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吸冷氣的聲音,雙手捂嘴的黑田堇看向莊靜。所以,顧然有些懷疑,莊靜讓他去臥房,隻是為了轉移黑田堇的注意力。這當然是一種猜測,含有自我欺騙的猜測。顧然相信,莊靜能一眼看出他與何傾顏、蘇晴、陳珂她們隻是單純在玩遊戲,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不健全舉止;所以,莊靜當然也能一眼看出嚴寒香對他的態度非同一般。如果要狡辯的話,其實也可以勉強嘗試:醉酒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如同得了精神病什麼都可能發生一樣,醉酒之後怎麼失態都理所當然。但真的行嗎顧然一邊攙扶嚴寒香回臥房,一邊深入思考著。莊靜走在他前麵,替他打開房門。等顧然將嚴寒香放在床上後,莊靜說:“你先出去,在客廳等我。”“嗯。”莊靜喂嚴寒香喝了水,幫她脫去衣服,用毛巾簡單擦拭身體,蓋好薄被。整個過程中,嚴寒香分彆說了‘顧然,我口渴’、‘彆鬨’、‘我要睡覺’、‘不行’、‘你煩死了’。從嚴寒香的房間出來,莊靜麵色如常。客廳內,黑田堇已經回去了,顧然正在和蘇晴、陳珂說話。看見她,蘇晴、陳珂兩人連忙返回房間。莊靜沒說什麼,直接往自己的臥房走去。顧然就像是被困在沙漠中,留在原地能節省體力,可一定會死;繼續消耗體力往前走,同樣會死,但也可能有一線生機。他隻能往前走。莊靜的臥房最大,除了沒有廚房外,相當於一個家——有臥房、書房、客廳、衣帽間、浴室。兩人在日式客廳麵對麵坐著。都是跪坐,但莊靜是優雅美麗的坐姿,而顧然是老老實實的跪姿。“今天玩得開心嗎”莊靜給兩人倒了水。“陳珂說她挺開心的,不管是去東京塔,還是生日派對。”顧然回答。莊靜小口喝著水,酒後她也口渴,何況剛才還伺候了醉酒的嚴寒香好一會兒。放下淡雅風格的杯子,她說:“你今晚可能會做【黑龍夢】。”“【黑龍夢】”顧然愣了一下。莊靜找他是為了說這個嗎莊靜又為什麼知道他今晚可能會做【黑龍夢】嚴寒香的事情,莊靜不打算追究嗎顧然腦子裡冒出無數個問題,甚至隱隱有些作痛。作為精神科醫生,顧然自然閱讀過腦外科的醫書,上麵明確記載:腦本身沒有痛覺神經,哪怕不麻醉,挖掉一塊腦漿,也不會感覺到疼痛。所以他現在的頭痛,究竟是哪個部位在痛呢“根據你之前的報告,當你情緒有強烈波動的時候,晚上出現【黑龍夢】的概率很高。”莊靜說,“當然,這也是猜測。”“如果出現黑龍夢,您有什麼需要我的實驗嗎”顧然問。“你能進入趙文傑的夢境,找到他幾乎不存在的【心理陰影】,按照常理,也可以找到【怒放天堂】,今晚我會一直在【怒放天堂】等你。”對於莊靜這樣的心理學大師,一晚上“不睡覺”,待在自己的【心靈世界】中,不會出現缺眠的問題。“好的。”顧然應道,“我會儘力。”莊靜點頭,沒說話。臥房裡安靜下來,顧然總覺得莊靜在等待他坦白。這代表莊靜想給他一次機會,隻要他主動說出來,什麼事她都可以既往不咎可能說嗎當然能說,因為他和嚴寒香現實中並沒有什麼。能說,但他不可以說,因為他答應過嚴寒香。莊靜似乎困了,閉上了眼睛。酒店套房內是恒溫,溫度舒適,還有數台上萬元的空氣淨化器,如同古董擺件一般放在角落,可顧然依舊覺得呼吸困難,全身燥熱。“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莊靜開口。“靜姨.”莊靜緩緩睜開眼,注視著他,似乎麵無表情,又隱約有一些閒聊時那種閒適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靜姨,”顧然說,“有些事我不能主動和您說,但隻要您問,我什麼都可以告訴您。”這話讓人覺得,隻要莊靜不問到關鍵事情上,顧然就不會老老實實回答。可莊靜看出來,顧然是想表達‘他對她不會有任何隱瞞’的意思。莊靜笑了。或許因為她也半醉,此時竟然顯得美豔不可方物,少了一些平時的文雅溫婉。“伱不主動和我說的事情,我也不會主動問你。”她笑得有些調皮。“那”顧然遲疑著。是順著心中的感動,將一切說出口,還是利用莊靜的寵愛,耍小聰明,趁機離開房間莊靜纖細白嫩如少女的手端起杯子,她打量一眼杯子的造型,淺淺地喝了一口。比起口渴想喝水,更像是給顧然做出決定的時間。