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雖然知道這樣很冒犯，但是我們需要知道真相。”
顧朝夕站在趙夫人的墳堆前麵拜了拜，轉頭看向沈堯。
他們之前出來埋屍，並不是從寺廟裡麵帶出來的工具，而是這裡本來就放著兩把鐵鍬，用來隨時挖一個坑。
沈堯從一堆雜草中把那兩把鐵鍬撿起來，遞過去一把給裴宴。
鐵鍬已經有些陳舊了，上麵滿是斑駁的痕跡，加上長期被丟在野外，看上去已經有些腐朽了。
又或許是最近才被人用過，所以在正常握著的地方，顯得有些光滑。
裴宴從沈堯的手裡接過來之後，就對著趙夫人的墳堆一鏟子下去了。
沈堯見他動了手，也立刻跟著一起。
顧朝夕隻是舉著火折子站在一旁，夜裡的空氣是涼的，她甚至能借著微弱的火光看清自己哈出來的氣。
好一會兒，裴宴和沈堯才將墳堆上麵那一層給全部挖走，現在開始朝著底下挖去。
她在一側好了一會兒，稍稍退後了一小步，索性就地坐了下來。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除了顧朝夕手裡的火折子，就是被兩個人放在地上立著的火折子了。
除了這三個光點，這附近也看不到其他的光點了。
大概十分鐘之後，這個坑總算是被挖下去了。
隻是裴宴瞧著坑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看他表情怪怪的，顧朝夕撐著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著前麵跨了兩步。
坑裡隻有一套被土半掩著的衣服，是趙夫人落水後被打撈起來的那一套。
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屍骨。
所以，趙夫人的屍骨去哪裡了？
就連沈堯現在都有些疑惑，人是他和小和尚一起埋下去的，按理說這時間也不算太長，怎麼就沒了呢？
“難道山裡有什麼？”
關於這整座山，他們可沒有探索過。
而且，顧朝夕也不覺得山裡會有什麼東西。
“或許是障眼法也說不準。”她想了想，摸著下巴。
埋葬趙夫人是假的，隻不過是為了把某些東西拿出來。
她還沒有忘了，現在的背景設定，這個地方並不安全，戰亂橫生，居無定所。
甚至還有很多人倒戈導致自己原本所處的陣營失敗的，總之就是一片亂糟糟的。
“把秦老爺的也挖開看看！”
顧朝夕沉著眼眸，趁著裴宴和沈堯都是搗鼓另外一個墳堆了，直接對著趙夫人的那個坑跳了下去。這個埋屍的坑本來就不是很深，不過也就到顧朝夕膝蓋的位置。
她站在坑裡，蹲下來對著地上的衣服仔細瞧了又瞧。
火折子的光印在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清冷感。
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地站起來。
這身衣服，不是趙夫人穿的那個，雖然差彆不是很大，但的確不是同一套。
衣服不是同一套，就意味著趙夫人的屍體被人帶走的時候是連著衣服一起的，那個人專門帶了一套衣服，扔在了坑裡。
這算什麼，給趙夫人的衣冠塚？
她歎了口氣，抬腳踩在上麵，從坑裡麵爬上去。
此時秦老爺的墳堆已經被鏟開了，變得平平的。
沈堯一鏟子下去，動作漸漸歇了下來，他們兩個連續挖兩個坑，實在有點吃不消。
這裡的泥土並不算很鬆軟，反而是那種乾乾的，像是硬塊一樣。
明明趙夫人那個是昨天埋下去的，可是沈堯剛剛挖坑的時候，卻感覺和白日裡完全不同。
白天他們還算是比較輕鬆的，晚上卻累成現在這樣。
不過也隻是休息了一下，看見裴宴皺著眉還在用力，沈堯也低了頭繼續。
又是七八分鐘，兩人便把秦老爺的墳堆給挖開了。
顧朝夕抬步走過去看了一眼，撇開眼神。
無他，秦老爺是在的。
被埋的久了，身上粘著泥土，都有些看不清原本的容貌。
再加上身上的血跡粘著泥土，如今看著更是有些糟糕了。
“另外兩個挖嗎？”
“挖吧。”
話是沈堯問的，回答的是裴宴和顧朝夕一起。
“那兩個墳堆裡麵應該沒有東西。”顧朝夕是這樣說的。
裴宴沒有說話，但是因為她說的這句話，還是跟著點了一下頭。
剛剛趙夫人的坑裡沒有人的時候，裴宴就這麼想了，另外那兩個不知道名字的坑，大概率也是沒有人的。
不過這還是要挖開驗證一下。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沈堯雖然有一點想法，但是自己還不能完全確認。
顧朝夕看著正在低頭忙活的兩個人，彎了彎腰，將火折子湊近了些。
“你先前說到，那些和尚們的神情不對，或許是一個小小的提示。”
“之前在寺廟裡的時候，就注意過趙夫人的穿著，她穿的是寺裡的東西。”
趙夫人和趙家的兩兄妹來到古安寧寺，並不是像羅家的兩兄妹一樣是被迫的。
所以他們身上肯定有很多之前的東西，隻是這些東西沒有拿到明麵上，甚至連穿著都隨著寺裡的穿著。
反觀羅家兩兄妹，雖然是被趕來的，但是穿著上還是能看出一些富裕的影子。
既然這些東西在搜查房間的時候，沒有在房間裡看到，就說明趙夫人把值錢的東西都放下了彆的地方。
這個彆的地方是哪裡呢，當時是寺裡的主持。
他們之前一直以來看的地方都是寺裡的公共區域還有兩邊客人所居住的廂房，去忽略了一個地方，就是寺裡的和尚們的住處。
的確，目前寺廟裡麵似乎完全沒有看到有關於和尚們的房間。
這是被隱藏起來的一部分，不被他們目前所知的一個部分。
趙夫人人雖然死了，但是屍體不在。
她的錢財是可以被寺廟裡吞並的，她的屍體表麵上還是完好的，或許有彆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聯想到羅鈺以前幫著羅昭做過的差事，萬一有的變態就是喜歡點不太一樣的東西呢？
所以他們需要看看另外兩個，沒準也隻是衣冠塚而已。
沈堯聽完她的敘述，看著已經初見端倪的坑，點了點頭：“所以，寺裡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的確，這個寺廟也沒有表麵上那樣的宏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