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少做,無事就睡覺。”
顧然沒有睡覺,隻是此時的心態很符合這句話。
他知道,李笑野、胡茜在{靜海}接受治療;劉曉婷在腫瘤醫院生死未知;觸手可及的海城國際高中內部,有一位少女時不時嘔吐。
但他都不管,也不問。
就悠悠哉哉地在辦公室,讓時間這麼荒廢。
“笑你我枉花光心計,愛競逐鏡花那美麗。”顧然哼著《難念的經》,走到打印機前,把大師課的題目打印下來。
打印機吱吱呀呀地吞吐紙張,把白紙變成令人心裡不舒服的試卷。
他拿起打印好的試卷,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走回座位,拿起鉛筆,正要開始寫,心理醫務室的門被敲響。
又是謝惜雅?
吃一塹長一智,顧然點開手機錄音鍵,隻要有完整的錄音在,他就什麼都不怕。
他做事就是如此的光明磊落。
“請進。”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不是絕世美少女,而是一位臉蛋偏向禦姐風格的少女。
“不是說,是美女老師嗎?”對方自語。
“帥哥就不行嗎?”顧然放鬆對方的心態。
他不主動找事做,可事情上門,他會非常認真且負責。
“也行,不,應該說更好。”對方依然自語似的回答。
顧然有點防備這位禦姐臉少女,實在是最近的女變態略多,讓他有陰影——普通意義上的陰影,不是心理醫學上的【心理陰影】。
不需要顧然‘請坐’,禦姐臉少女已經坐下來。
不是因為自來熟或散漫,而是緊張。
“作為心理醫生,如果泄露谘詢者的信息,是違法行為,所以有什麼事儘管和我說。”顧然道。
“嗯。”禦姐臉少女點頭,“老師,你覺得我的胸部大嗎?”
麵對這種情景,一般人都會下意識看一眼少女的胸部,可顧然沒有。
但他不是正人君子,單純隻是克製住了。
“初中、高中,現在甚至一些小學高年級,女孩都會因為胸部的事情煩惱,這很正常。”顧然先告訴她,她會為胸部的煩惱,沒什麼可羞恥的。
“不是我煩惱。”
“哦?”
“班上的幾個男生很無聊,總是說我的胸部,還說我墊了,前幾天晨練的時候也在說,結果被老師聽見了,老師罵了他們之後,又把我叫過去,說了我,讓我以後注意一點。”
顧然不解:“讓你注意什麼?”
“老師是男性可能不太清楚,女孩子的文胸不是所有都是聚攏、顯大,也有顯小的。”禦姐臉少女說。
“文胸的事我是不了解,但我也不是問這個,我隻是不明白,在這件事中,和你有什麼關係?”
“可能是晨練的時候,我的胸部跳得很厲害吧。”
“你故意的?”
“當然不是!”
“那——需要我向學校提議,換一位班主任嗎?”顧然問。
心理醫生沒這個權利,但完全可以這麼做,學校也會重視,不,應該說學生家長會重視。
不少心理學專家,在大企業任職,他們分析的不是病人,而是客戶的心理、內部員工的心理。
甚至體育界,包括遊戲,都有心理師。
心理師的意見,很多人都會仔細考慮,在學校這種學生至上的地方,則更明顯。
“不要,那不是認輸了嗎?而且一旦換了老師,大家一定好奇,到時候可能都會知道是因為我的胸部。”禦姐臉少女拒絕道,“我來找老師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強大。”
“真了不起,能這麼想,已經很強大了。”
“可是也有逃避的想法,害怕被人知道這件事。”禦姐臉少女說。
“看來你自己也認真思考過。”顧然點頭。
“嗯,而且戴那種顯小的文胸,並不會息事寧人,隻會讓那些無聊的男生覺得,我以前真的塞了東西。”
顧然想了想,說:“同學,作為心理醫生,我相信真心是最重要的,比起從我這裡得到一些專業意見,不如用你發自內心的話去安慰他。”
“老師,你在說什麼?我在和伱說胸部的事情。”禦姐臉少女疑惑。
顧然微笑。
對峙片刻,禦姐臉少女終於慌亂了,起身逃走。
舉例來說,就是A有點頭暈,但又覺得沒什麼事,不想去找醫生,於是愛慕A的B去找醫生,把A的症狀說成自己的症狀,然後再把藥和遺囑轉述給A。
A是上次因為考試得班級第一,被懷疑作弊的男生;
B是禦姐臉少女。
到頭來,她的胸部到底有多大,顧然還是不清楚,不過能用這個事作為理由,想必真的不小。
或許真的發生過她說的那種事也不一定,隻是當時她靠自己撐過來了。
之後再也沒有人登門,到了放學時間,顧然走到校門口打車。
結果司機打來電話,說這個時間段這裡完全進不來。
“堵車還是小事,萬一把那些豪車蹭了,我不值啊!”
