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海!”
顧朝夕敲第三遍門的時候,羅海才終於把門打開了,隻是表情看上去視死如歸。
“不出來乾嘛呢?”她手都要拍疼了。
羅海瑟縮了一下脖子,顫巍巍地開口。
“顧大神,我害怕啊。”
他可是知道的,就連裴宴都會受傷,更何況是他這樣的無能之輩呢?
羅海對自己的定位是清晰的。
裴宴靠在牆上,右腿斜著搭在左腿上麵。
他看向羅海的目光帶著平靜,儘管顧朝夕說了要他幫忙,但他也隻能儘可能保證羅海不死。
為羅海拚命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可是海城堂堂的裴家三少,絕對不做自降身份的事情。
顧朝夕有些無語地蔑了一眼。
什麼膽小鬼?
“走了,下樓。”
她抬手擺了擺,到底是沒有去拍羅海的肩膀。
對方長得都能當她爸爸了
被兩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羅海也隻能硬著頭皮往樓梯的方向走。
他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側頭去看似乎沒有睡好的顧朝夕。
“顧大神,你會幫我的吧?”
“會,你往我們身後躲就行了。”
她嘖嘖嘴,抬手揉了揉額角。
她剛剛睡得有些沉,被叫醒之後感覺還沒有完全醒神,現在稍稍一鬆懈,那股子困意又湧上來了。
果然,人還是不要違抗自己身體的命令比較好。
三人走到二樓的時候,已經能聽到一樓的聲音了。
“人”羅海朝著一樓探頭忘了一下,瞬間又把頭收了回來。
剛剛他探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小公主抬頭看向他。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感覺就像是什麼死亡通緝令。
裴宴靠在欄杆旁邊朝下看去,右手搭在欄杆上,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羅海,你得下去,不然遊戲沒法開始。”
“我”他看著就像是馬上要落淚:“能不下去嗎?”
“不下去也行,咱們就一直被困在夜裡吧,永遠出不去,怎麼樣?”
顧朝夕挑眉看去,羅海被她瞪得渾身抖了一下。
還是走了下去。
“我們的客人到了。”
小公主笑眯眯地瞧著羅海,似在打量麵前的玩物。
“就剩下八個,又不是一次性分給你,你慌什麼呢?”
顧朝夕趴到欄杆上,瞧著羅海在打顫的雙腿,沒忍住調侃了一句。
她也不是想嚇唬人,但是羅海突然就喪著臉哭起來了,看著格外滑稽。
“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大家都玩過吧。”
“那今天就玩這個吧,被抓住的那隻羊,就是會被老鷹吃掉的小雞哦。”
小公主說著,還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本就空靈婉轉,想在帶著點回音,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羅海本來就不禁嚇,被她這樣兩句話一說,整個人都冷汗直冒。
話音落下的時候,剩下的那些客人,也在幾人的注視下,緩緩地冒出了山羊角。
隻是這一次,他們的麵部也發生了改變,看上去更加具有動物的特性了。
“是在同化嗎?”
顧朝夕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她剛剛好像落枕了。
裴宴隻是垂眼瞧著。
這些人一開始的山羊角,是又細又長,隨著夜晚次數的增加,他們的山羊角越發接近於現實的。
比如現在每個人頭上長出來的山羊角,都有了一定的區彆。
有一些是又細又長,看上去很豎直。
有一些則是有些彎曲,帶著自己的弧度,但是相對比較粗壯。
他們的臉部朝前微微突出,似乎是羊的嘴巴,眼睛也朝後麵凹了一些。
臉頰上有一些細小的絨毛冒出來,白色的一片,那應該是羊毛。
羅海站在原地有些無措,就看見眼前的八個人,其中一個伸開了雙手。
其他的七個人,都自發地走到身後,一個接一個地抓著前麵人的肩膀。
他們看上去不像玩老鷹抓小雞,倒像是開火車。
顧朝夕噗呲笑了一聲,轉身靠著欄杆,沒再往下看了。
羅海愣神,抬頭看向二樓。
唯有裴宴是看著他的,他瞬間癟了嘴:“裴大神!”
“老鷹抓小雞不會嗎?他們現在不會攻擊你,等你抓到其中一個了再說吧。”
說罷,他的目光轉移了。
小公主似乎很期待這次的遊戲,走在另一側站定,雙手背在身後。
多少有點翹首以盼的感覺。
羅海沒辦法,也隻能硬著頭皮玩遊戲。
但是麵前的這些人,似乎格外的敏銳。
每次羅海想要繞到後麵去抓某一個人的時候,他們總是能很快的躲避。
羅海來回跑了好幾趟,前麵的“雞媽媽”還是始終如一的張開手臂阻擋著。
他此刻腦門的汗都落下來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雙腿因為跑來跑去已經有些打顫,實在是沒辦法了,忍不住抬頭求助地看向裴宴和顧朝夕。
這兩人倒是悠閒。
也不知道顧朝夕什麼時候上樓去把草莓拿下來了,現在正悠哉地吃著。
見羅海看過來,甚至還笑著打了個招呼。
裴宴從她手裡拿過一顆草莓丟在嘴裡,扯了嘴角。
“幫幫他吧。”
一個大男人,都快被急哭了。
顧朝夕點頭,把剩下的兩個草莓囫圇地喂到嘴裡,跟著裴宴往樓下走。
“雞媽媽”的一雙眼睛,始終直愣愣地盯著羅海,這讓他有些背脊發涼。
那種眼神不是從正對麵,倒像是各個方麵把你包圍。
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直接打斷嗎?”顧朝夕側頭問裴宴。
剛剛他們在二樓看的很清楚,後麵的這些“小雞”,一旦前麵的“雞媽媽”往哪個方向側,他們就會立刻往反方向跑。
就好像程序設定。
並且,這些人的速度很快,中間從來沒有斷開過。
“找機會踹一個出來吧。”
說實話,裴宴也不太確定怎麼打斷他們。
“行。”
既然沒有辦法,就主張暴力解決一切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讚同了這個方法,倒是一旁的羅海還是有些不解的狀態。
“裴大神?你們說啥呢?”
“哦,就是一會兒你隨便抓一個就行了。”
抵了抵腮幫子,裴宴側目看了羅海一眼,收回目光。
顧朝夕已經繞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但是這些人好像暫時沒有把他列入到什麼範圍之內,對她的存在是無視的,根本沒有人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