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1598章節232.死亡之路
刻錄了保暖,清潔等諸多小法術的法師袍早就因禁魔而變成普通法師袍。沒了魔法,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會餓,會困,會冷,會死……
五千人整編黑色守望軍團,在鼠人的陷阱中損失十餘名,在亞空間損失接近四分之一,而在極北之地跋涉三天後,竟然隻剩不到三千人,三百人的法師團更是接近全滅。
精英戰士固然已經邁入超凡之域,但也沒法在沒有保暖衣物,缺乏物資和休息,環境惡劣的極北之地求生,更彆提他們在亞空間被折磨的精神接近崩潰。
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讓從無數人中選拔出的最優秀的戰士都想要放棄。
“哈……”
黑色的岩石讓戰士們呼出的白霧更加清晰。
即使在避風山洞,溫度依然在冰點之下,隻是從外麵的快速死亡變成了慢速死亡。
“嘚嘚嘚……要是有一團火,我就跳進去取暖。”一名身上裹了五六層從死去袍澤身上扒下來的單衣的法師仍不住瑟瑟發動。
幻想溫暖的不止是他,一名小隊長在山洞中敲敲打打,抬頭搜尋著什麼。
“你在找什麼?”同伴問他。
“我在找煤……要是有煤,我們就可以生火了……”
生火?
這裡隻有風,雪,石頭。沒有柴薪,更沒煤炭,拿什麼生火?
到處敲打的小隊長最終頹廢地坐了回去,一些視線黯然熄滅。
他們沒死於鼠人的陰謀,沒死在亞空間,但要凍死在極北之地了……真是諷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坐在山洞中間的一群人中響起一道低語。
阿爾彆克裹著棉衣,膚色像是灰燼一樣,唯有鼻子是紅色的,布滿血絲。
“誰也不知道距離西海岸還有多遠,帝國又要多久才能發現我們。”阿爾彆克說道,“不做改變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拖死在這片雪山。”
救援沒有出現,意味著往北尋求出路的湯姆小隊恐怕已經……
“但是我們能怎麼做?極北之地什麼都沒有,沒有動物,沒有樹。”
阿爾彆克掃過氛圍低迷的山洞,沉寂數分鐘,緩緩開口:“扔下重傷員,所有還有體力的士兵不計代價的往西走。”
第(1/3)頁
第(2/3)頁
還能思考的隊長、百夫長眼瞳收縮。
“您是讓我們放棄戰友?”
“還沒到那個地步,我們可以……等暴風雪停後再出發。”
“有士兵之前說發現凍結的龍糞,我們可以獵龍……”
阿爾彆克聞言,隻是搖了搖頭:“若是這場暴風雪會持續數月呢?”
他們在中土的溫和環境待久了,對能和南方酷熱比肩的北方惡劣沒有太多清晰認知。
阿爾彆克看向兩兩三三靠在一起的士兵:“我們已經撐不住了,不殘酷一點,誰也走不出去。”
隊長們不願拋棄士兵,但也無法開口拒絕這血腥提議。
就如阿爾彆克所說,他們已經撐不住了,比起落水的船員溺死在茫茫大海上,不如朝著陸地的方向做最後掙紮。
死在路上的那四分之一士兵便是冰冷的鐵證。
“而且,不是放棄。”
阿爾彆克不希望戰士們心生芥蒂:“我們留在這裡,應該還能堅持許多天。反而是你們,必然會有許多人死在路上,更加危險。”
隊長們繃緊的麵龐有所緩和,接著他們就注意到,阿爾彆克所用的詞是“你們”。
“我會和傷員們一起留下。”
表麵阿爾彆克為了讓“被拋棄”的士兵安心,但實則他也撐不住了。
阿爾彆克並不比其他法師強壯多少,能撐到現在,全憑要帶著軍團回家的意誌。
再行進一天,他也會變成行軍路上的一座冰雕。
隊員們歎息不止,但也隻能執行阿爾彆克的建議。
他們散開,去跟自己的隊員和隊長陣亡的小隊說明情況,峽穀山洞裡引起一陣騷動,接著消弭,嘩啦分出差不多兩千兩百人。
還留在原地的不到七百人。
阿爾彆克深吸口氣,這個動作引發他劇烈咳嗽,咳出血絲。但他不管不顧地抬起頭,聲嘶力竭的大喊:“向西,不擇手段向西,即使戰友倒在你麵前也要繼續向西,我們的回家之路就在那片遼闊的凍結之海!”
戰士們相互告彆,整理裝備,交代遺言——留下來的和尋找希望的交代,尋找希望的和留下來的交代。
隨著他們出發,消失在呼嘯著狂風的峽穀之中,山洞驟然恢複安靜。
第(2/3)頁
第(3/3)頁
留下的人搬動石塊,一層層堵住山洞,擋住外界本就稀薄的光亮。
阿爾彆克看著他們忙碌,在心裡默念一個冰冷的預測。
沒有食物,隻有水和冰冷,他們最多還能堅持……十天。
不是到了第十天,所有人會死。而是到了第十天,最後一個人會死。
……
嗚……
外界的暴風雪不曾減弱。
盔甲已經成為負擔。其或能抵禦些許風寒,但也如冰塊一般肆意掠奪他們的體溫。
本該庇護他們的盔甲變成了奪去他們生命的武器。
即便如此,許多戰士仍不肯脫掉盔甲,直麵如冰刀般隔開皮膚的寒風。
“該死的風!”
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幾乎繃斷,傾斜著頂風前進的百夫長想要砍點什麼……砍掉風暴之神的頭顱,斬斷冰雪女王的四肢,或是什麼掌管寒冷的神祇!
第一冠軍軍團能做到,他們也可以。
隻是在極北之地,並沒有神,隻有無儘的風,雪和寒冷。
背負希望的兩千兩百名精銳開始了死亡行軍。他們在峽穀拉成一條直線,最前麵的人扛著重盾,頂著暴風雪。
過去的幾天裡,他們是交替抵擋風雪,現在不再是了。持盾者會燃燒儘最後一絲生命,然後身後的人走上來,接替持盾。
每個人的倒下都是為了身後的戰友走得更遠。
跋涉幾小時,他們終於走出漫長的峽穀,而隻從峽穀口吹進來的狂風也重新變得無序,混亂。
盾牌不再有用,每個人都要麵對四麵八方的凜凜寒風。腳下是動輒數十公分,甚至能吞噬一個人的深雪,四周是隻能看見身前人的暴風雪。
拉長的隊伍不知不覺間散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