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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鋼索像是一條巨蟒般打下,但甲板上的秦來不及閃避亦或者迎麵而上……因為,整艘礁石號都落空了。
八條鋼索分彆牽住了這條戰艦的船首和船尾,現在船尾的四條鋼索依舊完好,可是船首的牽引已經全部崩斷,失去平衡,整艘戰艦像是一個擺錘,逐漸豎直,向著鑽井堅固的崖壁上拍去。
“你瘋了?”秦一個不穩,沒能夠躍起,劈刀倒插進甲板,定住了身形。
他下令將礁石號放入深淵,本意是借助這艘移動堡壘,堵截下水道的小老鼠們,平台的動力係統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可以說隻有他們是可以自由移動的。
然而誰能想到,整個窪地瀉湖都斷電了?從根本上截斷了能源供應,權限再高也隻是無米之炊。
之後一定要算賬。
一旦失去了最後的牽引,他這艘鐵甲戰艦,同樣可以當場墜落的,但是……礁石的下方還掛著渡鴉,你們同樣如此!
而且,如果同時墜下,鐵甲戰艦還要身處在上方,它或許隻是受損嚴重,卻足以將渡鴉號這艘貨船,給全部粉碎。
“海盜船坐過嗎?”路夢掛在吊索上,閃過一道刀鋒,他在這個位置其實可以繼續上攀,走上方平台離開戰場,前提是平台上的執法隊守衛沒有反應過來,提前截斷。
秦顯然以為他的意圖也是如此,一立住身形,就馬上向著上方追擊,可聽到了路夢的話,一愣:“什麼?”
卻見他沒有賭平台之人的反應速度,而是借著吊索的一蕩落下,向著船尾衝去。
他的目標是剩下的四根吊索!
秦的腦子一嗡,潛能全力激發,以他們的思維反應速度,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相當緩慢,礁石號戰艦正在傾斜,但踩在甲板上還是如履平地。
那些還來不及聽從隊長的命令、撤到船艙中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劇烈顛簸之下,他們雙腳離地,像是被拋出的麻雀。
雖說現在還在半空中,但秦知道,他們的命運不是撞上岩壁,就是墜入暗河,而在這個高度,無論是那一個結局,都是死路一條。
秦的心裡毫無波動。
是了……
對方理應也是同樣的人。
既然自己不在意他們,那麼路北遊明明也不會在意那吊著的渡鴉,更何況其中的大多數人,不過是萍水相逢。
現在,他是想拉著所有人一同去死。
守望者的腳底震出一發爆響,厚實的鋼板生生凹陷下去一個圓坑,他的身形爆衝出去。
密集的雨幕被撞開形成空洞,而天上的雨還沒來得及落下。
全力爆發下,他瞬間追上了路北遊。
就好像沙克族天生神力、身披骨甲,兵蜂擅長作戰、堅韌不拔一樣,焦土之子的優勢在於其生存能力與敏捷,這樣的優勢在生長的過程中不斷疊加,最後會放大到一個很誇張的地步,固定為每個種群的普遍的戰鬥風格。
而這也是秦摸清的對方的底牌。
不過,作為綠原之子的他,身體素質與戰鬥天賦上雖然沒有任何加成,可也沒有任何的減成。
這讓他們能夠全麵發展,更有可能全方位摸到生命體的極限。
踏入最後的層次。
不過這也隻是猜想。
來自那位天心利正。
路夢的麵前,雨水同樣被破開,密集的撞擊壓縮在一起,幾乎形成了一道厚重的水幕,他感覺到身後的壓力,也是對這個湖鎮守望者的實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秦猜得沒錯,【速度】屬性的提升沒有太多捷徑可走,但就是依靠著焦土之子本身的種族天賦加成,他的這項基礎屬性已經堆到了92點。
這樣的便利,也是路夢當初捏人時選擇焦土之子的原因之一。
不過,秦哪怕本身並沒有種族係數的加成,展現出來的速度,與自己的差距也不大。
至少不可能輕易甩開。
這就是積累的差距。
你是跑不掉的——聲音已經跟不上他們的反應,這讓秦表情像是無聲地怒吼,但與此同時,就連風雨的大作都已經被遮蔽。
他倒劈長刀,如斬神魔。
腳下的發力,讓甲板提前裂開,而這凹陷也讓他能夠踩得更穩。
之前的切磋中,秦已經發現了:路北遊在使用銘刃時雖然已經相當嫻熟精妙,放在世人麵前都可以被稱為足以開宗立派的大師,但這在戰爭級之間的對決中……
還遠遠不夠看。
