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的溫度不如這邊,記得多帶些衣服。”
秦微提醒的時候,顧朝夕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行李箱。
先前過來城南的時候,她便帶的不怎麼多。
“去了伊默再買也是一樣的。”裴宴把她的行李箱拉過去放在傳送帶上,側頭瞧了一眼。
顧朝夕還在發呆。
他晃了晃手掌,才見她驚覺似的回了神來。
“朝夕,走了。”
“嗯嗯,知道了。”
她趕緊跟上,暫且把自己腦袋裡的想放到了一邊去。
三人上了飛機,空姐給他們拿了小零食和飲品。
同裴宴一起出門的好處,便是可以儘情地享受頭等艙,都不用在經濟艙和彆人擠來擠去。
顧朝夕拿了張毯子蓋在身上,便歪著頭看向窗外。
飛機在地平線上滑行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緩緩抬起頭開始上升,隨著速度地加快,直到衝入雲層。
底下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起來,城市變成了丁點大的小顆粒。
眼前是濃厚的雲層,像是氤氳了很厚的一層水汽,再過些時日,就要落雨了吧。
顧朝夕閉了閉眼,困意犯上來,索性靠著椅背緩緩睡去。
等她一覺醒來時,飛機已經開始緩慢地降落。
秦微已經開始動手收拾東西,裴宴依然坐著沒動,出神地望著一個地方瞧了許久。
她抻了個懶腰,挪了挪屁股,繼續靠著椅背。
人在椅子上窩的太久了,總歸是渾身不舒服的。
等到飛機終於降落,廣播裡已經在提醒乘客到達目的地,裴宴這才終於動了動身子。
顧朝夕站起來晃了晃腰身,手掌按在後脖子上揉了揉。
她剛剛睡著時,脖子偏在一旁,實在是有些難受了。
這裡的機場距離伊默,還需要轉一趟車。
裴宴把幾人的行李箱從傳送帶上取下來放穩,拿著手機看了看。
“司機已經在機場門口等我們了,走吧。”
“你叫了車?”
顧朝夕愣了一瞬。
裴宴頷首,已經邁步朝著前麵走過去。
秦微笑笑,見怪不怪地拍了拍顧朝夕的肩膀。
“小可愛,你怎麼還沒適應啊。”她笑著,帶著點逗弄,抬起手背碰了碰顧朝夕的下巴。
“跟著裴宴出門,當然什麼都是最好的。”
走出機場,便看見裴宴站在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前,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著什麼。
顧朝夕拖著行李箱過去,迎麵的冷風吹來,她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這裡的天氣,果然是比城南冷了太多。
埋頭把衣領朝上拉了拉,再抬眸時便觸及了裴宴剛好收回去的目光。
“先去找個商場,我們要買一些衣服。”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跟著秦微上了車。
裴宴上來時,她正規規矩矩地坐著,像個小孩子一樣望著他。
“怎麼了?”
“沒事。”搖搖頭,顧朝夕去看窗外的景色。
“伊默的溫度很低的,建議你們買點大棉襖的哈,或者衝鋒衣也行的。”
開車的司機是個中年男人,約莫是長久的風吹日曬,讓他看上去有些滄桑。
儘管如此,他還是穿著一身熨燙乾淨的西裝,把自己捯飭的比較精致。
顧朝夕朝著後視鏡看過去,正好能瞧見自己的眉眼。
看上去沒什麼情緒,隻是平靜地朝前麵望著。
她瞧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台上彈鋼琴的時候。
那會兒顧晨陽在台下給她拍照,回去時同她說。
“妹妹,你彈鋼琴的時候,真的好開心啊!”
明明臉上的笑意也不多,可那眉眼瞧著,滿滿的都隻有歡愉。
眸子掩下,顧朝夕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再次抬眸的時候,她眼裡淺薄了一層笑意。
靠近伊默的時候,司機帶著他們去了一個批發市場。
“我跟你們說,這裡的衣服多,還便宜些,你們在這買吧。”
下了車,三人攏著衣服往裡麵走。
果真是很多批發商都在這裡麵,擠擠囔囔的。
“好像貂皮比較多一點哎。”
秦微抬眼看去,好多家的門口都掛著貂皮大衣。
“北方好像穿貂比較多。”
顧朝夕跟著點頭,便看見秦微已經上前走進了一家,拿著貂皮開始摸。
那老板見有人來看,立刻迎了過來。
“小姑娘買貂啊?我家的貂可暖和了,你自己來買的嗎?拿一件唄!”
裴宴跟在後麵走進去,也四處瞧著。
顧朝夕還站在那走廊裡,一眼望去,一整條路幾乎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想想無非就是價格上的一些細微變化。
索性她也跟著進去了。
老板還在熱情地和秦微說著,這丫頭已經高興地往懷裡拿了三四件。
眼見她的腦袋都要被埋沒在貂皮裡麵,顧朝夕趕緊伸手拿走了兩件。
“你買那麼多,穿的過來嗎?”
“我可以一天穿一件!”
秦微仰頭,反正她又不是沒錢買。
得嘞,顧朝夕都覺得自己多餘說話。
裴宴找了幾件適合自己穿的,讓老板幫著他打包了起來,又把秦微和顧朝夕拿的也一並打包了。
等到三人拎著大包小包走出批發市場,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下次還來!”
秦微倒是高興,不止買了貂皮大衣,還讓她在這裡麵淘到了不少夏天的裙子。
款式不錯,又是錯季購買,便宜了不少。
顧朝夕垂眸看著自己手裡胳膊上的三個大包,就隻覺得錢從自己眼前飛走了。
儘管剛剛是裴宴付的錢,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不過再看看裴宴和秦微都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她就痛定思痛,自己一定要多賺錢,這樣就不會再心疼了。
“哇,你們買這麼多啊!”
司機趕忙打開後備箱讓三人放東西。
顧朝夕放下三個大包,揉了揉手臂,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一點也不冷,甚至因為拎著這些東西,身上都在出汗了。
“我們晚上住哪裡的?酒店嗎?”
“伊默當地的酒店不多,民宿多一些,我找了一家民宿。”
裴宴抬手把後備箱關上,手掌輕輕落在顧朝夕的連衣帽上麵,示意她上車。
聽見民宿兩個字,她就已經有些晃神了。
信件的事情她沒有跟裴宴說,也不知道裴宴定的是哪一家民宿。
本來想問,但是考慮到司機還在,原本微微張開的嘴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