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我喜歡你這樣的美少年。”
葉坤翻白眼,上前扶起那兩個姑娘,打量一番,笑道:“鋪床疊被就不用了,你們先回隊,我會安排你們,以後學個手藝。”
兩個姑娘點頭,退回隊伍。
葉坤吩咐燕六亥:“就地紮營,先安排女子營,再安排男子營,給予糧草,讓大家自己做飯。明天一早,我會在西屏山南麓,選定地址,建設新村。如果有生病的,安排軍醫治療。”
燕六亥點頭,撥了五百士兵,幫著流民建營。
葉坤又命令親兵:“從縫補營,調五百套縫補的舊服裝,每個女子一套,讓她們自行調節。另外,再給她們部分針線,讓她們自己縫補衣服。”
領隊的兩個老者,跪地磕頭,老淚縱橫:“葉大人,我們遇上你,總算可以活下去了。”
葉坤扶起老者,安慰道:
“你們先住下,配合我的人,把人員登記一下。明天,我再過來安排你們。”
所有難民,無不感恩戴德。
葉坤揮揮手,返回縣城。
秦才衛就是個跟屁蟲,和葉坤並馬向前,笑道:“葉大人,操勞了一天,晚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啊?要不,我請你去勾欄聽曲吧。”
“勾欄聽曲?”
葉坤很意外。
“怎麼,本公子也是風流人物,去勾欄不行嗎?”秦才衛挺了挺胸。
葉坤點點頭:“行,陪你去勾欄聽曲。”
回到軍營,已經天黑了。
葉坤洗把臉,和秦才衛一起前往勾欄。
經過上次的整治,現在的勾欄,留下來的都是能歌會舞的頭牌。
最大的萬花樓,老鴇看見葉坤,急忙施禮:“葉大人……”
“沒事,我來聽曲的,你給我弄點酒菜,簡單點就行。”葉坤說道。
老鴇點頭,把葉坤和秦才衛帶進了豪華包廂,挑選了一個歌姬班組。
秦才衛很大方,丟出二十兩銀子:“今晚我請葉大人,好酒好菜,都給我端上來!”
老鴇大喜,親自去準備酒菜。
歌姬領班上前,施禮問道:
“葉大人,你喜歡聽什麼曲子?就你上次在城頭寫的詩詞,花自飄零水自流,行不行?”
“不,今晚上,我給你們寫點新曲。先來一首蠶婦吟。”
葉坤要來筆墨竹簡,一揮而就:“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襟。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秦才衛看了詩詞,不由得眉頭一皺。
葉坤又寫一首:“還有一首農夫吟——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籽。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歌姬領班也是一呆,隨後眼圈一紅。
秦才衛更是皺眉,一聲歎息。
葉坤還不過癮,繼續寫:
“還有一首燒窯吟——淘儘門前土,屋上無片瓦。十指不沾泥,粼粼居大廈。”
“還有一首蜜蜂吟——無論平原與山巔,無限風光儘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秦才衛看著葉坤寫好的詩詞,呆呆出神。
歌姬領班低聲問道:“葉大人,這些詩詞……是不是太悲苦了?”
葉坤苦笑:“隻怕老百姓的日子,比我寫得更苦。去吧,譜曲唱來聽聽,悲苦一些也無妨。”
歌姬領班退下,排演歌舞。
須臾,酒菜上席。
歌舞也排練好了,開始表演。
勾欄小姐姐們,也都是社會底層,唱著這些悲苦的歌,一個個眼圈通紅,還有人情不自禁流下眼淚。
“我不吃了。”
秦才衛一推酒杯,起身說道:“葉大人,歌舞太悲苦了,我吃不下。你慢慢吃,我先回驛館休息。”
葉坤也忙碌一天,起身說道:“既然秦公子要走,我也走吧。改日我做東,再來請你。”
滿桌酒菜,沒怎麼動。
葉坤打包了一隻燒雞,一盤豬蹄,還有幾色果子,隨手帶上。
剩下的酒菜,賞給小姐姐們了。
秦才衛忍不住譏笑:“葉大人是餓死鬼投胎吧,這點剩菜,也要帶上?”
