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攻破
鯊魚村中心。
無論伊爾斯有多麼堅持不能讓步,無論獵犬幫的抵抗意誌有多麼強烈,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上,這些東西都無濟於事。
獵犬們的防線在不斷收縮,很快就退守到了鐵穹頂腳下。
隻剩淺淺一層。
當然,進攻方同樣損失慘重。
來自高處的弩炮和潛伏的射手,在不斷射殺圍攻的人群,而獵犬幫精銳的實力彆說對比其他幫派,除了他們身上裝備有差距外,素養都毫不遜色於一般的聯合城士兵。
黑色轉換者一邊,掌握了大勢,但推進依舊艱難。
蜂人與人類的屍體交疊在一起,身上或是插滿箭支,或是暴露著駭人的傷口,雨水衝刷而下,混雜著土黃與猩紅二色的鮮血,不斷沿著高架,彙入腳下的湖水當中。
湖麵上,也到處是殘破的船骸,與漂浮著的屍體。
“唔。”柴世撐著刀,看著這一切。
“看,我就說你是白擔心了。”兜帽侍衛笑道,“獵犬幫已經準備放棄外麵的平台了。”
“但是他說的也沒錯。”席東笑道。
另一邊,作為真正被聯合城支持的黑色轉換者,那才是賭上了一切:蜂人幫眾前仆後繼,他們的實力比不上正規軍士,裝備更是遠遠不如,反倒要衝在更前麵。
這一夥剝皮人,同樣沒有正麵上前去與獵犬幫廝殺。
作為曾經參觀過鐵穹頂的人。
聯合城的巔峰技藝。
聯合城太遙遠,而獵犬幫過去的積威太盛。
眼見獵犬幫的大部隊就要退守鐵穹頂,他忍不住大步向前,衝入敵陣。
初次見麵。
而柴世說話的對象,正是剛剛收服的剝皮人副頭領。
而對剝皮人來說,你剛提合作,什麼好處都還沒給,就想著讓我賣命,很難不懷疑你的動機,是不是隻想要找一炮灰。
身為貴族的他知道,要想讓手下真正歸心,光是威逼利誘是不夠的,更需要展示出自家這一方的潛力、讓你知道――跟著我們才有前途。
當然,損失也最為慘重。
反正哪邊都是死,還不如拚了。
他清楚知道,如果對方死守那裡,將會平添多少麻煩。
如果能夠抵禦住敵人的進攻,說不定還真能堅守十天半個月。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柴世冷哼了一聲,“放心,就算要強攻這鐵屋子,也不會是我們上。”
“而且,不要小瞧了他們。”柴世意味深長,語氣間卻有一絲酸味。
這是在計劃當中的事情――隻要不流乾最後一滴蜂人的血,聯合城就永不放棄。
大黑眉的內心不斷焦灼起來,如同有慢火炙烤。
伊爾斯果斷下令,全員退守,依托鐵穹頂外圍防禦。
獵犬幫的物資、軍備都儲存在此處。
兩個全身武士鎧的壯漢屹立在戰場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空隙,哪怕是弩箭射中都會立馬彈開,更彆提沼澤地鍛造出的劣質刀劍了,砍在上麵,就算自己崩口,雪亮的鎧甲都不會留下印記。
――畢竟對兜帽侍衛而言,贏了沒多大好處,功勞還是彆人的。
他手中長刀舞動如風,揮砍在暴雨中,每一秒都能潑灑出鮮血,而後鋒刃雪白。
“兩位大人!”大黑眉隨手打斷一個獵犬的脊梁骨,衝著科斯和席東大喊道:“不能讓他們進去!”
他自己也有一點小心思,需要保存住實力――當然,如果要撿漏還是很樂意的。
背靠聯合城,過去的每一場戰鬥,也都像今天一般順利,而勝利,在柴世看來就是順理成章。
柴世的語氣略帶炫耀……雖然大部隊並不歸他管,但想來對方沒這個見識,也察覺不到什麼,算是狐假虎威了一回。
眼見得防線不斷收縮,而敵人中又有兩個武士長官這樣的大殺器,再短兵相接就等同於鑽到絞肉機裡去送死。
不管之前付出什麼代價、犧牲了多少幫眾……最後的那張王座,就是絕佳的獎賞,足以彌補一切。
眼前這一間古老的庇護所,說是建築,內部卻極為寬闊,算成是一個微型村莊都不為過――它就是原初的‘鯊魚村’。
這樣的場麵對他而言,不過是司空見慣。
“嗦。”科斯不耐。
“但是,他們真退據了鐵穹頂又該怎麼辦?”路副頭領說道。
難免會對自己這邊沒有信心。
但都走到這一個地步了,隻能堅持下去。
――這一幕,同樣看在了某一位大頭領眼裡。
對沼澤地的這些泥腿子來說。
他是從小就浸淫在戰場上的。
在聯合城,或許有不少小貴族驕奢淫逸慣了,彆說殺人,就是見到血都會暈厥,但能夠入選親兵、被培養成兜帽侍衛的柴世絕對不在此列。
再說,二人名為帝國武士,所屬的勢力卻是商人行會――這更是揮金如土的主,用料從不含糊。
兩個武士跑動的速度並不快,但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他們,推進反倒比那些衝鋒的幫眾以及士兵要快得多,幾乎已經是挺進到了最前線。
眼下的狀況是,整個平台的中心――鐵穹頂,已經被團團包圍。
而鐵穹頂的四個出口,已經關上了兩個。
並非是所有獵犬幫的幫眾,全都退入了庇護所。當時聯合城士兵已經逼到了眼前,將獵犬幫的陣勢分割截斷,看守鐵穹頂的幫眾不得已提前關上了那兩道大門,以至於仍有大部分同伴被關在了外麵。
他們轉向爭奪剩餘的兩個出口。
也是目前雙方廝殺的主力。
伊爾斯仍堅持在外麵指揮戰鬥,他的實力雖然不錯,但遠不足以力挽狂瀾、更彆提與兩個武士相抗衡,此刻所能起的作用,也隻是鼓舞士氣,堅定大家的信心。
即便要走,他也隻會最後一個進去。
“小心!”忽然,身邊的親衛驚呼。
與此同時,一股危機感浮現在伊爾斯心尖,他順著本能一偏頭,“嚓”的一下,臉頰上飆出一連串血花。
一根頎長的羽箭呼嘯而過。
遠處,席東將打刀掛在腰間,手上擒著一張一人多高的長弓,一邊的武士侍從恭敬地捧著箭筒,而科斯則站在一邊為他護陣。
席東再次搭弓。
明明是身處在戰場上。
可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靠近,顯得他們反而悠閒得有如是在練習亦或是狩獵。
而那狩獵的對象自然是……
伊爾斯再次俯身,足以穿金裂鐵的長箭擦過他的頭皮,將三角帽整個射飛出去,碎成布帛。
伊爾斯正暗自慶幸,忽而驚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