“理解理解。”顧然就是坐四五百萬的邁巴赫過來的。
“麻煩你走出來一點好嗎,不遠,拐個路口就行。”
“好的好的。”
又往外走了一條街,才看見白色的比亞迪。
上了車,司機問:“兄弟,你在這所學校上班?”
“對,當老師。”
“聽說這所學校的學生都是有錢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你挺帥,如果泡到一個女學生,那不是發達了?”
“再帥有什麼用,不過是老師。”
“也是。”司機點頭,“女老師才受歡迎,男老師屁也不.沒那麼受歡迎。”
有禮貌,但不多。
“我沒那個想法,也不和彆人比,安安穩穩做自己的日子,老師的身份已經挺好了。”顧然說。
“我現在也是,每個月一萬五,和一些人比,覺得多;和另一些比,又屁也不是,所以懶得比了,過好自己的,運氣好,能多拉客就拉,運氣不好,也隨緣。”
原來不是沒禮貌,隻是習慣性用語。
“對了,哥們,去店做什麼?準備買車?現在國產車崛起了,一定要去看看。”
“不是,之前被追尾了,去拿車。”
“哦。”
過了一會兒,司機問:“什麼車?”
“寶馬。”
“哦。”司機沒什麼情緒,並不羨慕。
為了防止誤會,顧然又說:“不是我的車,是我老婆的。”
司機不說話了,情緒有點大。
到了店,不知道是因為幾天沒見,還是因為洗了車,藍色寶馬在顧然眼裡煥然一新。
檢查完之後,顧然輕拍引擎蓋:“走了,寶貝。”
【顧然:還是自己家的車開著舒服,油門刹車怎麼踩都合適】
【何傾顏:你是在開車嗎?】
【陳珂:他拍的就是方向盤啊,應該是在開車】
【蘇晴:開車彆玩手機】
【何傾顏:陳珂你是在裝糊塗?】
【顧然:這個群怎麼回事?】
【何傾顏:海城車友交流群!】
【顧然:隻有你和蘇晴有車】
【蘇晴:嗯?】
【顧然:我撤了!等我回去一起吃飯!】
【何傾顏:一家人當然要一起吃飯,等你哦~】
幸好顧然撤的早,不然又要卷入腥風血雨中。
顧然放下手機,手指輕盈地敲擊方向盤,秒的紅綠燈還有秒。
不知為何,下麵又一跳一跳的,明明沒有想任何下流的事情。
女性可能會覺得很不思議,在大街上開車也能發情?男人有時候也會對自己感到不可思議。
顧然覺得已經不能再等了,今晚必須解決,不然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他不能否認的是,他期待在夢境中遇見嚴寒香,甚至可以是.陳珂或何傾顏。
不能有這種想法。
如果是意外夢見嚴寒香,又因為特殊氣味的強烈效果,而導致變成春夢,顧然還能接受。
可一旦為了夢見嚴寒香,特意忍受**,那和他主動,又有什麼區彆?
紅燈跳成綠燈,顧然雖然依舊無法從深淵似的人類肉欲中擺脫,心境卻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暢快。
今晚睡覺之前解決掉!
