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施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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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密修學院僧開始正文卷第119章、施主那邊的法會還在繼續,哪怕是在這寒冷的天氣,陸峰亦嗅到了傳出來的血腥氣味,煙供開始了,陸峰無用回頭,就知道那邊應是真的請到了食用供奉的“人”,他微微回頭,便看到那些煙霧都被一看不見之存在吞吃掉了。

陸峰快速的挪開了眼神,他知除了在這巫師之中的主祭人,其餘之人直勾勾的盯著那降臨的“人”,應也會被當做祭品,下位者不可盯著上位者看,若如此,是為不敬,當受大懲罰。

陸峰坦然自若的朝著那最後一牛走了過去,那牛想要抵死陸峰,卻被陸峰雙手把住了角,硬生生的壓倒在地上,以膝蓋抵住,叫那牛完全不得動彈,和陸峰說話的那僧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陸峰兩眼,就連馬車裡麵原本盯著陸峰的目光都變了。

那僧人看著陸峰的勇力,吐出舌頭讚歎了起來,過了不久時間,因為陸峰的大勇力帶來的殊勝效果,從那馬車上下來了一位年輕的貴族,他用靴子踏在了奴隸的後背上,無有人背著他,但是那些奴隸立刻趴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人毯子”,不叫這位年輕的貴人靴子底麵上沾染上一點泥土。

年輕貴人就如此走了過來,陸峰就如此看著那貴人走了過來,他身上穿著明黃色的袍子,頭發用瑪瑙精細的束縛了起來,手邊掛著一柄鑲嵌著大量寶石的寬闊藏刀,身上帶著三串大小不一的念珠,應分彆用蜜蠟,綠鬆石和檀木做成。

陸峰將牛扶了起來,一把把住牛的一隻腳,朝著那貴人走了過去,在他看來,那馬車之中應還有人在說話,但是無聲音傳出來,應是有密咒加持,叫外人都聽不得,陸峰順著那貴人走了過去,他也降服了那一隻野犛牛,應還有不少犛牛未被找到,但是今日應找不到了。

他應要在收服了這一隻犛牛之後回去,不過此番收獲頗豐,起碼可以叫諸人先活下去,陸峰已經找到了一些鐵器,一些凍得如同石頭一樣的糌粑,還有酥油茶,一些器物,袍子,帳篷,也算是可用之物。至於甚經幡,瓔珞,風馬旗,還有幾匹重要的犛牛,此刻都無處可以尋找。

若是再過了今日,那就更難以找尋,這應是陸峰尋找到的最後一隻犛牛了,在路上陸峰還見到了不少的褡褳,那本應放在犛牛上,但此刻褡褳還在,犛牛卻無了,陸峰也無知道犛牛去了何處,不過多有可能是被甚東西叼走吃了,也不全是狼,陸峰其實對於此地的架勢,心中還是有所疑惑。

因為一山,止有一山神,可以是念,可以是拉,可以是龍,可以是讚,但是止有一山神。

雜湖朗諾山,湖中有物,這很正常,裡麵溜進去了厲詭,亦很正常,有土地神,也不算是稀奇,有犛牛閻王,還有龍,那此地的山神,應是哪位?

山神應是男性,湖中的神靈多是女性,此山的複雜程度,還在陸峰的意料之外,並且雜湖朗諾山,陸峰對於雜湖二字,無知自己應該如何理解,應在山中,莫說是湖,就算是山泉,都極有可能其中有神靈居住,陸峰止希望雜湖朗諾山,無是因為其中湖多而命名,若是如此,那陸峰就要麵對更多的非人神靈,每一座湖,都應是一位神的居所。

陸峰如是想著,他無去看那邊的供奉祭祀場麵,那貴人已經來到了陸峰身邊,那年輕的貴人雙手合十,見到了陸峰對著他說道:“上師啊上師,吾乃是大冰川之北,吉德爾大草原之南,無儘財富的守護家族,無藏經卷的守護家族,吉德爾家族的虎王,‘吉多嘉布’家族的吉多嘉布·金珠多吉。

我打算布施上師,不知道上師在哪座寺廟?”

