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海躲開紅衣領的時候,餘光裡卻見另一個人朝著他衝過來。
然而他背後就是桌椅,一時間竟然嚇得愣在了原地。
“廢物!”
裴宴是真的沒有忍住才罵人的。
他一腳踹在那人的身上,彎腰拽住羅海的衣領將他扯了過來。
顧朝夕靠著門喘著氣,就見裴宴險些沒有把羅海救下來。
她舔了一下唇角,眼裡閃過一抹不悅。
隨後,立刻抬步朝著裴宴的方向過去。
“裴宴,你隻管對付紅衣領,剩下的我來!”
她拿著短劍,眸子裡有冷光。
“嗯。”
眼見紅衣領又朝著羅海衝過來了,裴宴根本無暇去看顧朝夕。
這一次,裴宴沒有絲毫猶豫,抽出匕首就朝著紅衣領劃過去,左手也沒忘了把羅海拉開。
“自己躲著!”
既然門已經被關上了,會客廳就隻剩下這兩個人而已。
隻要顧朝夕把另外一個人控製住,裴宴就有足夠的把握把紅衣領解決。
顧朝夕這邊,也算不上多好,這人屢次被她阻擋,現在終於是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應該更加緊張,顧朝夕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就意味著,這個人現在短時間不會去管羅海,也可以給裴宴減少一點壓力了。
她躲開衝來的人,翻身跳到椅子後麵去。
她的敏捷度,這幾天簡直得到了質的飛躍。
裴宴抬著手,匕首就平抬在眼前,紅衣領現在被氣的夠嗆,一雙眼裡都泛出猩紅。
羅海躲在裴宴的身後,手裡的刀緊緊握著,唯恐紅衣領突破裴宴過來殺他。
另一人始終傷不到顧朝夕,也是氣極,對著桌椅就是亂衝亂撞。
她一邊跳跑,一邊儘量不靠近裴宴那邊。
這人似乎拿顧朝夕沒辦法,已經開始無能狂怒。
反觀裴宴這邊,紅衣領的目標始終很明確,那就是羅海。
但是裴宴的防守實在太嚴實,甚至還找到空隙,直接將紅衣領摁在了地上。
這怪物現在的力氣大的離譜。
他抬手,迅速將匕首插進紅衣領的脖子。
然而他的掙紮實在是太強烈,裴宴已經快壓不住了。
“羅海!”
裴宴低吼。
他眉宇間都是不耐,好看的眉頭現在都快皺成川字了。
“我!”
羅海躊躇了一下,眼見裴宴已經快壓不住了,終於猛地舉起刺了下去。
刀鋒沒入脖子,皮開肉綻的聲音在他耳邊放大。
他下意識就要鬆開手,可裴宴的手不知何時已經伸了過來,蓋在他的手背上就是用力地朝一側壓下去。
“噗!”
刀鋒從一側劃下去,紅衣領脖子上的傷口越發的變大。
羅海哪裡敢看,緊閉著眼,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裴宴咬牙,忽而鬆開手。
身下紅衣領的動作已經明顯變得沒有之前那麼用力,他傾身坐到一旁的地上,隻是左腿還死死地壓著紅衣領。
“羅海,你要自己解決,我不帶廢物。”
他側頭,看向顧朝夕的方向。
她隻是靠著桌椅在躲避另一隻羊的追擊,但好在她的反應很快,每一次都躲過。
抬手揉了揉眉心,裴宴的話語裡又帶了不耐。
“快點!”
羅海被他的低吼嚇得一哆嗦,雙手下意識地用力,直接切了下去。
刀鋒落在地毯上的時候,就知道已經完全切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卻見紅衣領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咽了口水,羅海心底的恐懼突然被放大。
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發怒一般地把刀又轉向另一邊,咬著牙切了下去。
就像是在砍豬骨頭一樣,這樣反複幾次。
直到這顆頭顱咕嚕咕嚕地滾了一下,羅海才終於鬆了力氣,刀掉在了地上。
顧朝夕撇了一眼,停下動作來。
眼前的另一隻羊果然是在慢慢的消失,看來隻要被獵殺的羊死去,就是遊戲結束,其他的也會消失。
她鬆了口氣,剛剛躲避的時候,腿撞在了椅子上,是真的特彆痛啊!
裴宴看著呆愣坐在地上的羅海,看他時的眼神眷著不虞。
這樣的人,當真是沒什麼用。
羅海還盯著地上那顆頭顱,儘管現在的頭顱正麵並沒有對著他,可他還是覺得很恐怖。
他忽然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麵跑。
嘴裡似乎在嘀咕著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的!”
顧朝夕收起短劍,朝著羅海的背影癟了癟嘴,不明所以:“瘋了?”
“也許吧。”
裴宴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灰。
剛剛實在是花了不少力氣,那個紅衣領的力氣,比昨天懷表男的要稍微大一些。
這些東西,隨著天數的增加,的確是在慢慢變強的。
隻是,位麵好像也在克製這種變強,還是給玩家留了一定的餘地。
“回去睡覺吧。”
距離天亮,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顧朝夕點頭,兩人一起走出會客廳。
羅海一路上樓梯都好像是狗爬的一樣,他的腦海裡現在全是自己砍下那顆頭的場景。
這讓他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直到回了房間,羅海的精神都沒有完全地緩過來。
朦朧之中,他好像看見紅衣領走到他的麵前,那張類似山羊一樣的臉正看著他。
“不要,不要!”
他立刻撲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給蓋了起來。
“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他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麼會讓他來到這樣恐怖的地方,為什麼啊!
走到三樓的時候,顧朝夕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她其實想聽一聽,能不能聽到房間裡的聲音,但是依然不能。
裴宴見她走慢了,也跟著慢下來。
“裴宴,早些休息吧。”
雖然明天也沒什麼事情,早不早的無所謂。
“嗯,你也是。”
他說著,留戀地看了她一眼,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
顧朝夕看著被合上的門,依然站著沒動。
頭頂上的光灑在她的頭上,剛剛一閃而過的邪念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那個聲音似乎在放大,在唆使著她。
殺了小公主。
去殺了小公主吧。
然而她的目光隻是看著走廊的儘頭,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推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那個聲音,隨著她襲上來的睡意,也逐漸的變小,直至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