那麼要用什麼素材呢,蘇晴的泳衣照?
可惜,謝惜雅的照片被刪了。
前方又是紅燈。
到頭來,顧然還是沒辦法擺脫肉欲,隻是在行為上克製了些。
回到{靜海},三人在等他一起吃飯。
“胡茜的治療還需要時間,李笑野的進展很快。”陳珂說,“他的想象力很驚人,也很樂意配合我進行想象,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能將他的‘才華’取出,封鎖在盒子裡。”
顧然決定有空要盯著李笑野。
他現在認為自己是外星人,配合治療可能是為了出院,然後在社會正式開啟外星人的陰謀。
莊靜也提醒過他,讓他用【讀心術】輔助陳珂進行治療。
吃過飯,就是下班前的最後一次查房。
謝惜雅坦白自己的病情好了很多。
“你覺得自己的情況變好,主要是因為什麼呢?”蘇晴問。
“都很有用。”謝惜雅想了想說,“蘇醫生你每天的開導、遠離父母住在靜海,還有上次你邀請我一起去旅遊,就像暴雨天,你們為我撐開了一把把的傘,讓我偶爾能放鬆自己,終於透了一口氣。”
眾人想到她被華麗蛛絲衣勒住的場景。
“出院暫時不急,”蘇晴說,“但我想讓你們兩個從明天開始,住到三樓。”
“三樓不是人滿了嗎?”格格問。
“李笑野和陳年(快出院)會搬到一樓。”蘇晴解釋。
貿然讓病人降摟層,對病人病情不好,可現在,‘快出院’天天想著溜出去,李笑野即將進行畫心療法,都有跳樓的危險。
這個時候,為了安全考慮,自然是要降樓層的。
“嗯。”謝惜雅沒意見,“但是一定要打掃乾淨,床也要用我自己的。”
“你放心。”蘇晴笑道。
“惜雅,”顧然忽然說,“你媽媽其實一直在做心理谘詢,想讓自己成為一位合格的媽媽,每周五會來,到時候你的新房間會讓她看著布置,這你可以放心了?”
“是顧醫生在給我媽媽做心理谘詢嗎?”謝惜雅問。
“是的。”
謝惜雅點點頭,不知為何扭開臉,抿唇笑起來。
什麼意思?
一副女兒看見自己媽媽和自己男友友好相處的暖心表情?
顧然又去看了李笑野的情況,他滿腦子想著怎麼欺騙醫生出院的事情,但這不能證明提取才華的事情是假。
具體要等陳珂催眠的時候,看他心理怎麼想的。
結束最後一次查房,與陳珂告彆,顧然三人開車回家。
“一輛車可以坐五個人。”後排的何傾顏說。
“有的車隻能坐兩個。”同樣坐在後排的蘇晴道。
“你的車可以坐五個。”
“你的車隻能坐兩個。”
“現在我們隻坐你的車。”
“其實我很喜歡你的車。”
“真的嗎?”何傾顏一下子靠近蘇晴,“周六我們去開車兜風?就我們兩個。”
“喂。”司機顧然開口,示意自己還在呢。
“也是。”何傾顏冷靜下來,“現在我們五個人在一起,不能單獨約會,要去也要叫上陳珂、謝惜雅。”
顧然很不明白,叫上陳珂其實他還能接受,為什麼一定要叫上謝惜雅呢?
何傾顏自己喜歡女高中生?
也不像,何傾顏說喜歡蘇晴,其實隻是一般的喜歡,她並不愛同性。
當然,讓她和蘇晴、陳珂一起躺在床上,她很樂意,但那完全是因為戲弄,而非有了**。
這點顧然已經用【讀心術】確認過了。
就算何傾顏是女性,他也不可能真的放心,萬一她真喜歡蘇晴呢?
那還得了!