顧然既不想對莊靜有任何隱瞞,也不想違背與嚴寒香之間的約定——在這兩者之間,他最後還是稍稍傾向了前者。他道:“還是您問我吧我什麼都說。”莊靜左手支撐在桌麵,手掌握拳抵住臉頰,閉上雙眼。顧然一開始以為她在沉思,結果發現她呼吸深沉均勻,更像是睡著了!但眼前這位四十二歲依然身材容貌無可挑剔的美少婦,可是心理學大師。所以,到底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睡讓這件事過去如果莊靜是裝睡,直接走是他最好的選擇。但莊靜真的睡著了,反而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可他是將她喚醒,提醒她回床上睡覺,還是攙扶她去床上顧然給蘇晴發消息,讓她來一趟。打開房門,蘇晴從客廳對麵走過來,她輕聲問:“我媽喊我過去”她還以為,這是小學時,老師一個個詢問,防止學生之間竄口供呢。“靜姨睡著了,你把她攙回床上。”“不去!”蘇晴轉身就走。顧然趕緊抓住她,不解道:“為什麼不去”“萬一中途我媽醒了呢”蘇晴問他,一邊說,一邊試圖拿開他的手,“我可不想被我媽說,‘小晴,你雙馬尾很好看啊’。”“你雙馬尾是很好看啊。”顧然笑了。蘇晴沒好氣,不回應他這句話,隻說:“鬆手。”“香姨已經睡了,陳珂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學少女,何傾顏巴不得靜姨醒過來,我是男的,攙扶靜姨不合適,隻有你了,晴姐!”“你在我媽眼裡是男是女重要嗎鬆手。”蘇晴堅持。“你要讓我一個人去,也可以,但我有條件。”“說說看。”“親我一下。”“做夢!”“那我親你一下。”顧然笑起來。“.”這次蘇晴沒有立即拒絕。她看了一眼笑得賊兮兮的顧然,輕聲而是快速地說:“.親手可以。”“這又不是西方,沒有吻手禮,而且我覺得吻手禮、貼麵禮都是假惺惺的,不是情侶就老老實實不要有身體接觸,是情侶才能貼臉、親手。”“我們,也不是情侶。”“晴姐”顧然搖晃她纖細的手臂。原本抓著她,不讓她走的強迫動作,現在變成了撒嬌。蘇晴沒說話,也沒堅持要走。顧然知道她的顧慮,說:“答應讓我親一下,不代表你喜歡我,承諾我什麼,是我威脅你、強迫你,是一次‘你完全可以報警告我性騷擾’的親吻。”說完,他又道:“晴姐,讓我親一下嘛”“.我是被你威脅的。”“嗯嗯。”“.”蘇晴不說話。顧然手輕輕一拉,將她拉到身邊,他另一隻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蘇晴還沒反應過來,兩人的嘴唇已經重迭在一起。顧然心底湧起一陣強烈的興奮,身體都因此顫抖。他破唇而入。“唔——”蘇晴發出不滿的抗議,示意顧然越界了。可兩人接觸的一刻,蘇晴便失去了抵抗的力氣,她身體越來越熱,雙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抓住顧然的雙肩。顧然將她摟得更緊。說是輕吻,幾乎是狂吻,兩個年輕人無法克製的第二次。直到蘇晴再次回過神,輕輕捶顧然一拳,兩人沾滿唾液的嘴唇才分開。顧然繼續摟著她,不接吻也可以,隻需要身體接觸,他就有無邊的喜悅。蘇晴也沒離開,雖然沒有主動反抱著他,卻也靠在他懷裡。她額頭抵在顧然胸口,聽著他劇烈的心跳,心中洋溢著溫馨感。等到激吻的餘韻、擁抱的舒適與溫馨都稍稍下去一些,羞恥感像是積蓄已久般傾瀉而來。蘇晴清醒,立馬推開顧然!她快速瞥了他一眼,想發泄羞恥般訓斥他,卻見他一臉沉思。和她接吻、與她擁抱,竟然在想彆的事情“你在想什麼”她用兩人沒有接吻、沒有擁抱過的語氣問,好像彼此間是沒有任何曖昧的朋友。“我在想,”顧然說,“男女之間的各種美妙,真的隻是基因為了繁衍而造成的誘餌嗎”蘇晴之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他說了,她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顧然繼續道:“如果隻是為了繁殖,動物界有的是比人類更便捷、更快速的繁衍方式。“我覺得,自然界造人,分為男女,一定不隻是單純為了繁衍,而是讓世界變得更美好。