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來的這塊比剛剛的通道可要寬敞許多,甚至可以說這裡就是一個空曠的小平台。
身後三人默契地朝著旁邊挪了挪,大家都站在了邊緣。
手中的火折子朝著前麵伸去,慢慢地蹲下身來,便看見了前麵的真麵目。
說是平台並不合適,如今幾個火折子伸出去,才看清,這其實本就一個大的房間,隻是中間被很寬的溝壑阻斷了。
顧朝夕起身,直接朝著左邊走去。
她把匕首彆在自己的腰後,火折子換到右手去了,左手抬手,並沒有按在牆上,始終隔著一點距離。
慢慢朝著前麵走去。
手中的火折子勉強照亮她自己走的這段路,也能看見旁邊牆上的模樣。
依舊是青石塊堆砌成的,上麵仿佛爬了一層青苔,深綠色的模樣。
看見顧朝夕朝著左邊走的時候,裴宴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他也朝著右邊走過去。
又走了幾步,顧朝夕便看見左邊有個伸出來的燭台。
燭台上麵殘存的蠟燭很短了,但是看上去也有兩個指節的長度。
她抿著唇,護著火折子遞過去,將上麵的蠟燭點燃。
隨著蠟燭的光亮起來,這一片位置算是徹底被照亮了,但是還不夠。
地上的溝壑,幾乎是把周圍完全隔斷的,沒有辦法朝著中間去。
裴宴這邊也是找到了燭台,將上麵的蠟燭給點燃了。
兩人圍著邊上一直順著走,將剩下的燭台全部點燃,到最後,兩人在秦微的對麵彙合到一起。
“看來沒有錯,這個溝壑就是為了不讓我們到中間。”
顧朝夕說著,蹲下身子,超前微微探了探,手舉著火折子往
溝壑之中,一片銀光,那是水銀被火光照到之後的光。
裴宴扶著她從地上站起來,兩人又走回到原點。
因著所有的蠟燭都已經被點燃了,現在整個房間都被照亮。
秦微抬頭看著中間,一個圓形的台子,一層層朝著上麵疊加。
至於最上麵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可是就剛剛顧朝夕和裴宴點燃蠟燭來看,四周的牆壁不存在什麼暗門了。
如果這個房間還通向另外一個地方,就隻能是最上麵看不見的地方有機關了。
“難道上麵有一個直通到
雖然是疑問句,秦微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我們要先過去。”齊楚昭小聲說著,朝著溝壑忘了一眼。
這個溝壑,一點兒也不窄,最起碼,絕對不是抬腳就跨過去的那種。
秦微垂下眸子,朝著裡麵瞥了一眼,聽見顧朝夕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
“裡麵是水銀,我們是沒有試錯機會的。”
掉進去的話,必死無疑。
“試一下。”裴宴轉頭看向來時的那個通道,嘴角抿了下,甩手將手上的火折子熄滅了蓋上,順手揣進了胸口。
見他邁步朝著通道去了,秦微和齊楚昭都朝著旁邊讓了讓,顧朝夕隻是沉默地退了兩步。
一次機會。
裴宴估算著眼前的距離,大概要幾步之後起跳,他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攥緊了拳頭,裴宴頷首斂眸,蓄力。
而後像一隻豹子,朝著前麵急速衝了過去。
咬牙抬腿跨越,裴宴的眼神越發的深沉,好在,他的腳落在了對麵的地上。
這邊稍顯寬闊,他借著落地的力道,就地打了個滾,單膝跪地穩住了心神。
顧朝夕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被旁邊的秦微用胳膊肘碰了碰。
她臉上帶著笑,下巴朝著裴宴的方向揚了一下,語調有些輕鬆。
“是不是帥到你了?”
說著,還朝著顧朝夕眨了眨眼睛。
她一時失笑,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又有些無奈地用手拍了拍秦微的胳膊。
“彆鬨了微微。”
秦微癟了癟嘴,剛剛裴宴就是很帥啊,顧朝夕怎麼也不誇一下。
哎呦,該不是小情侶害羞了吧?
她這麼想著,還偷摸瞄了一下顧朝夕的神色。
見她此時隻是認真地觀察溝壑的距離,索性作罷了。
裴宴起身後,就拍了拍手,朝著那層疊的圓形往上爬。
到了最上麵,果然如同剛剛秦微的話一樣,最上麵是個洞口,直直朝下墜去的,四周連一個突出的抓手的地方都沒有。
黑漆漆的洞口似乎要把他吞噬,他隻是看了兩眼,就推開了,朝著
“怎麼樣?”秦微問他。
裴宴點了點頭,才看向顧朝夕:“要過來,助跑之後步子大一些。”
她聞言,抬手比了個知道的手勢,將手中的火折子熄了,一邊朝著通道走,一邊將火折子收了起來。
差不多五個跨步,她停下來轉了身,看著此時站在中間的裴宴。
男人正看著她,眼裡是止不住的關心。
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氣,顧朝夕的左腳朝著後麵抵了一些。
雙手攥緊,下一秒,她朝著前麵跑去。
踏步,起跳,她朝著前麵飛躍過去。
衝勁有些大,不過好在裴宴站在那邊,她才衝了兩步,就被裴宴攔腰護住抱在了懷裡。
眨了眨眼,顧朝夕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裴宴的胳膊。
“我沒事!”
裴宴見她放鬆下來,這才鬆了手,又看向對岸。
秦微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們讓開些。”
說著,她就已經走到通道上麵,已經擺好了起跑的姿勢。
“衝!”秦微心裡給自己打了氣,立刻朝著對麵衝去,好在有驚無險。
超前多蹦躂了幾步,她抬手按在高台的台階上,將自己穩住。
歇了口氣,這才回了身。
齊楚昭已經自己去了通道上麵,雖然他有些害怕,但是前麵三個人都過去了,他肯定也可以的。
想著,還不等對麵的人說話,齊楚昭已經衝了過去。
抬腳,跳躍。
“嘶!”朝著前衝了兩步,腳下一崴,齊楚昭摔在地上。
好在是過來了才摔的,若是在過來之前摔了跌下去,可不得了。
他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
“還好嗎?”裴宴蹲下身來,目光落在齊楚昭的腳踝上。
襪子包裹著腳踝,根本看不清什麼,不過齊楚昭搖了搖頭。
既然他自己認為沒事,裴宴也沒再多問。
秦微已經朝著上麵爬了,黑漆漆的洞口,她趴在洞口看著,伸手將火折子往裡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