陸峰也是除了第一次在卓格頓珠上師說到他家族的時候,聽到這樣多的修飾和前綴的詞語,但是無論如何,陸峰下意識的覺得,這吉多嘉布家族,可能無有卓格頓珠上師的家族尊貴,因為卓格頓珠的家族,是以中原大皇帝,並且還有寺廟之中的職位為前綴。

不若是眼前的吉多嘉布家族,他的吉多嘉布,聽起來應是一個人的名字,或者是一個地方的名字,無上僧或者是貴族的加持,止點出來了家族莊園所在之地,至於其餘的冊封,一點都無,甚麼無儘財富,無藏經卷,都止虛詞,無參考意義。

但他能這樣說出來,再看這年輕貴族的表情,就知這所謂家族,應極其的殊勝,就算是不如卓格頓珠上師的家族,亦不會太差,他們說自己在大冰川以北,陸峰無有想到他們會翻越大冰川來到此處。

止這些念頭在他的腦海之中止轉了一二,陸峰雙手合十說道:“吾乃是山中日出寺的主持。”

“山中日出寺?”

那年輕的貴人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相信,不相信山中的日出寺——他知日出寺是什麼地方,那應是放逐僧的地方,難道這僧是被放逐的僧人,不過話已說出,他也無收回來之理,他叫眼前的僧接受布施,不過在此之前,他隱蔽的看了一眼這犛牛藤箱。

他握住了自己刀柄的手也微微敲打著刀柄,若有所思,陸峰亦可以察覺得到,眼前的這位青年貴族,應也是一位神巫,他對於自己的態度很“曖昧”,他的心緒就像是被風吹拂的湖麵一樣,一直在改變,從未停止過,他的目光似可看穿藤箱,看到藤箱之中所存之物,陸峰無有回頭,但是知道為何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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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卓格頓珠家族的壓花紙,亦是卓格頓珠上師給他的“信物”,他是將信物和自己的僧衣袍子都放在一起,並且在藤箱上麵也施展了密咒,但是無有想到,眼前這位神巫,竟然亦能看穿了這密咒,一眼洞穿了陸峰的“秘密”。

陸峰止當做自己無有察覺到對方的窺視,為眼前的施主念咒,祈福,未曾為這位神巫的整個家族祈福,因眼前金珠說的清楚,布施之人不是他前麵絮絮叨叨說了諸多殊勝的家族,是他這個家族之中的貴子,金珠。

說出來那些話,止為了襯托自己的殊勝,這一點就算是卓格頓珠亦不可免俗,止接收布施,那就應是施主,陸峰潛心禮拜施主,也無甚稀奇的地方,不止是陸峰這樣的單個的僧需要貴族或者領主的布施。

就算是寺廟,亦無有不同之處,寺廟更需要穩定的施主,因為一個穩定的施主,就代表著穩定的收入,每一年,地方大寺廟,乃至於更高級彆的寺廟,都為了施主,能鬥的麵紅耳赤,鬨出諸多不愉快的事情出來,更何況是普通的僧呢?

念完了祈福咒語之後,陸峰提出他應穿上僧袍,以顯得莊重,為金珠最後進行煨桑祈福,金珠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陸峰用野犛牛遮住自己,穿上了藤箱裡麵的僧袍,在那衣裳裡麵找到用密咒保護的褡褳,在褡褳裡麵找到卓格頓珠上師給他的那張壓花紙,放在了穿著的上師衣袍之中。

等待陸峰穿戴好衣物,他這才回過神來感謝施主,並且提出來請施主去日出寺喝茶——僧侶對於放出大布施者,自然也有殊勝優待,但這吉多嘉布家族的貴子,明顯對於這些事情都無甚麼興趣,他隻是目光再度“不經意”間掃過了陸峰的袍子,似看到了陸峰袍子裡麵的壓花紙。

陸峰現在如何能不明白。

‘他能看到卓格頓珠上師的壓花紙。’

最後為他祈福,陸峰得了四頭馱馬,還有三大捧金珠子,金珠貴子將金珠子都放進了牛皮大口袋裡麵,掛在了馱馬之上。

那金珠貴子看著陸峰說道:“上師,上師,得了布施,你也應離去了,隻是上師,今日之言,上師不得與彆人說,可能持此密言?”

陸峰說道:“可持!”