“是啊,小時候沒得吃,餓怕了。”
葉坤也無所謂。
出了勾欄,兩人分道揚鑣。
葉坤順道,去看王乾媽和多多茉莉姐妹倆。
這時候尚早,王乾媽正帶著多多,在繼續研究打毛線。
葉坤進門,放下手裡的東西,取出豬蹄和兩樣果子:“乾媽,帶點菜肴,給你和多多茉莉嘗一嘗。”
王乾媽道謝,給葉坤倒茶,笑道:“葉大人,我和多多這些天,在難民營,教會了十幾個小姑娘針織麻衣。我挑了兩件手工不錯的,你看看。”
多多取來幾件麻衣,有長袖的,還有背心。
“這背心挺好的,手工細致,穿起來也貼身。”
葉坤點點頭:“乾媽,明日我給你從庫房裡調出一批麻線,你帶著大家,多做這樣的背心。今天又來了一千多流民,都缺少禦寒的衣服。”
王乾媽歎氣:“難得葉大人這麼好心,可是流民越來越多,你能照顧過來嗎?”
“沒事的,我還有錢。”
葉坤一笑,摸了摸多多的茉莉的腦袋:“兩個小丫頭,彆太累了,有時間跟著王乾媽,多學幾個字。”
這裡也有小黑板和粉筆,是葉坤送來的。
多多抿嘴一笑:“大叔,我已經認識三百多個字了。”
茉莉討好道:“大叔,我也會寫字了,會寫自己名字,還會寫姐姐的名字。”
“真好,真聰明。”
葉坤讚賞一番,轉去隔壁,看望薑有容等人。
薑有容也沒睡,愁眉苦臉的。
看見葉坤,薑有容接上來:“相公,你辛苦了。”
“不辛苦,給你們帶了燒雞,還有果子。”葉坤放下東西,問道:“有容,怎麼不開心啊?”
三妹有才毫不客氣,伸手就要拿雞腿。
薑有容卻打開了三妹的手,低聲說道:“三妹彆吃了,明天我帶去難民營,給那兩個發燒的小女孩。”
三妹撇撇嘴,氣呼呼地跑了。
薑有容歎氣,這才拉著葉坤的手:“難民營裡,有兩個小女孩發燒很厲害,軍醫去看了,也沒辦法。”
“還有其他人發燒嗎?”葉坤問道。
“那倒是沒有,就是小孩子貪玩,受了涼。”
“那我去看看吧,也不遠。”
“好啊相公,我陪你一起。”
薑有容很開心,急忙添上一件衣服,又給葉坤拿來外套,把燒雞帶上。
兩人坐馬車,前往難民營。
這時候,女子難民營都睡覺了。
葉坤也不好進去,就在門口的門房裡,看那兩個小孩。
兩個小女孩,一個四五歲,一個六七歲,都很瘦弱。
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給葉坤磕頭。
“彆磕頭了。”葉坤詢問了一下病情,覺得像是感冒發燒,讓親兵叫來軍醫和護理員,吩咐道:
“去摘二兩新鮮桃樹葉,加一勺子精鹽,放在一起搗碎,用麻布裹起來,敷在孩子的額頭上,可以退燒。兩個孩子還咳嗽,你們用大銅勺子,用麻油煎雞蛋,加上飴糖,讓孩子趁熱喝下去。”
桃葉退燒,是葉坤家鄉的偏方,比較靈驗。
就算不靈,也是個心理安慰吧。
軍醫帶著護理,立刻去辦。
薑有容取出一塊燒雞,在手裡撕碎了,一點一點地喂給兩個孩子。
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細心又溫柔。
“行了有容,燒雞已經涼了,彆給孩子吃太多。”
葉坤製止了薑有容,微笑道:“剩下的事,軍醫會處理的,我們回去休息吧。”
再回到南街,已經是深夜。
葉坤擁著薑有容,低聲笑道:“有容,看你今天的樣子,真的可以當皇後,母儀天下。”
薑有容現在不怕這個話題了,笑道:“你還真想造反當皇帝啊?”
“現在不行,但是再過幾年,就差不多了。”
“人家說,天下都是皇帝的。這個天下,又多大?”
“有十萬八千裡。”
葉坤一笑:“如果一個人步行走路,晚上也不睡覺,不停地走,從南到北,要走三年。從東到西,也要走三年。”
薑有容吃驚:“天下這麼大,那皇帝有多少兵馬?”
葉坤想了想:“皇帝有幾千萬子民,幾百萬兵馬。像我們平野縣,皇帝擁有一千個這樣的地盤。皇帝一聲令下,可以搬走一座大山。”
薑有容嚇一跳,捂住了葉坤的嘴巴:“相公,那你還是不要造反了,我們乾不過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