果然還是太過年輕,這不是什麼過錯,每個人都有這個階段,就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走來的。
不過,秦即便還做不到如天心利正一般通習百兵的層次,但他專精一條,臻入化境,這已經不是可以傳授給他人或者能夠向他人學習的武學,必須要每一個人自己領悟。
哪怕之後成就有限還需要重新補足,但至少此刻足以稱王稱霸,更加足以實現他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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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夢回身,血紅的銘刃倒刺向追上的秦,他的這柄斬馬劍足長五尺,使用起來已是相當不輕便,但按理說相比起沉重倒誇張的長劈刀,已是更為迅捷。
但守望者輕鬆接住了它。
兩柄兵刃間,第一次碰撞出了火花,銘刃在秦的刀麵上劃出一道白痕,像是流星一般激射,不知名的材料留在痕跡中微微發紅,連雨水都沒能夠澆滅。
銘刃的鋒銳畢竟無可阻擋,但刃行者同樣也是無限逼近傳說“十字”的絕跡大師。
路夢後退了一步。
秦在他的下方——他們的世界,已經如同天傾一般,雨水打在他的後背,頭頂則是鑽井的岩壁。
這是礁石號在不斷豎直。
已經接近了六十度角。
伴隨著墜落的慘叫聲,聽在他們的耳中,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般,模糊卻也能聽出其中的淒厲。
兩個戰爭級,都必須要靠腳下的力量在甲板上踩出凹痕,如同攀岩一般才能夠發力站立。
不過,至少從表麵上,他們誰都沒有受影響,誇張的長劈刀在秦的手中豎直高舉,看起來樸實得充滿破綻,但路夢知道,這個時候一旦試圖脫離刀勢的範圍,無數中變化就會接踵而至,而且每一道都能置人於死地。
秦之前“誤判”了路北遊對渡鴉號的重視,以為能借此牽製住對方,為此沒有著重防備許多種可能性,包括他對礁石號的吊索下手。
這已是犯錯。
歸根結柢還是因為自己那小侄女林棘,他們那出戲搞得自己是一個反派,而對方像是什麼正義使者似的,就連秦自己都代入了,以此揣摩製定戰場節奏——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哪會有這樣的戲碼?
說到底還不過是為了利益而爭鬥,就連正義本身都可以作為算計中的籌碼,成為蠱惑他人為自己去死的旗幟。
秦一開始就明白這些,所以他對執法隊,對下城區的管理,一向隻衡量以利益。
反正都是這些東西,為什麼不直接擺開在台麵裡說呢?
“一開始,我以為你也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這時候的他忽然開口了,但路夢知道,秦並沒有鬆懈,他的氣勢反而還在逐節攀升。
伴隨著傾塌正在撞向岩壁的船隻,倒流的雨水,以及墜落的慘叫聲,這一個守望者到了此刻,才真正像是戰場的主宰。
男人的鐵麵下,激射出鮮血,這樣強行嵌合的金屬機械都承受不住他肉體的力量。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秦忽然狂笑,力劈揮刀:“你很好!”
與劍聖阿爾克不一樣。
與天心利正也不一樣。
——那位開頓城將軍說得沒錯,他們的確不可能成為朋友。
其中不僅有天心利正的傲氣,也有秦自己的厭惡。
隻有我們。
或許是一樣的人。
但這樣,他們就能夠成為“朋友”嗎?
更不可能!
秦早就知道,如果他在這個世界上發現了自己的同類,那麼最首要的選擇,就肯定是第一時間就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否則後患無窮。
秦踩著近乎垂直的甲板爆衝而上,斬下的劈刀像是超越了重力,迎著天上的烏雲暴雨。
人未至,勁風先來。
路夢的長衣被吹得向後狂擺,這名戰爭級的速度距離突破音障隻是一步之遙,但當然若他真的做到了,秦自身的肉體是否有足夠強度承受,還要另外兩說。
即便如此,秦此刻的刀術已經完全超脫了世俗的樊籬,那或許是普通的刀道宗師窮極一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能開悟出的隻在想象中的燃儘一刀。
但在戰爭級的手中,卻是能夠隨手使出。
化境!