在他說了可持之時,陸峰陡然覺得周圍風急雪落,那遍布了周圍的諸多“無形之手”忽然持住了陸峰的心臟,密密麻麻的大手宛若是抓住了陸峰的心臟,在他的心臟之上留下來了一個印記。

陸峰陡然之間汗毛聳立,那種帶著血腥、殘酷的,叫人嗅一下就渾身發寒,乃至於被血腥引誘的發狂的氣息,轉瞬即逝,但是陸峰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就應是剛才這位神巫使用的手段,這位神巫信仰的神靈,又和明主大王並不一樣,明主大王隻是一種單純的大恐怖,以一種諸多人無法理解的恐怖心摧毀佛性。

可是剛才的這氣息,明顯是壓倒彆人的“大血腥”,“大殘忍”。

密咒已成,金珠就無再留陸峰之意了,帶著馱馬離開,等到陸峰走遠了,他方才回去,回到了馬車之上,傳出來了“阿爸”的聲音,他問道:“金珠,為何忽而起了布施的心思?你不應是去和這僧侶商議,按照你的對於僧侶之念頭,我以為伱手中應再多一具嘎巴拉碗。”

金珠說道:“阿爸,我在他的藤箱裡麵,感受到了其餘家族的氣息,我說出來我們家族,他亦無甚麼驚奇之處,他應也是一位大家族——甚至可能是我們‘巫教’大家族領主的僧侶,雖然不清楚他為何會在日出寺,但是那家族之中神靈的氣息是騙不得人了。

阿爸,是不是此處其餘的家族,亦想要插手這件事情——這對於我們並非是好事啊,阿爸,如若是被彆的家族得了資糧,阿爸,我們應如何?

阿爸,紮舉本寺對於我們這些‘巫教’的領主像是嗅到了母馬屁股的公馬一樣,一直都圍著我們打轉,就連吹來的風裡,都帶著他們想要騎上我們的欲望,就算是再愚蠢的愚人都應能嗅到他們臟心爛肺發出的味道。

家裡的僧侶都已經打卦了許多次,都說有一片烏雲靠近,可是阿爸,烏雲在哪裡?哪裡是烏雲?

阿爸,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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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兒子的說法,被叫做“阿爸”的男人緩緩說道:“金珠,勿要急躁,這不是正在做嗎?

無要去想那麼多的事情,你的叔叔,他已經在紮舉本寺做捐做到了學院長老的位置,我們家族之中,你的二爸,三爸,九爸,都是僧侶,都進入了紮舉本寺,你恐慌,害怕甚麼?

紮舉本寺想要我們,我們難道不想要紮舉本寺?我們‘巫教’傳承這麼多年,亦無被這些僧侶們降服,難道現在,紮舉本寺還能吃的了我們不成?

密法域,終究是我們的密法域。

安心,金珠,還有幾位領主,也與我們有了約定,在那江畔的‘巫教’大寺廟,業已建起,我們幾家都同意將自己的‘巫教’典籍放出,一同放入‘印經院’中,也學著那寺廟的意思,招收僧人。

‘巫教’不會出事,我們亦不會被吞沒,你且放寬心,放寬心,我們已經和那些大神巫們做好了約定,輪流來嘗試,若是誰能得到了這些傳承,那便歸於誰,無甚值得擔心。”

“阿爸”幽幽說話,金珠亦說了一些什麼,馬車之中,他們又竊竊私語了起來,陸峰甚麼話都無有聽到,他已經朝著山上走了,一路之上都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走到了那鐵棒旁邊,就聽到那僧的精魄又在叫他。

“請過來,請過來。”

陸峰並不過去,那僧說道:“你應供奉我,你應供奉我!”

聽聞此言,陸峰心頭一動,走了過去,用青稞糌粑吃力的給他做了一個曼紮,供奉這僧,這僧一下就鑽在了陸峰的身上,未曾顯示出忿怒相,說道:“你供奉了我,我不應叫你在風雪之中迷路,你供奉了我,我不應叫你在風雪之中迷路。”

陸峰就知道,要是自己無有供奉這僧,這僧會叫他們在行路之中遭遇風雪、迷路,止陸峰想要離開,那僧又說道:“你應供奉我,你應供奉我!”

陸峰忽而駐足,看著那僧,他忽而有了一個想法,他對著那僧說道:“我可以供奉你,但你應許我甚麼?”

那僧精魄頓住,陸峰耐心說道:“我聽聞有神巫家族,管家死去之後,還會化作管家護法神,將神巫家族安排的井井有條,上師,我供奉於你,你應給我什麼?”

那僧聽到這裡,忽而大怒,化作大忿怒相,但是還未如何,就被旁邊的鐵棒牽製住,鎖在了原地。

陸峰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看來這精魄還未曾想明白,自己需要如何,陸峰此刻也須回去,明日再來。

等到他什麼時候明白了,陸峰什麼時候再過來,他忽而想到,自己對於外麵的寺廟並無甚可得知之處,但是眼前這位轉山的僧人,他應知道外麵的寺廟是如何的。

特彆是紮舉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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