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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2章節216.降神
形如枯槁的阿爾彆克隻是輕顫，這樣一幕在過去幾天裡發生過無數次。
每當他燃起希望，凝神望去，所見的隻有亞空間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幻象。
這次也不例外，因為他聽見故去的妻子的輕語聲，一雙並不存在的年輕手掌悄然與他十指相扣。
“留下吧，和我永遠在一起……”
阿爾彆克繼續前進，乾枯的手甩開那雙手，就如年輕時一樣。
“真是有趣……香甜的蛋糕王國居然闖進幾塊黑麵包……”
就在這時，他聽見一聲嘶啞、誘人的輕語，和那聲輕咦同源。
阿爾彆克無動於衷，但在他身後不遠，一個摘下頭盔，喉間帶著血痂的戰士顫抖起來。
隻有他能看見的亡妻與他相擁，溫柔的低語：“抱住我，不要再鬆手了……”
湯姆的手顫抖著抬起，他並未相信，隻是被折磨的想要……解脫。
“不是黑麵包，居然是裹了蜂蜜與蜜餞的香甜糕點嗎？”那道能誘發心底欲望的誘人女聲嗅了嗅，透出一絲興趣。
湯姆即將抱住亡妻的手停頓，不止是他，很多人都聽見了這道不同於之前的，對他們評頭論足的話語。
新的幻象，還是……
“哭吧，叫吧，然後去死吧！”一名失控的士兵癲狂地大笑，揮舞短刀瘋狂刺向身前的空氣，而他的身形也在慢慢變淡，在原地化為一粒暗紅色的星塵。
這一幕過去幾天已經發生了無數次，隻是這回，多了一道點評的聲音。
“噢，多甜美的恨意啊，比那些沒有靈魂的糕點更加香甜可口……”
阿爾彆克終於意識到發生了某種變化，嗓音嘶啞地開口：“你……您是誰？”
那道聲音響起：“該吾問你，闖進吾之花園的人類，你們要做什麼？”
剛發現祂們的時候，祂還以為是跑到亞空間找尋神靈的苦修士。動蕩之年，這幫苦修士到處亂跑，哪裡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但眼前這支士兵裝扮的隊伍雖然意誌如苦修士般堅定，卻並不回避情感，和那些腦袋裡隻有信仰的瘋子完全不同。
“我們誤入此地，正在找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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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彆克麻木的思緒漸漸活躍。
花園……誰會將亞空間作為花園……神孽？不，即使神孽也沒法在非物質界存活，而且那些瘋狂生物才不會理智的交流……巫妖嗎？倒是有可能，還是說……某個深淵邪神？
阿爾彆克的狀態下滑太嚴重，以至於他忘了一點：他們的思想是沒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亞空間之中。
那道聲音冷哼，瞬間刺痛所有人大腦，昏迷的愛爾琳也蹙起眉頭。
“你就這麼稱呼能救你們的存在，邪神？”
果然是邪神……
阿爾彆克喟歎，隻覺得他們運氣實在太差，一道道浪花推著希望而來，但隻是還睡泛起的泡沫。
“救我們？邪神，我等並非對超凡一無所知的凡人，你們的所行所舉皆有目的，恐怕……你所謂的‘救’也隻是將我們變成你的奴隸。”
“比起活下去，你說代價一文不值。”
“人類的信念，你們這些屈服本能的邪神是不會懂的。”
“你說的很好……吾會看著你們，一個個被亞空間折磨成瘋子，然後吸食你們的靈魂！”
那被各種顏色糅合，嫉妒的熒綠、悔恨的深紫，暴躁的暗紅所凝聚的蜘蛛形星雲扭曲，湧動起來，仿佛在嘲諷這群將死之人的虔誠與恐懼。
阿爾彆克抿嘴，不再與之交談，他隻是低落地想，就算送出去的三人幸運回到了艾倫世界，也未必在短暫幾天裡返回帝國搬來救兵……自己當時應該提醒他們，就近找自由城，那位安南·裡維斯在世界各地都有貿易，而且以他和帝國的關係，不會袖手旁觀……
“誰？”
本以為不再出聲的邪神吐出一個音節。
阿爾彆克不言語，那位邪神反而著急起來：“你是說……安南·裡維斯？”
阿爾彆克布滿血絲的眼睛染上一抹古怪：安南·裡維斯的關係連邪神都有涉足？
哦對了，這位邪神好像是個母……位女性。
想起在亞空間自己的思想無所遁形，阿爾彆克屏住自己雜亂的思想，不過那片星雲中的邪神並未在意，祂似是移開了注意。
阿爾彆克不知道的另一個維度，蛛後蘿絲的思維正飛速運轉。
自己想和另外四個“冒牌貨”競爭，就需要外力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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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蠢貓可以幫祂，還有安南，尤其安南。
若是救出這群疑似和他有關係的士兵，他應能歡喜……歡喜？你這卑賤的爬蟲，怎麼能有這種想法！他是我的家人，我應該……該死的爬蟲，彆想影響吾！
“安南·裡維斯是軍團的朋友，您認識它？”
阿爾彆克沒察覺到惡意，想了想，對安南的信任和離開亞空間的渴望勝過了謹慎。
蛛後蘿絲掃過這名人類，他封閉了念頭，不過那個家夥本就喜歡到處交朋友，人類，異族，連動物昆蟲都不放過……
短暫寂靜，邪神的星雲投影做出抬手動作。
暗色綢緞被一抹神力撕開，呼嘯的北地暴風雪在縫隙之外肆虐，但被一層薄膜擋住。
阿爾彆克頓時狂喜，看著通道閃爍不定，並不穩定，他立刻下令：“快走！”
不需要催促，生命本能對活下去的渴望讓士兵們朝著縫隙湧去，還好他們沒忘記失去意識的同伴，拖著他們一起逃了出去。
阿爾彆克走在最後，邁過縫隙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從這道神力隱約認出邪神的身份。
怎麼會……又為什麼？
所有人邁出後，失去神力支撐的縫隙瞬間消失，亞空間恢複了亙古的寂靜。
暗色的星雲絲帶間，隱約響起一道道對話。
“你躲那麼遠做什麼？”
“誰讓你像是瘋了一樣自己和自己說話！”
“膽小貓。”
“隨你怎麼說，我本來就是貓，喵嗚~不過沒想到你居然會幫這群人類。”
“他們認識安南。”
“哦？我們的陰謀編織者，黑暗精靈之主，蛛後蘿絲居然為了一個人類幫助一群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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