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和沈堯仔細查看過了，秦老爺身上很多處刀傷都能傷及到要害。
除此之外，還有中毒。
不像是吃的東西中毒，更像是呼吸道吸入的什麼東西導致了窒息。
兩人畢竟是門外漢，雖然能看出這兩種都能導致秦老爺死亡，但是具體是哪個讓他死的，完全沒辦法知道。
“你是懷疑，有兩個人都想讓他死？”
“嗯。”裴宴點了點頭，緩緩起身。
他的目光朝著人群之外的秦逸看過去，他站在那裡，身形微微晃蕩，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顧朝夕的目光從秦老爺的頭頂開始朝著
特彆是脖頸間的一道刀傷，劃得很深，似乎可以看見白骨。
另外，胸前有兩道刀傷，腰間有一道刀傷。
雙腿上分彆有三道刀傷，不過相比於上半身的刀傷，下半身的劃痕力度明顯是要小一些的。
腰間的那道刀傷，也是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這裡畢竟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光看屍體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了。
顧朝夕拍了拍裙擺，撐著膝蓋從地上站起來。
裴宴的目光還停留在秦逸的身上，她卻已經朝著二樓看過去了，敞著門的那一間，就是秦老爺子住的房間。
顧朝夕抬手在額前撫了一下，目光緩緩下移，落在秦逸的身上。
“你是懷疑秦逸嗎？”
“實際上，我懷疑他們兩個都有嫌疑。”
不管是秦逸還是秦墨，在昨天的場景裡麵，裴宴都沒有看出這兩個人對秦老爺的依戀有多少。
看上去，秦墨似乎還是對秦老爺比較尊重比較親，但是秦墨的表情上並沒有顯示。
再說到秦逸，這個人過於穩重自持，麵對自己親爹的時候，都有一種不為所動的感覺。
或許可以說他是冷靜自持，比較有風範。
但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感情的波動，這正常嗎？
“去二樓看看情況。”
裴宴說著，抬步朝前麵走去。
秦微從後麵跟上來，正好和顧朝夕一起往樓上走。
沈堯依然在查看秦老爺的情況，此時在他身上摸索著什麼，希望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三人走進房間，也算是被震驚到了。
如果說但看秦老爺身上的傷痕，就已經能想象到有多麼慘烈的話，那麼這個房間更能讓人感覺到當時到底是多麼的慘烈。
床上，窗戶上，地板上，椅子上，到處都是飛濺的血跡。
還有一條又寬又厚的血跡，是從椅子旁邊一直延伸到門口。
地上幾個血手印和腳印已經能說明問題了，想必當時秦老爺還沒有完全死去，掙紮著想要爬出去求救。
隻可惜，最終他的手也隻是剛剛好碰到門上，就垂了下去。
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門板的
除了滿屋子的血跡之外，就是淩亂的床。
床上的被單和被子都團的一團糟，床單上的褶皺，瞧著像是劇烈掙紮之後留下的。
還有一旁的被子，上麵沾著好些團在一起的血跡，大概是因為疼痛，手掌胡亂在上麵抓撓導致。
桌上的茶盞和杯子，也歪歪倒倒，有一個杯子還摔在地上，隻留下幾個碎片。
顧朝夕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片上，若有所思。
她勉強踩著乾淨的地方往前走，到桌邊的時候，把靠近邊緣的茶壺拎了起來。
很輕，晃蕩一下，裡麵並沒有水。
看樣子凶手也知道什麼都不留下。
拎著裙子蹲下身，顧朝夕伸手去撿那些碎片，秦微見狀也蹲下去。
兩人把碎片全都放在追上，勉強能湊成一個杯子，但是不完全。
“杯子在房間裡碎的，碎片卻不完整，難不成嵌在腳底下了啊。”
顧朝夕嘀咕了一句，擺擺手作罷。
朝著門口走的時候，裴宴卻是朝著床那邊走去。
聽他的聲音同時響起來：“其實要說碎片被鞋底帶走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今天早上幾個和尚來把秦老爺搬下去，也可能他們踩到了，所以完全沒有用，更何況，發現秦老爺屍體的就是秦逸和秦墨。”
“哦對了，微微你不是說早上他們差點打起來嗎？說說看。”
這會兒秦逸和秦墨都在樓下，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說清楚一些。
秦微看過來，勾了勾唇角。
“其實我也沒搞太清楚你信嗎？”
早上秦微被吵醒的時候，這兩人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他們雖然是在對麵的二樓吵架，但是聲音很大，秦微想聽不見都難。
於是她出門，站在走廊上大聲吼了一句。
“彆吵了！”
她在位麵的身份本來就是沈二小姐，因此說完這句，秦逸就頓了下來。
但是秦墨可不管什麼君子不君子的那一套，當即就回嘴：“你就不能學學你姐姐，那樣知書達理？”
秦微一哽，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秦墨，和她這個二小姐的關係不是很好啊看樣子。
秦微倒是還沒說什麼，秦逸卻是出言提醒了：“沈大小姐是你未來的嫂子，你最好少提她。”
一句話，兩人頓時瞪起眼睛。
眼看兩人就要動手，秦微突然想到了秦老爺，立刻指著秦老爺的那扇門喊：“喂，秦老爺怎麼了這是！”
其實她隔著門，也看不清裡麵，隻是賭一把。
但是秦逸聽了這話，果真立刻朝著那門走過去將他推開。
秦老爺倒在門口，擋了路，那扇門自然是沒辦法一下子推開的。
受到阻力，秦逸微愣，隨即低頭看去，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後麵去喊小和尚們幫忙的還是秦微，那兩個人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其實光是提到沈雲淺這個名字應該不至於讓兩個人想要動手，秦微猜測，他們在那之前應該還說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不過這些估計秦逸和秦墨知道了。
裴宴把整個床鋪掀開，露出底下的床板。
床板沒什麼異常，床上也沒藏什麼東西，甚至連衣服都沒有。
這個房間除了那些血跡，似乎沒什麼是屬於秦老爺的東西。
他抬手抱胸，眉頭微微皺著，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顧朝夕走到他身邊，也想動手去看看的時候，他才抬了手來擋住。
“什麼也沒有，彆臟了手。”
“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