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鬆了手,默契地朝著兩邊走了幾步。
這邊不僅是白天,而且顯然每個屋子裡麵都是有人的。
顧朝夕朝著前麵走了好幾步,遙遙地朝著幾個房間都望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來。
裴宴朝著左側看去。
如今這裡的格局和位麵的正常格局有一些區彆,並不完全是從拱門過來朝前走右邊就是兩層的廂房。
反而,這裡朝著左邊來還有幾米寬的位置。
不過這塊位置並沒有建造任何的房屋,隻是靠著裡麵的邊上,有一個小的假山池。
在往麵前來的話,就是小菜園。
現在小菜園裡麵還有一些青菜呢,隻是長勢都不怎麼好,瞧著有些營養不良。
不過是一小會兒,這邊就好像完全變了樣子,整個都變得鮮活吵鬨起來。
顧朝夕頓在原地沒有動,仔仔細細瞧了一會兒,才側了頭小聲和裴宴開了口。
“這裡真的還是古安寧寺嗎?”
那邊的兩層,雖然和廂房特彆的像,但她還是從中察覺到了區彆。
房簷。
這兩層的房簷和古安寧寺的房簷不一樣,可以說團是相對稱的那種,並且這邊的樓層總體比那邊看起來要小一些。
裴宴轉身過來,隻是走的近了,眼神也朝著上麵打量。
顧朝夕看出來的問題,她現在也看出來了。
隻是,如果這裡不是古安寧寺的話,他們就相當於離開了古安寧寺。
寺廟是不能隨意離開的,這條規則適用於在這個位麵的任何時候。
所以,現在這裡肯定還是古安寧寺,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
他隻是頷首,然後繼續往前走,來到第一扇開著的門的房間門前。
這間房像是一個小的佛堂。
側麵的中間是一個小的供台,前麵的香爐裡麵插著幾支正在燃燒的香。
供台前麵,一直延續到門口的位置,都鋪著蒲團。
最前麵的蒲團上,此時跪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她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但從背影的衣服來看,這個婦人便是京城中的貴人。
她如今聲淚俱下,整個人微微顫抖。
“菩薩啊,求求你了,放過我的孩子吧。”
“隻要能讓我的孩子活過來,哪怕是讓我死了都可以啊。”
此話一出,她懷裡的小孩就開始哇哇大哭,就感覺是聽懂了她說的話。
女人想安慰,可是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抱著嬰兒,和他頭抵著頭,都在落著淚。
顧朝夕低了低頭,邁步走進了這個屋子。
裡麵的女人並沒有因為她的進入打擾到情緒,倒像是沒有聽到有人進來一樣,依然哭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等走到跟前,她彎腰在女人的麵前揮了揮手。
果然沒什麼反應,這裡隻是幻境。
幻境之中,他們感受到這裡的人和事,但是不能對這裡的人產生任何的影響。
她垂眸,看向女人懷中抱著的那個孩子。
是個男娃,瞧著粉雕玉琢,倒是可愛,隻是如今哭的臉都紅了。
張著的嘴巴都能直接看見嗓子眼了,一雙手緊緊抓著婦人的袖子。
她想了想,直起身來,朝著門口的裴宴走過去。
“去第二間看看。”
兩人朝著第二間走過去。
這一間裡麵,一樣是哭聲。
朝著裡麵看過去,便看見了一張床塌。
塌邊放著一個嬰孩睡覺的小床,裡麵一個男嬰正睡得憨熟。
哭聲來自於趴在床邊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黑青色的袍子,整個人哭的肩膀都在顫抖。
他的手握著床上人的手,隻見那隻手的手腕格外纖細,還透著一股死白。
床上的帷幔耷拉下來,站在門口看不清床上人的容貌,隻覺得裡麵都透著一股晦澀的中藥氣味。
顧朝夕心裡有了猜測,抬步朝著前麵走去。
走到床前麵,她探頭朝著裡麵看過去,床上躺著的,果然是剛剛在第一個房間看見的人。
“願望成真了?”
她喃喃著,仔細打量床上的人。
整張臉都是慘白的,嘴唇也是蒼白無色的,如今閉著眼睛,顯然已經死去了多時。
“是秦墨嗎?”
如果和現在的位麵鏈接上的話,顧朝夕心裡出現的第一個合適的人員就是秦墨了。
母親在生產之後不久去世,從此開始奠定了他的不幸。
“嗯,目前看來是比較符合的。”裴宴也點了頭。
他看了放在小床上麵的那個嬰孩,包裹著孩子的那個小被子,和上一個房間的是一個樣子的。
並且,床邊哭著的這個男人,側臉和秦墨秦逸都是有幾分相似的。
也就是年輕時候的秦老爺吧。
“去第三個房間。”
顧朝夕直起身來,轉身就朝著外麵走去,裴宴立刻跟上去。
她的語速很快:“如果這裡的事情都是真的,基本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了。”
根據前幾個位麵來說,這種不可乾預的位麵,基本都是呈現的故事本身的事情,不存在偏差。
既然如此的話,隻要看完每個房間裡呈現的畫麵,就可以拚湊去完整的故事來。
兩人很快來到第三個房間的門口,這間房門也依然是開著的。
裡麵之擺著一張桌子,桌上麵坐著四個人。
一個是身穿黑青色衣服的男人,他身旁的位置則坐著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
女人的另外一側,挨著坐著兩個男孩。
這兩個男孩看上去是差不多大的,都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隻是靠近秦老爺這邊的男孩,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著拳,眼睛抬著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對麵的女人。
看上去,他們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而靠近女人的那個男孩,則是滿臉的歡喜,一臉笑意的看著女人。
看起來,靠近女人的是秦逸,而靠近秦老爺的則是秦墨。
難不成這個時候的秦墨已經知道了什麼嗎?不然為什麼會對這個女人存在一種反抗情緒呢?
她湊近,卻沒有看幾個人的臉色,反而是看向桌子上麵。
桌上是飯菜,每個人的前麵都擺著碗筷。
隻是,唯一的一份肉菜,確實擺在靠近女人的男孩身前的。
也就是說,其他人夾菜,都需要再越過一道菜才能夾到。
秦逸有這麼受寵嗎?
就算是嫡子,在秦老爺的麵前,也該是秦老爺優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