他可是現代男性,不反對同性戀,所以也會提防女性。
除非帶他一起——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了,和古代、現代、文明的發展無關。
回到{憧憬彆墅},一如既往地在三樓圖書室度過學習時光,這段時間內,何傾顏也很少說話。
她整天唯一的學習時間,可能就這一段了。
就在他學習的時候,二樓莊靜房間。
莊靜正在思索如何讓‘人類’、‘陰神’、‘潛意識’三者合一,嚴寒香來了。
“幫個忙。”嚴寒香說。
“什麼忙?”莊靜抬頭。
“新香水終於有了初步的進展。”嚴寒香拿出和水筆差不多粗細、小指差不多長短的香水瓶,“你試一試。”
莊靜拿起來打量一番,是紅色的,輕輕搖晃,裡麵似乎有星星在閃爍。
“什麼效果?”她問。
“你猜。”
莊靜看著嚴寒香臉上的笑容,也不禁笑起來:“看來終於讓你如願以償了。”
嚴寒香一直以來的夢想,是配置出夢境香水。
隻要聞了特定的香水,就能做特定的夢,旅遊夢、約會夢、奇幻夢等等。
她想開一家夢境香水公司。
當時十八歲的莊靜就調侃她,說她會因此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女首富。
當時也是十八歲的嚴寒香回答她,把‘女’去掉。
“可靠嗎?”莊靜為好友高興,但不相信真的能做出理想的夢境香水,至少不是現在。
“不清楚,所以讓你試試。”嚴寒香說,“以你的心理素質,再可怕糟糕的夢境,也不會動搖你。”
莊靜沒否認,轉而問:“能讓我做什麼夢?”
“嗯——”嚴寒香沉吟糾結著,“很難說,說春夢不是春夢,應該是意氣相投夢?”
“那是什麼夢?”莊靜笑道,“難道我也夢見體味對我有強烈吸引力的人?”
“還沒精細化到那種程度,隻是各方麵的胡亂相投,總之讓你稱心如意。”
莊靜略顯猶豫。
“沒關係的,隻是夢見,做什麼還不是你自己決定,何況有沒有效果還不一定呢。”嚴寒香說。
莊靜點頭。
“一夜好夢~”嚴寒香輕笑著走了。
嚴寒香當然不可能隻讓莊靜實驗,她自己在睡前,也打開了這種香水。
而顧然回到自己的房間,認認真真清理了兩次**,隻是雜念較多,腦海裡各種畫麵翻飛。
幸好他是心理醫生,不會有什麼自我厭惡的情緒。
一切良好。
心滿意足地睡了。
睜開眼,忽然發現自己坐在熟悉的大學教室。
“現在我們介紹變態心理學概論,英文名是:Abnoral Psychology。AB開頭,大家應該就很清楚,是一種變異、異常。”
這是北城大學的課堂,這節課顧然上咦?上沒上過來著?
就在他糾結時,就在老師轉身認真對著投影儀從英文名分析變態心理學時,兩位女學生鬼鬼祟祟地在窗戶外對他揮手。
‘開門!’長相妖媚的女人指著後門。
在她身邊是一位充滿了詩意與高雅的女學生,抱著課本,對他微微一笑。
顧然一下子被迷住了。
他看了眼講台,矮下身體,偷偷溜到後門,把門打開。
人還沒看見,已經聞到懷念而誘人的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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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十八日,周四,下班
突然特彆想看高中時期的蘇晴。
女高中生時代的蘇晴啊,會是什麼樣的呢,和現在的清雅相比,可能會更偏向清純。
何傾顏和陳珂呢?她們穿高中製服的樣子,又是什麼樣?
這麼一想,又有點想看謝惜雅畢業後穿女士西裝控製大企業、穿禮服參加晚宴的樣子。
女高中生·蘇晴、女高中生·何傾顏、女高中生·陳珂、女總裁·謝惜雅,都會有的。
那麼多可以期待的事情,活著真好。
晚上認真清理了自己,覺得混身通透,大腦也像洪水過後的小溪,重新變得清澈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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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準備把李笑野、快出院降到一樓。
謝惜雅、格格升到三樓。
(莊靜批語:就算是在一樓,也不能放鬆警惕,查房要嚴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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