“你想,男人為了獲得女人歡心,是不是會努力工作,獲得更高的成就女人為了獲得男人的歡心,是不是會變得更美“彼此相處的時候,是不是會努力偽裝出自己沒有的、但更好的儀表、性格、習慣“偽裝的久了,就成真的了,何況有時候不是偽裝,而是真的努力變好。“如此,一代又一代,人類不斷進步。”“.你現在就是在偽裝自己很哲學嗎抱歉,我對哲學沒有興趣。”蘇晴說。顧然回過神,忍不住笑道:“抱歉,因為太舒服,所以思維散漫了。”對此,蘇晴不發表意見。“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顧然又說。“你也知道伸舌頭得寸進尺了”蘇晴立馬道。“什麼那個啊,那個再說,我想道歉的是.”“那也再說。”蘇晴笑起來,“現在先去我媽媽房間,把她攙扶回床上。”現在確實不是聊天的好時機,接吻和擁抱已經耽誤一會兒了。“嗯,好,那我去了。”顧然說。“我和你一起。”蘇晴道。“嗯”“經過剛才的事情,我發現你確實是男人。”蘇晴看似在說接吻伸舌頭的事情,其實她是在說顧然的不當之舉!真下流!一想到自己與那個東西隻隔了四層衣物,她的心跳就加速。顧然此時,還完全沉浸在之前的感官刺激、哲學思考、以及道歉的心理準備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兩人走進莊靜的臥房,莊靜睡姿沒有任何變化,哪怕睡著之後依然優雅。不止是外表,她的氣質、儀態、聲音都完美無缺,毫無疑問的真正的美人。“媽。”蘇晴輕喊了一聲,嘗試把莊靜喚醒。可莊靜不是簡單的睡著,而是因為酒的後勁,陷入無法自控地深層睡眠中。喚不醒母親,蘇晴給顧然使了一個眼色。顧然小心翼翼地靠近莊靜。他力氣大,加上已經有攙扶嚴寒香的經驗,再加上擔心莊靜醒來,所以,他以最輕柔的力量,將莊靜直接抱了起來!具體來說,就是公主抱——顧然左手放在莊靜的肩胛骨下,右手放在她雙腿的腿彎處。沒急著行動,就像落腳之後確認機關沒有被觸發般,顧然看了一眼莊靜,見她沒醒,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蘇晴本來對他用公主抱還有點意見,但見他小心翼翼地樣子,忍不住好看地一笑。而且,很不可思議,她心裡有一點溫馨,彷佛她、莊靜、顧然成了一家人。蘇晴先走幾步,將大床的被子輕輕掀起。顧然將莊靜放在床上,對蘇晴做了一個手勢:換衣服交給你,我走了!蘇晴想讓他留下來一起死都不行。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莊靜,更理解顧然為什麼會用公主抱,她也不敢輕易觸碰莊靜!蘇晴謹慎地接近,像是趁著莊靜睡著,要對她做些什麼似的給她解開襯衫扣子。襯衫紐扣被一一解開,恰好能看見乳白色文胸的時候,莊靜忽然抓住蘇晴的手。蘇晴心跳驟然加速,差點被嚇壞了!莊靜睜開眼,因為過度警惕,她的雙眼十分清醒。看見是女兒蘇晴後,繃緊的身體隨即鬆懈下來,清醒的雙眼也立馬變得困意十足。“醒了自己換衣服,最好洗個澡,你明天上午還有一趟講座!”蘇晴故作不耐煩。一是被嚇得,二是虛張聲勢,想跑,不敢和莊靜交流。“嗯”莊靜夢囈似的應了一聲,抬起左手,手背貼在自己額頭上。蘇晴直接往臥房外走去。等她走出快要走出‘臥室’——房間內的臥室,回頭看去,莊靜又像睡著了一般躺在床上。蘇晴無奈地輕聲歎氣,回頭繼續給媽媽脫衣服。不僅是臉,莊靜全身上下都如年輕女人,沒有半點瑕疵,蘇晴都難免羨慕。不是羨慕莊靜的身體,她自己是正正經經的二十歲,這點當然不用羨慕,而是羨慕她四十二歲依然如此完美,風姿綽約。不到那一天,蘇晴也不敢說自己四十二歲的時候能有這樣的身體狀態。但她是莊靜的女兒,不管是從遺傳,還是生活習慣上,她都很有希望繼承這一點。從莊靜房間出來,她又去謝惜雅、格格房間看了一眼,這才返回自己的房間。————《私人日記》:八月二十六日,周一,夜,東京。和蘇晴接吻了。靜姨推測我今晚會做黑龍夢,我晚上久違地釋放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做黑龍夢。不做也沒關係,靜姨說會在【怒放天堂】等我,可她自己因為酒的後勁進入了深眠。我有預感,這次日本的出差,我一定還會情緒激動!再說一遍,我和蘇晴接吻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