛越過地平線,餘暉還在天邊,染紅了世界,讓龐大的站台看起來像是在火星。
有列車轟鳴而過,空氣都被撞得似乎微微實質化。
明知道出事的概率極低,顧然心裡依然微微一緊。
列車內已經亮燈,靠窗乘客的神情無不漠然,在暖黃的燈光映襯下,每一扇窗,就是一幅人物半身畫。
終點是南城的複興號進站。
眾人進入車廂,按照座位號就坐,列車徐徐駛出車站。
不過幾分鐘,天竟然已經黑了,高樓大廈流光四溢,時而是未及時撤下的國慶節標語‘祖國生日快樂’,時而是‘海城一站式旅遊,詳情撥打電話xxx’的廣告。
“吃不吃?”坐在前麵的格格,偷偷摸摸地遞來一盒菠蘿蜜。
夜晚趕車的孤獨感頓時消失無蹤,就像走了很遠的夜路,終於進了家門,而家裡正在吃火鍋,爸爸招呼你坐下來,媽媽給你去拿筷子和碗,姐姐笑著給遞來一瓶飲料。
車廂內整體安靜,但他們幾人的小圈子好像是去郊遊,氣氛輕鬆愉快,菠蘿蜜那麼香,那麼甜。
“這個核泡在水裡會長葉子,可以養著玩。”菲曉曉拿著菠蘿蜜的核說。
“我看你前幾天發的朋友圈,什麼中級專業技術資格證書,律師除了律師證,還有這個嗎?”顧然問。
蘇晴拆開一包軟糖,自己隻吃了一粒,其餘的全遞給他。
從這就可以看出,她此時的心情很不錯。
顧然接住軟糖,依然看著菲曉曉。
“是啊。”菲曉曉說,“律師有律師助理、四級律師、三級律師、二級律師、一級律師,我現在就是三級。”
“我不太了解律師,不過中級職稱一般都要三十歲,曉曉你很厲害。”蘇晴笑道。
“我是剛滿足條件,就試了試,沒想到一次就過了。”菲曉曉看似謙虛,實則炫耀。
“好厲害,今晚請吃飯。”何傾顏一邊從顧然手裡拿軟糖吃,一邊隨口說。
“.好吧。”菲曉曉很艱難地答應了。
請八個人吃飯,費用可不低。
“我去南城做什麼?”安遙終於問出自己的疑惑。
“靜姨,也就是偉大的莊靜院長提議,讓我帶你爬爬山。”
“去南城爬山?”
“南城有棲霞山。”陳珂在吃‘你梅事吧’(酸梅)。
“中山陵也可以爬。”菲曉曉在吃‘你開心嗎’(開心果)。
“中山陵是墳墓嗎?”謝惜雅問,“我們去中山陵,算不算去上墳?”
眾人默默吃了兩口東西。
“軟糖吃不吃?”顧然開口。
“吃。”絕世美少女笑著接過。
“我也要!”格格隻是想搶東西。
“還是去玄武湖劃船吧。”陳珂提議。
“嗯!”菲曉曉慎重地點頭,“還能去雞鳴寺。”
“聽說,”謝惜雅一邊吃軟糖,一邊道,“情侶去雞鳴寺容易分手?”
“.軟糖吐出來。”顧然乾得出這種事。
他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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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九日,周五,從海城開往南城的高鐵上
總覺得隻做心理醫生有點屈才,我可以去更廣闊的世界幫助更多人。
也隻能想想,超心理學暴露,到時候彆說幫彆人,自己都幫不了自己。
窗外夜色真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