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裴宴勾著唇笑起來“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這還要看看,這個村裡能不能找到他。”
“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那個和顧朝夕一般大的女生弱弱地舉起手,有些害怕地看向門口。
幾人聽到她的話,都靜了下來。
外麵有陣陣沙沙聲,聽上去像是光著腳在地上摩挲。
再聽一下,又好像是那種軟體動物從地上爬過,帶起泥沙的聲音。
稍許,外麵忽然有大片的燭光亮起,一個碩大的影子就這樣投在了門窗上。
看上去,很像一個人坐在蓮花盤上。
“山神?”顧朝夕低聲驚呼,卻被裴宴伸手過來捂住了嘴巴。
他的手掌幾乎把她半張臉都蓋住了,呼出的熱氣被他的手心擋住,全部又落了回來,一時間呼吸都是暖的。
那道影子壓了下來,一整個門窗全是黑影。
有低鳴聲在外麵響起,隨即又是嬰兒般的啼哭。
那道聲音就好像縈繞在每個人耳邊,帶著零星的壓抑。
好一會兒,那道影子才慢慢地遠去,聲音也開始逐漸消散。
顧朝夕喘了口氣,抬手拍了拍裴宴的手背,他這才把手拿開。
臉上都捂到水汽了,她抬起手臂胡亂用袖子擦了擦,問裴宴“他們信奉的山神,是有具體化的?”
“或許本身沒有,但是這個位麵有。”
一時間眾人沉默。
“啊!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不要過來啊!”
外麵乍然響起一道慘叫,幾人神色隱晦地扭頭,卻隻能乾巴巴地聽著。
顧朝夕聽得出來,那是村口那個大叔的。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然而卻什麼都做不了。
慘叫聲還在響著“不要,不要過來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片刻,那道叫聲就變得嗚咽起來,仿佛喉嚨被什麼掐住。
再過一會兒,就隻剩沉重的喘息。
那是人之將死時的聲音,低緩,沒有絲毫的生命力。
而這股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好像就在他們的頭頂。
隨著外麵一陣風拂過,一切又逐漸恢複了正常。
而此時,幾乎所有人都看見自己的眼前,乳白色顯示屏亮起。
【尊敬的玩家】
【本場遊戲人數】
【剩餘7】
顧朝夕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秦微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拉著顧朝夕的手把她也拽了起來。
“乾坐著也沒用,還是都去睡一覺吧,畢竟等天亮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裴宴幾乎是默認她的話。
顧朝夕就被秦微這麼拉著走到了炕邊,她垂著眸子,聽話地爬上去躺下,才驚覺自己背後早已被汗浸透。
短時間接觸到這些非自然的力量,實在讓她有些吃不消。
剩下的幾人也都是各懷心思的躺到了炕上。
大概是真的有些疲憊,也或許是方才過於緊張,現在鬆懈下來,困意便如潮水一般湧上顧朝夕的腦袋,她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地耷拉下來。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放亮。
秦微還在她身側睡著,她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環視一圈,隻有裴宴和沈堯不在。
下了床,她活動了一下筋骨,在這處小院子裡轉著。
是很標準的一個小四合院,隻是左右兩側的屋子門窗都已經破舊不堪,所以才會選了相對完整的主屋。
她抬頭望去,天空是湛藍的。
隻是這給她的感覺很奇怪,這裡的天空距離地麵似乎非常近,就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
但是當她抬起手,又覺得這天空特彆遠。
她想起昨天夜裡的場景,腦海裡莫名閃出一個念頭。
或許,這個村落是被包裹在一個空間中,而在天穹之外,有人正在審視他們。
這想法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個人在原地踱著步子。
有腳步聲傳來,是裴宴和沈堯回來了。
他們兩人手裡都拎著竹條編的食盒,見她在院子裡,裴宴先打了招呼。
“精神養足了嗎?”
“還可以。”她醒來之後就沒有什麼睡意了。
點了頭,裴宴錯過她往屋子裡走。
“過來吃早餐吧。”
“好。”她應聲跟在裴宴身後走進去,餘光瞥見沈堯,這人好像很嫌棄地瞪了她一眼。
她有些不解,自己好像也沒有哪裡惹到他吧。
沈堯依次把所有人叫醒,裴宴已經分配好了早餐。
一個白麵饅頭和一個饃,還有一碗混沌的米湯。
她拿起來咬了一口,有些硬,還很乾。
但是肚子似乎在跟她抗議,她也隻能忍著把這些東西吃下去。
現在想想,其實吃泡麵也是非常不錯的。
等到所有人吃完了早餐,裴宴才開口。
“人多,大家都去做同一件事情也沒有必要,所以暫時分為兩組。一組人去收集祭品,一組人去檢查棺材和山神廟,可以自己選擇哪一組。”
沈堯抬了抬手“跟著我的,就去收集祭品,裴宴是另一組。”
“我跟著你!”那個女生毫不猶豫地站到沈堯身邊,另外兩個男人也一樣跟了過去。
“嗯,秦微和顧朝夕跟著我。”
裴宴敲了敲桌子,算是同意了。
顧朝夕看了一眼幾人,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聽起來收集祭品要輕鬆安全的很多。
走出院子,便瞧見路麵上零星的血跡。
不用想就知道是昨天那個大叔的。
拐了彎,她便遠遠看見一個破布蓋著的一團凸起。
秦微也瞧見了“是昨天的人吧?”
裴宴頷首“嗯,他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鼻子和嘴巴,活生生憋死的。”
窒息而亡,他死前是相當痛苦的。
沒有再多看,顧朝夕偏了頭,跟在裴宴的身側快步走著。
鬆木打造的門還算輕,抬手稍稍用力,門就向著兩邊轉去。
她隻覺得一陣陰風襲來,抬眼便瞧見了寬敞主屋裡,一口暗紅色的棺材。
三人抬步走了進去。
這處小四合院,相比他們昨天歇夜的那個來說,要乾淨整齊的很多。
房梁上,還懸著一些白色的喪幡,此時悠悠然晃蕩著。
裴宴走過去用指節叩了叩棺蓋,是悶悶的聲音。
這副棺材看上去已經不像是新的,但卻乾淨的出奇,一絲灰塵都沒有。
它的側麵,刻著些梵文,秦微正蹲在那研究著。
裴宴繞了一圈,抬手按在了棺蓋上。
“朝夕,搭把手,開棺。”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