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斟酌道：“帝君為了發展凡間各族，先是引來了戰爭主神，而後與東荒東部各大神眷者達成協議。”
“這麼做，確實非常有成效。在諸多禍亂使徒和神眷者的幫助下，天庭凡間的發展速度極快。”
“但也暴露了天庭最大的弱點。”
“天庭對凡間的管理，並非無懈可擊。”
說到這裡，莊生雙唇微張，輕輕吹了口漂浮在水麵上的茶葉。
受到衝擊，茶葉立刻飄到了遠方。
莊生唇角微翹，將手中的杯子放低，落到東陽能看到的位置。
“凡間各國，各族，就如同這茶杯上的茶葉。”
“隻需要稍加牽引，他們就會脫離原本的位置。”
東陽若有所思，有些領悟。
這茶葉.......
好喝嗎？
怎麼這丫天天喝這玩意。
莊生笑道：“天庭和凡間的關係，並非無懈可擊。帝君所謀劃的一切，都有一個基礎。”
“他能完全掌握凡間大勢。”
“他能在凡間發展起來以後，依舊成為真正的掌控者。”
“但事情真的會如同帝君想要的那麼順利？”
“我看未必。”
“禍亂使徒入天庭以來，各大主神多有成就。”
“戰爭主神一脈有兩支。”
“祁國童氏一支，婆娑州一支。”
“死亡主神有一脈，冥府。”
“其他主神皆有發展。”
東陽從茶水好不好喝的問題上回過神來，聞言道：“確實有這麼回事。”
“但這和你傳播留影法有什麼關係？”
“你又沒有大張旗鼓的發展勢力，也沒有以此為契機傳播天主威名。”
“咱們這不是賠本的買賣。”
莊生笑道：“你啊，還是沒有看明白。”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凡間各國，各族，為什麼要拜帝君，為什麼要跟著天庭走？”
“這......”
東陽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因為他們本就是天庭的一員？
他們祖上都是天庭冊封的貴族？
這麼說，好像也不對。
他們祖上是他們祖上，和現在可沒有多少關係。
若是這玩意那麼好用，禍亂和神眷者也不會發展的那麼順利。
不等東陽回答，莊生給出了答案。
他玩味笑道：“因為利益。”
“凡間各國以普通人為主。”
“人族也好，其他低級種族也罷，凡普通人，無修行者，便無法抵擋天地自然的各種災害，無法抵擋凶獸強敵的襲擊。”
“他們無法抵擋，便隻能渴求強者的幫助。”
“這些氏族，國家，都曾是天庭冊封，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天庭，是那位天庭帝君。”
“若是天庭嚴防死守，禁止其他各族，各國進入天庭，這些國家，氏族，沒有其他選擇，自然是要跟隨天庭。”
“可若是他們有了更多選擇，還會一心一意跟著天庭嗎？”
東陽這次聽懂了，也終於明白了。
他大笑道：“哈哈，原來是這樣。”
“不錯，不錯，凡間各國，各族，之所以追隨天庭，追隨帝君，那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或者說沒有選擇。”
“一旦他們有了更多選擇，事情也就有了變數。”
“所以禍亂使徒，神眷者，不過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就在天庭疆域有了根基。”
“咦，仔細想想，自從你創造留影法以來，天庭凡間的修行之道雖然發展很快，但使徒，神眷者的勢力發展更快，影響也變得更大。”
“啊，你之所以故意將留影法傳播出去，不會是想要借用神眷者，以及禍亂使徒的手來給天庭製造麻煩吧。”
莊生笑眯眯地抿了口茶水，一切儘在不言中。
將留影法留在手裡，固然可以在天庭疆域發展永恒神國的力量。
可一旦永恒神國快速冒頭，必然會成為天庭，以及其他使徒，神眷者的目標。
這可不是好事。
眼下的天庭疆域，天庭帝君，可是九天諸神的目標。
誰第一個冒頭，誰肯定要成為其他諸神打壓的對象。
永恒神國再強，也不可能在天庭疆域，同時對抗諸神和天庭。
發展，不能急於一時。
有時候穩一穩，退一步，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比如現在！
自從留影法在東荒東部泛濫，凡間修行者的數量成千上萬倍的增加！
雖說這些修行者九成九都是低級修行者，甚至根本沒有邁入修行的門檻。
但他們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天庭和使徒，神眷者的布置。
越來越多的散修，以及與雙方無關的修行勢力的出現，意味著天庭的局勢變得混沌不可琢磨，意味著凡間眾生有了更多的選擇。
而這就是動搖天庭帝君的基礎！
莊生將杯中茶水飲儘，指著掛在杯壁上的茶葉，充滿深意地笑道：“有時候，隻需要給凡間各族，各國，一點點選擇，就能將他們從天庭，從帝君身邊推開。”
“厲害，厲害，哈哈哈。”，東陽心服口服，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是真服了。
沒想到這看似幫助天庭發展的手段，竟然能動搖天庭的根基。
如今想來，真是爽極了。
東陽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豪邁道：“這手段雖然有效，但想要在規定時間完成對女皇的承諾，好像還差了一些。”
“再說了，咱們這次來天庭可不僅僅是給天庭添麻煩，關鍵還是要弄清楚混沌的情況。”
“咱們一直憋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情，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莊生放下手裡的茶杯，也不見他有什麼特彆的動作，茶杯在被放下的瞬間，憑空消失。
莊生道：“不急，此事我另有安排。”
“眼下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情能比這件事更急？”，東陽疑惑道。
“一件真正動搖天庭根基的事情。”，莊生眯著眼睛，充滿深意地說道。
“真正動搖天庭根基的事情？”
東陽雙唇微張，神情格外肅穆。
莊生這麼說，顯然是有了把握。
可......
嘶，到底怎麼才算是動搖天庭根基的大事？
東陽不明白，但.......
他可以問。
東陽迫不及待地好奇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能直接動搖天庭的根基？”
“不可說，不可說。”
“說了，就不靈了。”
莊生大笑著，就是不告訴東陽答案，直氣得東陽恨不得一拳捶在莊生的俊臉上。
這個混蛋，又賣關子。
不過氣歸氣，東陽卻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認真回想莊生這段時間的所有命令，猜測著哪個行動可能和動搖天庭根基的計劃有關。
東陽思索著，很快找到了線索。
他嘿嘿笑道：“是祁國！”
“你前段時間派人前往祁國。”
“雖然沒說是什麼事情，但唯有這件事你沒有交給我，而是全程自行處理。”
“能讓你自行處理的事情，肯定非常重要。”
“動搖天庭根基是大事，這件事你自行處理完全說得過去。”
“說，是不是和祁國的事情有關。”
“哈哈，倒是被你看出來了，這算不算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艸，你個混蛋又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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