秦認真了起來,要以自己最強的姿態終結這整片大陸上都可能沒有爆發過多少次的爭鬥。
畢竟像無名者路北遊一樣孤身入城的狂徒,即便是在戰爭級中,那也不多見。
路夢動了。
他向下俯衝,速度絲毫不亞於秦,有著重力加速度以及種族係數的加持,這樣的表現並不奇怪。
不如說秦還要佩服對方的勇氣,沒有再次選擇閃躲,明知不敵也要衝上前來,進入自己的攻擊範圍。
但是下一刻,他的瞳孔放大。
因為路北遊手持著銘刃,卻是將這神兵向著身後、向著上方直接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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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著沼澤地之王權柄的赤劍,在空中劃出一個紅色的圓。
他兩手空空,腳下卻再次加速,這一回全憑蠻力,接連的鋼鐵陷坑在他的身後炸起,如果沒有同樣鋼鐵般的身軀,光是反作用力都足以讓這個青年的腿骨斷裂。
就是這一瞬間。
路北遊不僅切進了秦的長刀範圍之內……更是欺身到了他近前。
探手。
【武術:74(化境)】
按在了劈刀的握柄上。
刹那間,空氣炸響,兩人的衝擊造成的波動將周遭的雨水直接清空,殘留在甲板上還掛著的屍骸,更是粉碎成了肉沫,如同血霧。
空手奪白刃?秦大驚,他沒有想到路北遊的武術功底竟是比兵刃還要強上許多,難道這才是他一直以來的偽裝和底牌。
但他的反應同樣迅速,雙臂直接發力下砸,無論對方如何敏捷,隻要擋不住刀勢,肉體在刀兵的切削下隻能是不堪一擊。
可是,秦的動作卡住了。
不,是他動不了!
路夢的手掌頂在了長劈刀的握柄,沒有試圖搶奪,然而聚集了守望者雙臂之力的刀勢,就這麼止住了。
雖說他們兩人都在微微顫抖,發力角逐。
然而畢竟是停住了!
【基礎屬性:力量(99)】
路夢一直都是焦土之子中的異類!他牢記:機製可能會迭代……但是數值永遠不會背叛你。
進無可進。
對秦而言,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瞬間,他慌亂地抽開一隻手,想要格擋,卻被路夢直接抓住手臂。
手掌發力。
守望者哀嚎出聲。
肌肉糜爛,粉碎性骨折。
即便是他,一時也沒有防備住這樣的痛苦。
就在這時,整艘礁石號再次巨震。
秦忍著劇痛,趁機脫開了束縛,徑直下墜,在就要脫離礁石號時,長刀貫入甲板,掛住了他。
他沒有讓對方搶奪走武器,這樣便還有反擊的機會。
他一抬頭,卻看見牽引著鐵甲戰艦的吊索隻剩下兩條——是飛出去的銘刃!
光靠路夢投擲出去的力量,加上一般的兵器,頂多斷開切斷一條粗重的鋼索,但是斬馬劍是何等的鋒銳。
它在路夢設計的角度下,直接一串二,最後釘在了鑽井岩壁上。
深深沒入。
鐵甲戰艦砸在鑽井上,發出恐怖的轟鳴聲,無數的岩石碎裂掉落,就連甲板上的兩人都隻能抓住掀翻的凸出物,才不至於被晃下。
剩下的兩根吊索,發出吱呀的悲鳴,秦甚至能看到上麵的裂紋。
僅憑它們的強度,終於不可能再支撐住整艘礁石號的重量了。
正在逐漸斷裂。
但這樣一來,路北遊的手中也沒有了那把神兵銘刃,他的空手武術過人,可秦知道隻要小心不被對方近身,在長劈刀的範圍內,對方就沒有任何的可趁之機。
至於其他隨手的兵器,對上刃之二的武器,真的會被當即斬斷,哪怕有再高明的後手,都使用不出來……
“所以,我隻有一次機會。”
秦的瞳孔放大,眼睛中倒映出那個白發青年的身影,隻見他一邊抓住一根護欄,另一隻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握柄,在虛空中緩緩拔刀。
形製,長劈刀。
與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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